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長公主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裡,被一家人齊刷刷盯着也絲毫不緊張,南寶姝不由感嘆,哎呀這位大長公主真的是厲害啊!
她敬佩這種不怕死的勇士!
南寶姝觀察完了大長公主,然後扭頭看看太后和皇帝皇后,又看看殷重華,思考了一息之後,她決定跟這一家人保持一致,也扭頭默默地看着大長公主。
於是,大長公主又多了一雙眼睛注視。
可她依然不緊張。
她施施然道:“都看我做什麼?我說的不是實話嗎?皇上成年十數年沒有一兒半女的,這種情況下就該把戰王也給閹了啊,兄弟倆都沒兒子,那他的皇位就穩了。嗤,竟然還花了二十萬兩從南疆給他買個媳婦兒,生怕他沒兒子、生怕他不造反嗎?”
說到這兒,大長公主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寶姝,悠然道:“喲,你就是咱們大殷花了二十萬兩買來的南疆公主?你知不知道你的夫君心裡有人啊?你不過是個替身你知道嗎傻姑娘?我要是你啊,我就立刻和離回南疆去,何必在這裡受人欺負呢?”
“……”
南寶姝默默看着這個彪悍的大長公主。
這是跟殷重華一家人有仇吧?
一來就在殷重華和殷明瀾兄弟倆之間挑撥離間,完事了又來挑撥她和殷重華的夫妻關係,這是生怕殷重華一家日子太舒服了啊,這是絞盡腦汁的搗亂啊!
“夠了,殷雲珠。”
大長公主噼裡啪啦說了這麼多,終於,首座上的太后娘娘開口了。
太后不悅地看着大長公主,斥責道:“你跟重華和明瀾兄弟倆這樣說話也就罷了,你去跟人家南疆公主說這些像什麼樣子?你是重華和明瀾的親姑姑,你怎樣他們都要乖乖受着,可南疆公主是人家南疆王的掌上明珠,是別人父母辛苦養大的孩子,由不得你欺負。”
太后斥責完大長公主,憐愛地看了一眼南寶姝以後,對殷重華和皇帝說:“你們兄弟倆還不快站起來給你們公主姑姑行個禮?”
她老人家慢悠悠道:“難爲你們姑姑整天絞盡腦汁奔走在挑撥離間的第一線,她辛苦啊,這都是你們兄弟倆的錯,都怪你們兄弟倆感情還不夠好,才讓你們公主姑姑覺得她有挑撥的機會,有她施展嘴皮子的空間。你們兄弟倆若是能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你們公主姑姑又怎麼會勞心勞力如此辛苦的挑撥你們倆感情?”
殷重華和殷明瀾兄弟倆對視一眼,母后真是大氣,損人不帶一個髒字。
他們忍着笑,同時側過身向大長公主行禮。
他們異口同聲:“姑姑您辛苦了。”
然後殷明瀾笑眯眯說:“我們兄弟倆感情能如此堅固,姑姑您真是居功甚偉功不可沒啊!若不是您整天挑撥,我們指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感情好,我們必定早就互相猜忌了,就是因爲有您不停在一旁挑撥離間,才讓朕格外珍惜與重華之間的兄弟情啊!”
殷重華也笑眯眯說:“姑姑,您瞧您,頭上的白髮又多了,一定是腦子用多了所致吧?這次侄兒去江南平叛帶回來不少名貴藥材,侄兒稍後給您府上送一箱子過去,您要養好身體,才能福壽康寧一直這麼精神充沛的挑撥我和皇兄的感情啊。”
“……”
大長公主被母子三人懟了,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她冷哼一聲就低頭自己倒茶喝,誰也不搭理,連皇帝太后的面子都不給。
她不搭理大家了,大家也不想搭理她了。
剛剛若不是她自己跳出來找茬,根本沒人會搭理她。
太后娘娘瞥了一眼終於閉嘴消停的大長公主,示意殷重華和南寶姝給長輩請安行禮敬茶。
兩個嬤嬤拿着兩個蒲團放在殷重華和南寶姝面前,兩人同時跪下給上座的太后娘娘磕頭請安。
殷重華說:“兒臣給母后請安磕頭,願母后鳳體康寧,福壽綿長。”
南寶姝側眸瞥了眼他,跟着他學:“兒媳給太后娘娘請安磕頭,願太后娘娘鳳體康寧,福壽綿長。”
殷重華淡淡側眸看着南寶姝,眼神示意:你是鸚鵡嗎?請安明明那麼多詞可以用,你自己不會說話,非要跟人家學?
南寶姝也看着他,眉眼彎彎:我就是想讓太后娘娘看到我有多乖巧,看到我夫唱婦隨對你一往情深,咋的,不行?
殷重華看不懂南寶姝的眼神,只知道她現在很得意,心裡不由得憋了氣,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太后娘娘在上面將小兒子小兒媳之間的眉眼官司盡收眼底,不由勾起了嘴角。
真好。
這個兒媳婦沒選錯,她根本不在乎重華的冷眼和狗脾氣,她笑得那麼燦爛,她真的在很努力的靠近重華,試圖捂熱重華的心。
想到這兒,太后娘娘看南寶姝的眼神越發柔軟了。
她老人家疼愛她的兩個兒子,有人願意跟她一起愛兒子,讓兒子幸福,她老人家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太后笑眯眯的使眼色,等候在一旁的嬤嬤便端着茶來到南寶姝和殷重華面前。
南寶姝從托盤上拿了一杯茶,將茶杯捧着舉過頭頂,“請太后娘娘喝茶。”
太后娘娘看着乖巧的兒媳婦捧着的茶杯,可高興了。
她老人家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大摞銀票外加一個精緻小巧的銀花生,一塊兒遞給南寶姝。
她笑眯眯地說:“一萬零一兩,寓意你是母后萬里挑一的好媳婦,拿着吧,以後可就不能再叫太后了,要改口啦。”
南寶姝擡頭看着這厚厚一摞銀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看向太后娘娘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散財天女一樣,這哪是太后這分明是財神娘娘啊!
一大早上的先是送了價值幾千兩銀子的宮中珍品,現在敬個茶也要給一萬兩的改口費,這個婆婆她要定了!
南寶姝努力裝作羞紅了臉的樣子,乖巧磕頭:“謝母后。”
她擡起頭望着太后娘娘,滿臉歡喜:“兒媳剛從南疆來大殷時還有些害怕,怕兒媳笨手笨腳伺候不好母后您這般尊貴的人……現在看到您,兒媳不怕了,您溫柔慈祥又和善,是兒媳最想要的那種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