衛宏不敢實話實說,稍微想了一下,編了個謊話:“以前爲夫趕考的時候,遇見過一個奇人,這縫紉機的技巧便是爲夫從那奇人手中學來的。”
婉娘雲山霧罩的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有了縫紉機,六日之內完成二百件成衣製作,應該不會太困難了。婉娘這個徒弟,很快便在衛宏的教導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儘管速度慢了些,可一日終了,婉娘竟做完了三十件成衣,因爲行鍼密度均勻,縫紉機的縫製質量輕鬆超越了純手工的挑線編織。
次日,婉娘操作縫紉機的技巧更爲熟練,一日下來,竟做完了五十件成衣。
看着屋內逐漸堆積成小山的成衣,婉娘眉開眼笑,可衛宏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喜色,雖然衛宏與孫子航剛認識,但從孫子航的行事風格還是能看得出,此人絕對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哪怕是按時按量將衣裳全都交給孫子航,想必孫子航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甚至會進行更加兇猛的報復。
若只有衛宏一個人的話,倒是沒什麼,大不了衛宏挽袖子,露膀子跟孫子航幹一仗,揍完了就跑路,天大地大,何處不是家?可身邊還有個婉娘,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必須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讓孫子航死了那顆齷齪的心,或者直接將其擊敗,打入萬丈深淵,永不得超生!
“夫君,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看,莫不是有什麼心事?”婉娘放下手頭的活,略有擔憂的看着衛宏。
衛宏搖了搖頭,輕言道:“沒什麼事,婉娘不必擔心。”
“若是有什麼心事的話,只管說與婉娘聽,婉娘雖然不能幫上什麼忙,卻可以和夫君分擔一些壓力。”婉娘很是賢惠的說道。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衛宏很是滿足,沒穿越之前,衛宏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總覺得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現在看來,那些稱婚姻是墳墓的男人,只不過是沒找到合適的女人當老婆罷了,像婉娘這種女人,哪裡是墳墓,分明是愛情的昇華。
都說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身後都有一個賢惠的女人,看着婉娘忙碌的背影,衛宏突然眼前一亮,自己剛纔一不留神鑽入了思維的死角,現在連縫紉機都造出來了,還需要擔心什麼呢?想到這,衛宏的大腦便是文思泉涌,一連串的想法油然而生,只需要將縫紉機的名氣傳播出去,自然會有眼光獨到的富商前來洽談合作,只要能攀上一顆大樹,區區孫子航又何足掛齒?
這年頭雖然沒有知識產權保護法,但縫紉機的工作原理以及製作方法只有衛宏一人知道,這無形中就相當於讓衛宏有了一個獨門秘籍,可以輕鬆賺大錢的秘籍!
事情有了轉機,衛宏凝重的臉色也就化開了,從後面抱住婉娘,在耳垂上輕輕的親了一口:“婉娘,謝謝你,若是沒有你,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轉過這個彎。”
婉娘不知道衛宏在胡言亂語什麼,但感受着衛宏溫熱的呼氣,婉娘小臉不由的一紅,羞答答的說道:“夫君想到什麼高興事了?”
衛宏沒有回答,讓婉娘在家繼續做衣服,自己則轉身出了門,準備故技重施,讓前幾日收廢鐵的那些乞丐再幫自己一個忙,做一次轟轟烈烈的商業宣傳,經過一番打探,衛宏在杭州城外廢棄的城隍廟找到了大量的乞丐,最後以每人每天三個包子,兩文錢的代價,僱到將近一百個乞丐,讓他們將縫紉機的事添油加醋在杭州城散播出去。
一百個乞丐,不出一日,便將杭州城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縫紉機,乞丐們的效率很高,衛宏毫不吝惜,前幾日賺取的二百文錢盡數付給乞丐,沒有一點心疼,作爲一個常年混跡在商海的生意人,衛宏深知一個道理,做生意,有的錢可以省,有些錢則絕對不能省!衛宏這次只花了二百文錢,便讓杭州城所有人都知道了縫紉機的存在,這種宣傳效率,哪怕是前世的電視廣告疲勞轟炸也達不到。
“王嬸兒,你聽說了嗎,城東衛鄉貢發明了一個叫‘縫紉機’的東西,一人一日便可縫製五十件長衫!”
“咋沒聽說,不過聽那些乞丐說的熱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應該錯不了,那些乞丐還說,萬永布行的孫公子存心刁難衛家夫婦,逼着他們十日之內趕製出二百件長衫,結果衛鄉貢發明出縫紉機,幾日便將二百件縫紉機盡數做了出來,我和萬永布行的小夥計關係不錯,聽他說確有此事。”
“哇,若真如此,衛家小媳婦憑藉縫紉機,一人便可以抵上十個繡娘,豈不是要發達了?”
……
二百件長衫,在婉孃的努力下,按時按量的交給了孫子航,孫子航也聽說了關於縫紉機的事,臉色有些不好看,畢竟在這次商業宣傳中,孫子航站在了道德的下風口,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奸詐小人,不過孫子航卻沒有當着衛宏的面發作,因爲孫家和大多數的布商一樣,都在打着縫紉機的算盤:“衛公子,聽說你這幾日搞了個新鮮玩意兒?可否讓我開開眼界?”
衛宏沒答應,這縫紉機是對付孫子航的神兵利器,也是日後衛宏發家的重要本錢,怎可輕易示人?再說了,你小子忘了當初是怎麼擠兌我的了?現在想要看縫紉機?連門都沒有!老子就是這麼小氣的人,愛咋咋地!
孫子航吃了癟,心裡極不痛快,可有奈何不了衛宏,最後只得甩袖離開,在離開的路上,孫子航心中惡狠狠的想到:“你以爲你把衣裳都按時交上了,我便會放過你了嗎?癡心做夢!咱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