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葉慕,你怎麼了?我,”譚榟芙指着自己,很困惑,感覺自己與眼前的葉慕之間隔着一層似有似無的距離,有點讓她捉摸不透“苡嬈,是誰?”
“不要說了!啊,天哪,我的頭!!!” 葉慕雙手抱頭,一臉痛苦,臉色發青,極爲可怖,竟又暈了過去。伏在桌子上,是那樣寧靜端詳,彷彿下一秒他就會睜開,那雙明亮閃爍的眼眸,笑着和同學們開着玩笑聊着天。同學們大驚失色,不過比剛纔葉慕在操場上昏倒要鎮靜的多,畢竟心裡已經生成了一層微妙的防線。陳世軒和錢瀚什麼也沒說倆人不約而同把葉慕擡進了醫務室,還有班裡的幾個比較壯實的男生一路護送。
同一天同一個下午,葉慕進了醫務室兩次也真是讓人驚呆了。
“同學你們回去上課吧,等會,我寫個條,來,一會回去告訴你們班主任,向葉慕這個情況呢是需要多休息的。先在我這躺一晚上吧。等晚自習下了他就可以回去吧。記住,剛纔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以後你們做同學的可千萬不要讓他再受到任何刺激了。否則他就又會像今天這樣了。上課去吧。”
(貳)
晚自習下了,每個同學肩上的那座山也崩塌消失不見了蹤影。他們臉上浮現出會心的笑顏,雖身心仍疲憊不堪,可卻感到了無比的快樂,從未悔過。
葉慕在醫務室想了一個晚上。
同學們陸續推車回家了,譚榟芙舒藍,還有陳世軒,錢瀚四個人都放心不下葉慕。他們結伴來到了醫務室,一路由錢瀚嘵嘵不停的話語相伴隨。微風清揚。
“王校醫,請問葉慕在嗎?”陳世軒問。
“哦,你們是他同學吧。他在裡面呢。快進去吧。”王校醫說。
“葉慕,你怎麼樣了?你到底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你一定不能埋在心裡一定要說出來啊。”譚榟芙說。
“譚榟芙,你留下來,我有些話想給你說,”他頓了頓,“你們先出去一下,好嗎?”
“好,”舒藍轉頭看向陳世軒,錢瀚,“課代表,蛇精病,哦不,錢瀚,咱們先出去吧。”
“櫻花手鍊呢?”葉慕端詳凝視了她好一會,眼神充滿無限的憂鬱。緩緩開口。
譚榟芙的心裡頓時電閃雷鳴,瞬時感到身後宛若鯨波駭浪的潮水向自己翻涌襲來,天上烏雲密佈,一片黑暗,然後暴風雨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身上,緊張地快要窒息······
“葉,葉慕,你,你是,你是,這,這,這不可能,不對,這一定是夢,這不是真的······”譚榟芙心驚膽戰,回憶迅速在腦海倒流,眼角泛酸,喜極而泣,渾身瑟瑟發抖。
“梓芙同學,我什麼都記起來了。我就是你口中說的以前的那個葉慕。櫻花手鍊在哪裡?”
“天哪,哦,哦哦哦,櫻花手鍊,那個,我雖然沒有戴在手上,可是這麼多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放在書包裡,捨不得戴它,害怕弄壞,害怕搞丟。等一下,你看,在這裡,給你。物歸原主。”
譚榟芙將手鍊遞給葉慕,手不停地擦着眼角不止的淚。晶瑩,酸澀,悲傷,歡喜,感動······
“既然當年我將此物贈予了你,你便是手鍊的主人。何來還我之說?至於我遺忘了一部分記憶,是因爲一次車禍意外。今天下午的足球意外,使我重拾遺忘的時光,讓我想起了我的一個很好的朋友,那就是你。當然,我還記得舒藍”
“葉慕,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此刻任何詞語來修飾都不足以表達我內心的激動!你知道嗎?你這個朋友,我想了十年,唸了十年,十年啊,這麼久了我卻忘不了你。之前在你失憶期間,當你說你不是十年前的葉慕的時候,我心裡空蕩蕩的,就如同死灰一般,正打算重新開始忘掉曾經掩埋有你的往昔,可沒想到,本以爲無望的灰燼竟又重燃重生了······”
-----原來,友誼不曾會枯萎;原來,我還是無法斷絕對你的思念;原來,我曾未遺忘你。
(叄)
梓芙坐在課桌前,將手鍊從書包裡拿出來,戴在了纖細白嫩的手腕上,格外粉嫩靚麗, 典雅又不失活潑。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算命的老行家!這位同學,我看你印堂發黑,定是有嚴重的事情要發生。待老夫掐指一算,”錢瀚又開始啓動了抽風模式,他衝着譚榟芙發神經裝半仙,“哎呀,梓芙,不好,你快去樓下歪脖子樹下看看,葉慕好像快要昏過去了。”
“你說什麼?”梓芙居然相信了他的話,沒有繼續理會他,下樓轉身就跑,舒藍見狀立馬跟了下去,可惜舒藍自小體育不好,跑的不快。不過還算有毅力。梓芙在下到1樓時遇見了陳世軒。
“怎麼了,譚榟芙同學?怎麼這麼慌張?”世軒問。
“世軒,我剛纔聽錢瀚說,葉慕好像暈倒了,就在歪脖子樹下。我得過去呢,我先走了。”
“哎梓芙,你等等。我跟錢瀚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們互相都很瞭解。以他的性格,如果同學需要,他一定第一個衝出去,怎麼還會給你說讓你去幫助葉慕呢?或者要麼跟你一塊去幫助他,可他卻讓你一個人去,不覺得可疑嗎?”
