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之人都是絕頂聰明的人,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大家都能如領神會。聽到李璇青這話,二人的臉色都有些尷尬,卻也不爭辯。見衛宏進來了,二人便不再理會李璇青,直接和衛宏攀談起來。
周掌櫃甚是熱情的起身拉住衛宏的手,眉開眼笑道:“衛公子,在下素來聽聞衛公子大才,今日得見,當真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其風範整個大唐的公子都難能比肩。今日能得見衛公子尊榮,實在是在下三生有幸。”
楊掌櫃也不甘示弱,起身拉着衛宏的另一隻手,笑的更諂媚:“對對對,周掌櫃說得對。以衛公子的相貌和才能,稱其爲大唐第一公子也不遑多讓。”
一上來就是一通赤裸裸的馬屁,把習慣給老李同志拍馬屁的衛宏,給拍得暈頭轉向。這人都喜歡聽好話,衛宏也不例外,正想和兩位掌櫃好生聊聊,見上首的李璇青臉色不太好看,衛宏便連忙打消了念頭。故意和二位掌櫃拉開距離,言道:“不知二位前來,是有何事要說?”
見衛宏故意陌生彼此的關係,二位知道是因爲李璇青在場的原因。周掌櫃眼睛一轉,言道:“衛公子,除了在下有心結交公子之外,我家主人對公子也是心嚮往之。現如今已經在君悅大酒樓擺下宴席,準備宴請衛公子一番。還請衛公子千萬要賞臉啊。”
坐在上首的李璇青輕哼一聲:“你家主人倒是大手筆,君悅酒樓乃是京城最好的酒樓,只單獨宴請衛宏一人,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這話雖然是嘲諷周掌櫃,可衛宏怎麼感覺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自己好歹也是一戶侯,是有官爵在身的人!衛宏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周掌櫃連連擺手,言道:“李老闆這是說的哪裡話,以衛公子的大才,莫說君悅酒樓這種凡人之所,只有九霄寶殿才能配得上衛公子。”這馬屁把衛宏拍的很慚愧,自己要是有周掌櫃的馬屁本事,也就不用被老李同志狠宰一刀了。
李璇青也沒有說話,人要臉樹要皮,能把馬屁拍到這份上,也算這周掌櫃夠可以的了。
周掌櫃再次拉着衛宏得手,曉之以情道:“衛公子,可否賞臉?”
衛宏倒是想去,畢竟衛宏對天字號和鴻達兩家商行並不太瞭解,趁着這個機會了解一下對手的底細也是好的。就在衛宏準備答應的時候,李璇青站了起來,緩緩行至衛宏身邊,臉色不太好看,讓衛宏心裡一陣擔憂。
待行至衛宏身邊,李璇青竟然破天荒的抓住衛宏的手,這還是李璇青第一次主動和衛宏發生如此親密的接觸,令衛宏一陣胡思亂想。
“衛宏乃是我們宏遠商行的人,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若是沒個人陪着,晚輩生怕鬧出什麼亂子來。若是周掌櫃執意邀請衛宏,那晚輩也只好作陪了。便如周掌櫃所言,你家主人只是想結交衛宏而已,並非由其他想法,也不怕晚輩去蹭上一頓飯吧?”說完,李璇青的手指用了用力,暗示衛宏別想拒絕。
衛宏懵了,自己今天究竟是踩了什麼狗屎運,不光無數的文人墨客前來追捧自己。就連一直對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李璇青也拿自己當塊寶。莫不是給老李同志接觸了幾次,沾染了一些皇家的氣息,時來運轉了?
就在衛宏沉浸在幸福之中無法自拔之時。周掌櫃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李老闆,您也跟着去,怕是不妥吧。畢竟我家主人有言在先,邀請的是衛公子,而非李老闆。李老闆若是不請自來,豈不是自賤身價?”
李璇青淡然一笑:“不礙的,我一介女流,還談什麼身價不身價的。能保住身邊的人,不讓外人覬覦,便是我最大的訴求。”這話說得比較露骨,讓現場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聚。
爲了打消尷尬的氣氛,衛宏打圓場道:“不光大小姐要去,連楊掌櫃也一道去,今天藉着這個機會,咱們都好好的認識一下。不知周掌櫃意下如何?”
聞言,周掌櫃面露難色,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若是李璇青執意不讓衛宏去,自己再請不到衛宏,主人那邊也沒法交代。無奈只能應了下來,陪笑道:“還是衛公子才思敏捷,便依衛公子的。”
在前往君悅酒樓的路上,李璇青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衛宏。見衛宏和兩個掌櫃聊得熱鬧,李璇青的臉就難看的嚇人,不斷的給衛宏使眼色,可衛宏卻像看不見一樣,置之不理。李璇青沒了辦法,只能跺了一下腳,乖乖的跟在衛宏的後面。
其實衛宏又如何不知道二位掌櫃的意思,剛纔李璇青說出那番‘保護好身邊的人,不讓外人覬覦’這句話的時候,衛宏就已經看出了二位掌櫃此行的目的。之所以依舊答應過來,一來是想了對兩個商行多一些瞭解,另一方面則想趁機探查一下,這兩個商行到底有沒有發現坯布短缺這件事。
君悅酒樓,京城最大的酒樓,雖是典型的北方酒樓,卻精通川魯淮粵,天南地北各種菜色,在京城極富盛名。來此地消費的人,非富即貴,朝中大員重臣,城中的頂級名流不在少數。就連最低等的客人,也是有些家底子的鄉紳,普通的平明百姓,莫說來這裡吃飯,便是路過門前,也要加緊幾步離開,生怕被這酒樓嚇死人的消費水平給宰了。
衛宏等人來到君悅酒樓,酒樓的小廝一見到周掌櫃,馬上笑臉相迎,將衆位迎上二樓的雅間。進入雅間,衛宏發現裡面坐着一個人,四十歲出頭,肥頭大耳,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臉的富態,顯然就是周掌櫃的主人,天字號商行的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