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晉六年,南詔國滅亡,叛軍首領公子寧稱帝,改國號爲北遙。
子晉七年六月,北遙後產下雙子,遙帝大喜,賜名,公子卿,公子廂,並且下旨大赦天下。
那日百日洗禮,大皇子公子廂抓鬮 則是將軍盔甲與短劍一把,二皇子公子卿則是筆墨紙硯。羣臣見此皆賀,兩位皇子一文一武,文能定國,武能安邦此乃北遙之大喜也,遙帝大喜重賞羣臣。
那年南詔皇室唯一的遺孤 公主琴殤於繹雪軒下舞劍,突然聽到桃花林深處上傳來一個稚嫩的童聲“你可知道宮中私自攜帶兵器乃重罪?”
公主琴殤擡頭看去原是桃花林深處坐着一對十一二歲的少年,兩個少年穿着一白一黑,白衣少年淡雅出塵,黑衣少年俊無雙,二人衣物雖看似普通但都是金絲滾邊。看來兩人來頭不小,非富即貴。
但那時年少的公主琴殤什麼都委屈想只是想出手好好教訓二人,便衝那二人喊道:看劍。隨後便一劍刺去,卻未想被那黑衣少年一腳踹開,重重的摔在地上,她捂着隱隱作痛的胸口,惡狠狠的看着不遠處的黑衣少年。她卻不知那黑衣少年正是隨軍出征歸來的大皇子公子廂。
那黑衣少年冷冷開口一句“雕蟲小技”氣的她立馬想跳起來,卻因傷勢過重又重重跌回。她氣的雙眼通紅,她若還是南詔公主,在這宮中還有誰敢欺負,可是南詔亡國了,她皇姐以身殉國,她的父皇母后全死了···想到這她不禁哭了起來。
這時一雙手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她淚眼朦朧的看着 眼前的白衣少年,她不禁感嘆在這勾心鬥角的皇宮中竟有如此清雅的少年,那白衣少年爲她折下一枝桃花鬨她開心。看着白衣少年頗有討好意味的笑容,她不禁破涕而笑,她接過白衣少年手中的桃花笑道“琴殤 ”
‘公子卿”隨後二人相視一笑,站於他們二人身後的公子廂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緊皺。
那年她十二,那年他們十一,那年她喜歡上了那爲她折下一枝桃花的二皇子公子卿。那年公子廂第一次對一個人有了敵意。
五年後
“公主,身爲南詔皇室最後一位公主,您必須嫁於大皇子公子廂爲妻,皇室自古立長不立幼,只有大皇子纔有資格成爲北遙的帝王,而您嫁大皇子就能成爲北遙皇后,您的孩子將來可能是北遙皇,到時候,這天下又將回到我們南詔的手上” 慕淺看着眼前公主琴殤冷聲說道。她名慕淺,是南詔帝師之女。
琴殤看着慕淺笑道“可是,我只喜歡爲我折下一枝桃花的他,只喜歡因爲我的一句戲言,爲我抓螢火蟲的他,只喜歡會在我生辰之日爲我月下高歌的他····”
慕淺看着琴殤勾起的嘴角冷冷笑道“公主,不要忘記了,他是北遙皇子,您的殺父仇人, 您不要忘記了自己身上所揹負的責任,復興南詔,您難道忘記了,那年您設計桃花林中初遇的目的了嗎?”
琴殤楞了良久,紅着眼道“我明白了”
又是一年桃花盛開的季節,桃花林中站着一男一女。
“琴殤,我明日便向父皇請旨賜婚····”
“夠了!子卿,我喜歡的人是像大皇子那樣,持劍征戰沙場 的好男兒,不是杏花春雨,溫山軟水泡出來的優雅公子,”
公子卿愣了良久,有些慌亂的笑道“好··好,若是你喜歡像大哥那樣征戰沙場的好男兒,我明日便請兵出征,你看可好,你莫要生氣,我不提求旨賜婚的事"
背對着公子卿的琴殤早已紅了眼眶,她知道自己這麼說會讓這個溫柔如水的男子多麼傷心,可是她是南詔公主,擡頭看着飄落的桃花 ,她死心的閉上了眼,讓將要涌出的淚水,流進心裡。
“半年,我只等你半年,半年後,你要親手將吳越江山打下,作爲聘禮,我便嫁與你爲妻。”她轉身埋入他的懷中。
“好,半年後我以江山爲聘”
那年,二皇子公子卿請命帶兵出征於吳越,百官爭先勸阻,皇后跪於殿外苦求,誰不知二皇子善於文不善武叫一個文人上戰場豈不是讓他送死, 後來二皇子與北遙帝一夜相談後,北遙帝終於答應了。
城門外北遙帝站於城樓之上看着一身的戎裝的幼子心中感慨萬分,他的孩子終於長大了!
