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興奮異常的衛宏,聽到這話,彷彿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這眼看着就要對吐谷渾動兵了,若是能有一隻蒼鷹當做耳目進行偵查,絕對事半功倍。但訓練一隻偵查鷹時間太長了,有些不現實。
就在衛宏心灰意冷的時候,內心突然又升起一絲希望,問阿依加瑪麗:“此番你們進京的獵人,都有獵鷹嗎?”
阿依加瑪麗搖搖頭:“訓練一隻獵鷹非常耗費精力,你那天見到的那十隻鷹就是我們的全部了。”
衛宏開始沉思起來,若是將這些獵人的鷹帶到涼州,絕對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但現在阿依加瑪麗和周大力結下姻緣,衛宏斷然不會讓自己兄弟的女人前線冒險。除了阿依加瑪麗之外,還有九個獵人有獵鷹。能將這九隻獵鷹帶去,也足夠了。
想到這,衛宏便言道:“我能否和你商量一件事?讓你們擁有獵鷹的獵人,過段時間幫我們打一場仗。只需要提供獵鷹進行偵查便可,上戰場拼命這種事,由我們大唐雄兵全權負責,斷然不會讓你的族人傷到一根毫毛。”
阿依加瑪麗想了一下,點點頭:“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衛宏覺得只要不是太離譜的條件,都可以答應。畢竟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在戰場上,偵查是最最重要的一環。如果能時刻掌握敵人的動向,對己方來說簡直是無往不利。
阿依加瑪麗言道:“不瞞你說。我們六十多個族人,雖然依靠打獵賺了些錢。但在京城卻尚無落腳點,每當夜晚降臨,便只能在城牆角落裡擠作一團,度過夜晚。雖然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畢竟以前追捕獵物的時候,數九寒冬在雪地裡過夜的例子也有過。但本地人一看到我們,就捂着鼻子跑開,從他們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他們是把我們當成了異類。我的條件就是,給我所有的族人安排一個落腳點。”
衛宏心想,恐怕是因爲這些回紇獵人因爲常年打獵,不太在意乾淨,所以身上帶着很濃重的異味,以至於連客棧酒店都沒人肯收留他們。當初衛宏剛與阿依加瑪麗見面的時候,也能聞到一股刺鼻的汗臭味。連女人都如此,更不用說汗腺發達的男人了。
安排落腳點對衛宏來說,不是什麼難事,花點小錢租個獨門獨戶的大院子便可。當即,衛宏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沒問題,我馬上就差人去尋你的族人。爲你的族人安排一個舒適的住所。”
此事談攏,衛宏知道阿依加瑪麗還沒有吃飯,便準備差僕人給阿依加瑪麗弄點飯菜吃。結果剛打發僕人去弄飯菜,便見一個僕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喘着粗氣。心驚膽戰道:“先生,不好了。外面有人砸門!”
“看清楚,砸門之人是何人?”衛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有的時候,程處默還有李德謇來的時候,就經常把門砸的亂響。
僕人言道:“看清楚了,是一些穿着獸皮服飾的番外人,數了數人頭約莫有八九個,長的都是凶神惡煞。”
聞言,衛宏將視線投向阿依加瑪麗,阿依加瑪麗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沒錯,是我的族人!”
衛宏心想,這倒省得自己差人去找他們了,當即便在僕人的帶領下前往大門。剛打開大門,九個人高馬大的回紇獵人就闖了進來。其中有一個長着‘希特勒’式小鬍子的獵人,一見到衛宏便喝問道:“把我們的女人還給我們!”
旁邊的僕人,見狀,作勢就要去召喚護衛。衛宏將僕人攔了下來,衝小鬍子獵人呵呵一笑,隨手一指身後的阿依加瑪麗,輕言道:“你們是要找她?”
阿依加瑪麗來偷馬的事情,回紇獵人都知道,結果左等右等不見阿依加瑪麗回來,便知道事情出了差錯。雖然知道衛宏不好惹,但爲了營救族人,回紇獵人還是商量了一下,前來要人。本以爲衛宏會折磨阿依加瑪麗,結果此時看到衣裙飄飄白白淨淨的阿依加瑪麗,所有的獵人都傻了。
小鬍子獵人看着阿依加瑪麗直髮愣:“你怎麼穿着唐人的衣服?”
阿依加瑪麗沒有絲毫隱瞞,將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又指了指周大力,告訴族人,周大力現在是她的男人。又告訴回紇獵人,衛宏答應幫他們尋找落腳點,但是前提是讓獵鷹前往涼州。
衆獵人得知了來龍去脈,皆鬆了一口氣。小鬍子獵人,衝衛宏一抱拳,慚愧道:“剛纔無禮之處,還請先生莫要見怪。”
衛宏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隨後讓小鬍子獵人回去找他的族人,好給他們安排住所。
小鬍子獵人言道:“不巧,除了我們九個之外,其餘的獵人都出城打獵去了。這幾天我們發現城外除了那天見到的那支狼羣之外,還有大大小小五六個狼羣。按理來說,狼的領地性很強,但不知道爲什麼,此處的狼羣卻十分密集。這些狼一日不被驅趕消滅,京城的官員便一日不肯讓我們歇息。”
聽小鬍子獵人的話,表面上感覺京城的官員有點逼人太緊,但實際上,京城的官員也是迫於上面的壓力,無可奈何。畢竟這段時間,京城屢屢傳出野獸傷人的消息,若是不將附近的野獸遏制一下,到時候京城鬧得人心惶惶,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既然獵人們都出城打獵去了,衛宏也不急於一時。本想着打發獵人們回去,讓他們在營地等候,等其他獵人回來,便一併帶來。結果沒想到阿依加瑪麗一聽到‘打獵’這個字眼,興奮地不得了,恨不得現在就撕掉襦裙,跨上弓箭,跟着獵人們出城狩獵。
“閒着也是閒着,要不咱們也出去打獵吧?若不定還能碰到其他族人。”阿依加瑪麗興奮無比的看着衛宏和周大力,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