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楊掌櫃也再次把頭給低下了,心中的想法和於謖差不多,都是暗笑李璇青想法太幼稚。
等於謖把酒喝掉以後,衛宏這才鬆了口氣。坐下以後,在桌下悄悄用手指扣了扣李璇青的掌心。李璇青則使勁用手握住衛宏的手指,扭頭去看衛宏,見衛宏衝她悄悄的眨了下眼睛,李璇青這才紅着臉將手鬆開。等李璇青松開以後,衛宏用手指在李璇青的掌心輕輕的比劃了起來。等衛宏的手指停止以後,李璇青感覺出衛宏在她手心裡寫了兩個字‘安心’。看着衛宏安慰的眼神,李璇青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她相信衛宏。
李璇青沒有鬥過於謖,下面就有衛宏親自出馬了。衛宏端着酒杯,以閒聊天的口吻和於謖攀談道:“於老闆,您說用天字號商行四成股份,讓我跳槽歸在你的麾下。我倒是想反問於老闆一句,現如今我是宏遠商行的人,手中持有宏遠商行的股份,若是我去了你們天字號商行,這股份豈不是一點約束力都沒有?你現在應允給我四成股份,等他日若是再有別的考慮,不答應給我了,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衛宏的擔憂不無道理,於謖也能理解。現在衛宏擁有宏遠商行的股份,若是於謖能挖走衛宏,就說明那所謂的股份根本就沒有一點保險,隨時都可以失去。今日衛宏在宏遠商行被於謖挖走,明日於謖再把衛宏掃地出門,衛宏豈不是虧死了?
爲了讓衛宏放心,於謖拍着胸脯,打包票道:“衛公子你且放心,於某人既然誠信邀請您的加盟,自然要讓您將這四成股份牢牢的攥在手裡。這樣,只要你肯加入我天字號商行,我馬上擬定一份詳細的契約給你,只要把契約簽了。我於謖這輩子,無論有任何理由,任何藉口,都不可以動你手中的股份分毫,如何?”
衛宏裝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樣的確保險。”停頓了一下,衛宏接着補充道:“不知於老闆可曾知道衛某人現在已經是宏遠商行的女婿了?”
於謖道:“這是自然知曉,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衛公子肯來,一模一樣的李若華我不敢許給你。至少在相貌姿色上,我給你找一個絕不輸給李若華的。甚至,於某人的三女兒現如今已到了出嫁的年紀,若是衛公子答應,可以馬上把喜事辦了!”
這於謖還真是有備而來,不光嘴厲害,連心思都如此縝密,怪不得李璇青不是他的對手。這人還真是不可貌相,於謖怎麼看都像是個無腦之人,可偏偏外表掩蓋了他那精明的內在實力,這種人最可怕。
不過衛宏卻沒有絲毫壓力,繼續反問道:“那於老闆可曾想過一個問題,在下與李家二女的感情如何?”
於謖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衛宏輕笑一聲:“於老闆說的沒錯,但凡是商人,都是以利益爲尊。但有的時候,感情是可以在極大程度上抵消利益的分量。自古便有帝王不愛江山愛美人,連君王都尚且如此,我等又如何能夠免俗?”
於謖皺着眉頭道:“衛公子,你的意思是,甘願爲了李家二女,視我天字號商行的四成股份如糞土?”
衛宏笑着搖搖頭:“呵呵,遠不止如此。若是我與李家二女感情真的如此深厚,那我完全可以假意投靠與你,然後身在魏國心在蜀,以身份之便,從內部將你天字號商行瓦解掉!或者更乾脆一點,將你們的機密透露給宏遠商行。”
額,於謖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此時聽到衛宏的這番話,於謖猶豫了。便如衛宏所說,他若真是如此行事,天字號商行豈不是引狼入室?雖然此時衛宏將話說明白了,說明他並無此意,但凡事還是謹慎一些好,誰也說不定衛宏這是在欲擒故縱。
見於謖沉默了,衛宏笑盈盈道:“不知於老闆,現在可還想挖角與我?”
於謖本以爲這次他志在必得,沒想到在最關鍵時刻被衛宏給將了一軍,心裡說不出的憋屈。於謖坐穩身體,連喝了兩杯酒,左右權益,不斷的思考着其中的利弊,最後想通以後,於謖尷尬一笑:“衛公子,你且容我再考慮考慮。”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璇青,見於謖幾句話就被衛宏給鬥敗,心裡別提多興奮了。以往在商戰之中,李璇青每次敗給天字號商行,其實都是因爲這個於謖,不光玩手段玩不過他,連鬥嘴都鬥輸,這令李璇青臉面無光。此時衛宏以宏遠商行女婿的身份給她扳回一成,令她如何不感激。回想起往日衛宏的所作所爲,無論是縫紉機,還是後來的坯布短缺的商業機密,衛宏都在盡心盡力的幫助宏遠商行發展,而自己卻一直對他抱有成見,屢次將他激怒,可每次到了關鍵時刻,衛宏總是能大度的原諒自己。現在李璇青覺得,與衛宏這個男人相比,自己終歸是個小女人……
向來以女強人自居的李璇青,能有這種想法,實屬不易。不過衛宏卻不知道李璇青的想法,見於謖猶豫了,衛宏便滿意的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衫,拱手言道:“於老闆您慢慢想,等何時想通了,讓周掌櫃去宏遠商行尋我便是,我宏遠商行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若是沒有其他事了,衛某便先行告退了。”
起初是於謖非得挖角衛宏,此時反倒成了於謖猶豫不決,這令於謖很是慚愧和尷尬。見衛宏要走,於謖連忙起身行禮相送:“多謝衛公子大度,待於某人想通之後,定攜重禮登門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