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激烈的手舞足蹈,楚河最終還是放棄了與這條蜈蚣交流的打算。
性別不一樣就已經很難交流了,這下直接是物種都不一樣了,打手勢都像是在對牛彈琴。
不過楚河倒是確定了這條蜈蚣對自己並沒有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爲節肢動物的原因,還是說它根本就看不上自己的這幾斤肉。
蜈蚣此時似乎也明白了雙方並不能愉快交流,俯下身子後重新爬進了黑暗之中,對楚河沒有絲毫的留戀。
經歷了這一小插曲,楚河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當下也沒了探索洞穴的心思。
一大早起牀家裡就遭賊,出門尋找黑手又遇到十四級的恐怖魔物。
回想起自己昨天面對六級黑獠蛇就已經狼狽不堪了,要不是這十四級的蜈蚣對他沒有興趣,否則楚河還真不敢說自己今天還能活着離開。
“難道六級的黑獠蛇反而是二層最弱的存在?”楚河心中思索,對自己的這個猜測越發肯定。
楚河看向蜈蚣離開的那個通道,心中暗暗記下位置。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對不能走進這個通道……楚河的眼中滿是謹慎,這蜈蚣的實力讓他萬分忌憚,甚至產生了一絲恐懼。
“算了,還是繼續去找黑獠蛇的麻煩吧,最少雙方的實力差距並不算太大。”楚河搖頭嘆息,瞅準黑獠蛇巢穴的方向便一頭紮了進去。
……
洞窟二層,疫鼠巢穴中。
數以萬計的疫鼠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呆滯地站在原地,目光一致地看向巢穴上方的唯一出口。
但仔細觀察的話,便能從這羣疫鼠的眼睛中看到無盡的恐懼,彷彿看到了可以隨意屠殺它們的天敵一般。
有些疫鼠聳動着筆尖,輕嗅着那略微刺鼻的氣味,眼神漸漸從恐懼變成了茫然。
而在這數萬只疫鼠的正中央,一頭要比所有疫鼠都大上數倍的鼠王爲仰着頭,兩個尖銳的門牙反射着微光。
看上去這隻鼠王要鎮定不少,灰黑色的毛髮也更加光潤,頗有一番一雲淡風輕的意味。
可仔細一看,這鼠王雖然看似鎮定,實際上居然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顫,這也證明了它的內心其實也十分恐慌。
整個疫鼠族羣全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整個巢穴裡也漸漸瀰漫開一股壓抑的氣息。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洞穴上方那條立着身子、龐大身軀幾乎遮住了整個通道的猩紅色蜈蚣。
也正是剛剛與楚河來了一番友好交流的腥羶百足。
它頭上兩根觸角挺直,身體兩側的無數步足都靜止不動。
時間彷彿定格了一般,一條蜈蚣與數萬只疫鼠形成了對峙,巢穴的氣氛也越發的沉重。
十秒……
百秒……
雙方都沒有率先動彈,不過腥羶百足似乎已經漸漸失去了耐性,它的那些步足已經開始有了一絲小幅度的擺動。
下一秒,腥羶百足重新俯下身子,無數步足同時發力擺動,推動着身軀向前俯衝而去。
腥羶百足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直直地衝向鼠羣最中央的鼠王,頭上兩根觸角併攏化成一柄利劍。
看到大敵發起了攻擊,鼠王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擊的打算,而是趴下身子快速向着後方退去。
而他本來所站立的位置,也在一瞬間被其他疫鼠補上。
雖然鼠羣密密麻麻,可卻有着極強的紀律性與服從,疫鼠們也捨生忘死般地去保護着鼠王后撤。
百足蜈蚣的觸角輕易地刺穿了疫鼠的身軀,落入鼠羣的蜈蚣似戰神般如入無人之境,肆意屠戮着周邊的疫鼠,淒厲的吱吱聲在洞穴中迴盪。
兩根觸角重新分開,蜈蚣飛速朝着鼠王逃離的方向追趕,但凡是被它觸角刮到的疫鼠,無一不是全都被觸角斬成兩半。
如果說蜈蚣像一輛推土機,那麼此刻的鼠羣就是那最蓬鬆,最散亂的沙土,無法讓蜈蚣的推進速度有絲毫的減緩。
聽着身後傳來的慘叫聲,鼠王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敢有絲毫的保留,如一條喪家之犬般慌不擇路。
數萬只疫鼠對這個恐怖的殺神沒有絲毫的辦法,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身軀抵抗,企圖以此來稍微減慢它的追擊速度。
但奈何實力差距實在太大,蜈蚣就像是來到新手村的滿級大佬,哪怕他只是對鼠王起了殺心,可其他擋路的疫鼠卻對其沒有絲毫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那比刀片還要鋒利的觸角撕裂身軀。
蜈蚣的速度遠在鼠王之上,只用了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已經追殺到了鼠王的身後。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的鼠王當即停下了腳步,轉身死死地盯住百足蜈蚣,眼神中閃過極致的瘋狂。
而蜈蚣對他的瘋狂卻並沒有任何反應,微微挺立,隨後便朝着鼠王俯衝而去。
有幾隻疫鼠悍不畏死地撞向蜈蚣,以此來保護鼠王,但牙齒還沒碰到空中的蜈蚣,就已經被蜈蚣的步足扎穿了身體。
鼠王雙腿發力,向上一躍而起,瞬間向着空中飛射而去,也順利地避開了蜈蚣的第一次攻擊。
下一秒,不可思議的事情便在鼠王死裡逃生的慶幸眼神中映出。
只見百足蜈蚣以一種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動作,硬生生在空中消除了慣性,旋即翻轉身體,整個身體以九十度的幅度衝向空中的鼠王。
還在空中的鼠王沒有任何辦法,他沒有蜈蚣那種消除慣性的能力,只能看着自己身體躍至最高處,隨後開始向下落去。
而鼠王下落的方向,恰好是蜈蚣那兩根併攏成劍的觸角最尖端!
噗……
觸角從鼠王的下體刺入,最後從它的頭頂處穿出,將鼠王整個身體都串在了觸角上。
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鼠王眼神不甘地失去了動靜,鮮血也隨着觸角溢出,讓本就滿身猩紅的百足蜈蚣顯得更加妖豔詭異。
擊殺了鼠王,百足蜈蚣隨意地將提示甩開,最後連看不看鼠羣一眼,自顧地朝着巢穴出口爬去。
而疫鼠們,也只能顫顫巍巍地看着那個秒殺了自己首領的恐怖兇手悠然離去,失去了領頭羊,現在的鼠羣已經沒了絲毫的戰意,也沒了任何可以悍不畏死地理由。
鼠羣頗爲人性化得給蜈蚣讓出了一條道路,行着注目禮,靜靜等待着蜈蚣爬上牆壁,最後離開巢穴。
直到蜈蚣離開了許久之後,鼠羣才徹底爆發了聲響。
幾乎所有疫鼠都在同一刻發出了淒厲的嘶叫,隨後狀若瘋狂地撲向身邊的同伴,尖銳的利齒在對方的身上撕咬。
疫鼠一頭接一頭地死去,段段時間內,數萬只疫鼠便幾乎只剩下了一半。
而正是這時,一隻毫不起眼的疫鼠身軀突然開始漲大,兩根門牙也越發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