“二弟,當真不用我一同前去?”公子廂放心不下,多次問道
“大哥,我也是北遙的皇子,我不能一直在你的羽翼下長大,我也要爲北遙做點什麼,等大哥坐上了父皇的位子,我也有能力幫到大哥。請大哥幫我好好照顧琴殤。等桃花開了我就回來”話落轉身策馬離去。
半年後,大皇子公子廂被封爲太子,同年六月迎娶前朝公主琴殤爲妻,那天皇城滿天飛花,紅妝十里,迎新人入宮,
“一叩首”一身紅裝公子廂冷着臉跪下
“二叩首”鳳冠霞帔的公主琴殤含淚雙脣顫抖
“三叩首” 聽到這裡公主琴殤的淚水終於滴落,啓脣輕喚一句“阿卿”隨後認命的跪下,將要磕頭時卻被一聲急促的聲音打斷。
“等一下”一個風塵僕僕的將士闖了進來,將一封書信上呈於北遙皇。
“前方戰士如何”北遙後,急忙問道
那將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恭喜陛下二皇子不負衆望,奪得吳越江山···”
話落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就連許久未笑的公子廂也勾起嘴角。
“只是··陛下··二皇子在回京途中重傷不治身亡·· ”那將士的最後一句話讓在常人的心都跌入谷底。
北遙後聽聞昏厥過去,北遙皇聽聞跌坐於軟榻之上。
“什麼!!!不可能”公主琴殤激動的掀開紅蓋頭,跑到那將士面前抓着他的衣領激動的喊道。
公子廂一手將她推開,把那將士提了起來“告訴本宮,這不是真的,二弟沒有死對不對?告訴我!!!”話落紅了眼眶。
“太子殿下···二皇子 以身殉國了···”
話落公子廂轉身惡狠狠衝到琴殤的面前 ,伸手將她的脖子掐住紅着眼怒道“都是你這個女人,當初是你讓他出徵的,是你害死他的!是你!”
琴殤費力的扯去他的手淒厲的喊道“是我?你本來可以陪他一同前去,可是他只說了幾句你就放棄,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爲了留下來分離我和他,,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呵呵,你愛上了自己的弟弟···”
“住嘴!!!”公子廂朝她吼道
那將士將小心翼翼的將一封書信送到琴殤的手上“這是二皇子,臨終前留下的”
話落,琴殤小心翼翼的打開,看了後痛哭出聲“江山爲聘·你還記得···阿卿,我只要你··我要的只有你···”
公子廂看到信後,悲憤的仰天大笑“哈哈,我以江山爲聘,許你一世榮華,二弟啊!你臨死前想的還是她··哈哈”淚水終於順着臉頰滴落。
同年六月正逢桃花凋零,太子妃琴殤三尺白綾自盡於幼年與公子卿初遇的桃花林中,死時一身素服頭戴白花,公子廂聽聞只是一句厚葬,了結了南詔皇室最後一位公主。
第二年,陽春三月好時節,宮內開滿了桃花,病榻上的北遙帝見此不禁笑道“子廂,你看桃花開了,子卿不是說桃花開了他就回來嗎?爲什麼他還不回來··若是他回來朕定要··罰··他·讓朕等了·這麼久··”說話的聲音漸漸小去,最後在宮人的驚呼中緩緩閉上了眼。站在病榻前的公子廂緩緩轉身看着窗外的桃花笑紅了眼“二弟,桃花開了,你怎還不回來··''”
那年北遙帝因痛失幼子鬱鬱而終,太子繼位,那年新帝的寢宮中多了一口水晶棺,若是宮人見到這水晶棺中的絕美男子,必會認出,那男子就是二皇子公子卿。
二十年後公子廂終隨他而去,臨死前下旨死後與其合葬於皇陵。
那年春風拂面,桃花開得格外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