“是啊,哎呀我忘了,錢瀚這個人就愛耍小聰明搞惡作劇。我居然還信了他了。那咱們回教室吧。”
舒藍終於追上來梓芙的腳步,“梓芙,世軒,我剛纔聽見你們的談話了。葉慕也不在班裡,先別這麼快走,去看看吧。”
樹蔭下,葉慕輕輕地靠在樹幹上,微眯雙眸。陽光輕盈地落在樹葉上,像是下了一場金色微雨。葉慕被這場雨包圍縈繞,感覺整個人也散發着溫暖的光芒,是那樣的夸姣俊俏美如冠玉,宛若一個天使。
“葉慕,你沒事吧。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啊。”梓芙,世軒,舒藍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關切問候他。
“我沒事啊。你們忘了,我去操場訓練了,剛跑了一千米,正好回來坐會兒,有點累。”葉慕淺笑。
“那就好,那個神經病啊,到底安了什麼心啊。虧我上次還在楊老師面前幫他說話呢”梓芙翻了個白眼,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不矜持不淑女,她討厭別人耍她。
“好了,來葉慕,我扶你起來,咱們先回去吧,回去再找神經病哦不,錢瀚,算賬。別耽誤下節課了。”陳世軒說。
“好,咱們先回去,我一會必須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蛇精病,梓芙你放心吧。”
錢瀚在樓上注視着這一切,嘴角閃過一絲笑,很詭異很無奈,他知道他不應該做八卦好奇者,他也清楚他一會兒會是什麼下場。沒錯,待他們“凱旋而歸”之際,“獎勵”了錢瀚一頓來自舒藍的“溫柔暴打”。
(肆)
“對,你們看,不對,你們聽,譚榟芙唱地就很到位。要記住,最後一個音一定要拉長,要用氣息,還要感情投入。再唱一次·····”音樂楊老師一邊彈着琴一邊以譚榟芙爲範例教同學們專業唱法。
“好,我聽到有的同學唱對了,來,我們再把這句話唱一次,記住音要拖長。”
“同學們,是這樣的。咱們每個同學呢都要組一個小型樂隊。今天唱的《如果雲知道》就是咱們每個小樂隊所要練習的曲目。三個星期之後,每個樂隊進行一次大的比拼,獲勝組將有機會在明天春季運動會開幕式,閉幕式上演唱歌曲。好了,今天先練到這兒,散了吧。加油哦!”
舒藍,葉慕兩人都走到了梓芙身邊。
“梓芙同學,咱們三人組一個樂隊吧。我會架子鼓,舒藍會吉他,你就是我們的主唱,可以不?”葉慕看着譚榟芙。
“不可以,我不同意。”譚榟芙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捉摸不透。
“爲什麼梓芙,爲什麼不同意?你沒把我們當成最好的朋友?還是你覺得我們唱歌不如你好聽?”
“我就是不同意,除非······”
舒藍打斷了譚榟芙的話:“好啊,譚榟芙,你不就是唱歌好聽嗎?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今天我纔看清你,原來我們對你來說就是這麼一無是處,對吧?”舒藍一臉激動。
“舒藍,你先別急,先問清楚原因。梓芙,真是因爲我們唱歌不好嗎?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葉慕說。
“我想在咱們樂隊加兩個人。”梓芙答。
“咱們樂隊?梓芙,你這話什麼意思啊?”舒藍問。
“我沒有不想跟你們組一個樂隊,只不過想讓耿彥寒和孟清梔加入而已。耿彥寒會貝斯,孟清梔唱歌很動聽的。她倆挺有才的。”梓芙說。
“嘿嘿,梓芙,我剛纔太心急了,對不起哈~不用你去,我去找她們倆,相信我沒錯的。”舒藍說。
“梓芙,舒藍還跟印象中一樣活潑天真,不過你也沒怎麼變化。”葉慕感慨。
正當梓芙剛要接話,就看到迎面走來三個女子,一樣的楚楚動人卻又各有千秋,散發着青春的美麗。
“你們好,我是耿彥寒。”
“我是,我是孟清梔。”
“我們的樂隊叫什麼名字呢?”
