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宏覺得自己比《鏡花水月》裡面的男主角差多了,儘管男主角很窮,但她卻有一個敢愛敢恨的心。自己雖然比男主角富,但是連掙脫道德枷鎖,不顧一切愛一個人的信念都沒有。自己這種人,恐怕就是小說中描寫的那些‘路人甲’的角色吧?
“璇青……”
“我累了……”
是啊,李璇青也該累了。她身爲女人,獨自一人在京城打天下,遊走於各式各樣的人脈關係和勢力之中,爲宏遠商行在京城開闢了一個天下。又獨自一人掌管宏遠商行分行多年,現在任京城商會會長。絕大多數男人都無法做成的事,李璇青以女人的身份做成了。在心裡強烈期許的那份感情,總是在身邊若即若離,挑逗着那顆本來就十分勞累的心。現在的李璇青,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無比疲勞,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儘管衛宏有一肚子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決定給李璇青一段‘休息’的時間,讓她那疲憊不堪的身心,恢復活力。
輕輕的關上門,站在門口,看着小院裡盛開的薔薇花;衛宏發現自己甚至從來不知道李璇青喜歡的花是薔薇,而李璇青卻知道自己生活之中每一個最微小的細節。衛宏覺得無地自容,轉身看了一眼房門,嘆了口氣,邁開沉重的步伐離去。
“先生,宮裡來了信,讓您進宮領賞。”李宗仁出現在衛宏身邊,小聲說着。見衛宏是從李璇青的住處而來,臉上的表情也甚是困苦,身爲過來人的李宗仁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卻很識時務的沒有提及。
“我知道了……”衛宏有氣無力的回了一聲,找到在前院裡把花圃吃了一半的洛河美駒,拉着繮繩,沒有告知家人。便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家門,帶着沉重的心情,向京城而去。
這些天,朝廷爲了抓捕漏網的殺手,已經戒了嚴,哪怕是白天,路上的行人都寥寥無幾。以前,每次衛宏走在進宮的路上,都有無數爲了學習‘素描’的粉絲,圍堵在路上。心懷僥倖,想要拜衛宏爲師,衛宏總是不勝其煩。而現在,清淨的路上沒有任何狂熱的粉絲,衛宏倒是心裡有些不適應。在無比順利的走到進宮的主幹路上時,終於一個身影擋在馬前,不過卻不是粉絲,而是一個衛宏十分熟悉的人,牙兒。
“你怎麼在這?”衛宏看着牙兒。眉頭微皺,略有疑惑的問道。在衛宏的印象裡,牙兒總是跟在顏如玉身邊,而現在只見牙兒一人。卻未見到顏如玉,着實奇怪。
牙兒想要走到衛宏面前再說話,但看到喘着粗氣,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洛河美駒。牙兒打消了這個念頭,就這麼站在距離衛宏不遠處的位置上,用略有焦急的口吻言道:“你可知我家小姐去了哪裡?”
聞言。衛宏一愣:“從來都是她主動找我,我怎知她去了哪裡?怎麼,你沒跟她在一起?”
聽了衛宏這番話,牙兒更加焦急,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說起話來甚是急促:“連你也不知道我家小姐在哪的話,必然是出了岔子!我家小姐辦什麼事之前,從來都會提前跟我打招呼。但幾天前,我家小姐和一劍東來說是來京城獵殺刺客,從一進城便是音訊全無,這已經好幾日了!我尋遍京城各處,都未見到我家小姐。”
一直漫不經心的衛宏,聽到這,終於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以顏如玉的能耐,一般二般之人根本奈何不了她。回想起她當初說的那句話:“這個世上沒人能困住我,只有唐王!一旦我被抓了,就證明我的死期將至。”想到這,衛宏的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由內而生。
“牙兒,你先莫要着急,以如玉的能耐,斷然不會有危險。你且先回去,我去打聽一下消息,看看能否得到如玉的行蹤。”衛宏言罷,便不管牙兒,駕馬向皇宮奔去,決定先看看老李同志的表現,從老李同志的言行舉止,推斷一下顏如玉的失蹤是否和他有關。
片刻之後到達宮門,將洛河美駒交給守門的護衛,邁步向紫宸殿衝去。諾大個紫宸殿,只有老李同志一人,連平常在旁邊侍奉的宦官也不見了蹤影。見此狀況,衛宏便覺得不妙,畢竟老李同志讓自己進宮說是爲了獎賞,而獎賞這種事,需要有人在旁記錄,至少吏部的人應該在。
見衛宏來了,老李同志將手中的奏摺放到一邊,面帶笑意的看着衛宏,語氣輕柔道:“衛宏,這些日子苦了你了,若非有你,大唐必將命途多舛。今天叫你來,有兩件事要和你說,其一是對你的獎賞。你以前總是拒絕加官進爵的獎賞,但此次嶽州城就是因爲你官爵太低,說話沒有力度,才令勳國公沒有足夠重視你,導致屢屢攻城不順。爲了杜絕這種事情再發生,朕決定封你爲賢王!賜屬地百畝;奴隸五百,供你隨意差遣。至於這第二件事,朕就要好生和你說道說道了。”說到這,老李同志收起了笑容,臉色開始變得凝重。
見老李同志態度嚴肅,衛宏心裡嗅到一股危險的意味。畢竟封王只是個虛銜,可有可無。莫說大唐,總管華夏曆史五千年,什麼賢王、慧王、齊王、趙王之類的野王,不勝繁舉。說白了,別看有些人頂這個‘王’的頭銜,但話語權比州牧、刺史、太守這種掌一方大權之人還不如。所以,衛宏這個‘王爺’頭銜成了擺設,哪天老李同志一不高興,隨時都可以把這個王爺給撤了。
令衛宏最介意的不止於此,以前只是個‘伯爵’,地位太輕,一般引起不了言官的注意。而現在封了王,言官的目光就會聚焦到自己身上,一不留神,被參上一本,那可就命途多舛了。在衛宏看來,老李同志此舉,並非獎賞,而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