“咱們抽籤,抽到誰誰就來起名字吧。”
“太草率了吧。”
“就這樣吧。”
“星辰花很漂亮的,藍色紫色的都讓人心動。而且又名叫,勿忘我。”
“勿忘我樂隊。好名字誒。”
初遇,耿彥寒舉止落落大方,就如當年的舒藍;孟清梔略有羞澀,臉頰泛着一層淡淡的紅,正如當年的譚榟芙。就這樣,梓芙,舒藍,孟清梔,耿彥寒,葉慕常在一起練歌,成爲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友誼在心中紮根,越扎越深,成爲了他們每個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理不清割不斷也分不開······
(伍)
三個星期的時光成爲了永遠只能去回憶去懷念的歷史。週四下午就是每個小組勤苦準備了三個星期的成果展示了。這次的評委是由5個音樂老師和10個學生委員會代表。不用質疑,以勿忘我樂隊的實力,梓芙動情的嗓音,孟清梔唯美的演唱,耿彥寒嫺熟的貝斯演奏舒藍穩重的吉他演奏,葉慕節奏感很強的架子鼓演奏,使得許多評委頻頻點頭支持,得到了較高的人氣,在下個星期的這一天,會與無雙樂隊一決高下。這時譚榟芙才後知後覺,原來無雙樂隊的主唱竟是---邢麗麗!(葉慕的表妹,富家千金,在第一章出現過,與譚榟芙打了一場漂漂亮亮的“仗”)
(陸)
一天傍晚,譚榟芙和孟清梔兩人放學走得很晚,此時兩人正在談論關於轉音方面的話題。邢麗麗一步步向她們“逼近”。她沒有變,還是和以前一樣明豔動人盛氣凌人。
“譚榟芙,好久不見哦。”邢麗麗一臉傲氣,話裡孟清梔就能聽出來這個人不懷好意來者不善。
“邢麗麗,我可記得你不是早都轉走了嗎?”
“第一,我是和表哥葉慕同一時間轉來的,第二,我改名了,我叫邢謠,第三,譚榟芙同學,請你離我表哥遠一點,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後一次。”
“跟你有什麼關係?葉慕是我們的同學。”孟清梔說。
“哎呦,你是什麼東西!你看不出來嗎?這有你說話的份嗎?”邢謠白眼。
“好,你改名了是吧。邢謠,我告訴你,葉慕雖然是你親愛的表哥也是我們的同學更是我們的朋友難道朋友之間連話都不能說了嗎你好像不是我的監護人也不是什麼長輩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沒有權利去過問我的私生活更沒有資格去幹涉我交友的選擇還有她孟清梔是我譚榟芙的好朋友,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不就是家裡多幾個錢嗎我最討厭你們這種所謂的富二代了給你說我看不起,人人平等你不知道啊,你小的時候欺負過我,所以我不會再讓你得逞欺負我身邊的人了。好了今天就這樣了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累了該回家了再見!!!清梔,咱們走。”梓芙白瓷般的臉頰上醉了一抹紅雲,那是剛纔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累的,對面邢謠的臉已陰沉的好似烏雲密佈般,從小到大沒有人不圍着她轉,雖然這種虛僞的追捧已經司空見慣,但也很讓她享受。沒想到譚榟芙居然敢頂撞她。如果說一個人眼裡可以吐火的話,譚榟芙已經不知道死了幾回已被燒得體無完膚了。
只聽見遠遠地在耳畔迴旋着一聲尖細似鈴般的聲音:“譚榟芙,你什麼都跟我搶,合唱團團長跟我搶,表哥跟我搶,就連你手上的櫻花手鍊原本是給我的!我與你勢不兩立!你拽什麼拽!你牛什麼牛!合唱比賽我一定要超過你!哼!!”
“梓芙,她小的時候就這樣嗎?”
“對呀,她一直這樣。本想着長大了應該懂事了沒想到還是這般的潑皮任性,哎。”
“我倒覺得她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生氣的時候,小臉通紅,拳頭一攥,皮鞋一跺,就像是馬戲團的小丑,哦不,她這麼漂亮,應該叫小美。呵呵呵呵呵呵~”
“好了,清梔,別笑了。趕緊回家吧。回家碎覺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