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弱小的像只螻蟻一樣,卻總是妄自尊大的闖進大象的爭鬥中誤以爲能改變,真是傲慢!
維蘿妮卡眼神一凝,正要將夏正擊出千里之外。
特管局的援軍到了!
“夏正課長,聽從命令!”
穿着高級制服,身材魁梧一身正氣的邢圖出現在戰場中央。
正當夏正以爲火種組織的第三火種終於要在此刻被逮捕歸案的時候,邢圖忽然朝着小白伸手一指,發出語氣嚴厲的命令:
“配合我的行動捕捉這頭靈界生物!”
什麼!
夏正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副局長,那位第三火種纔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區區第三火種先放在一邊!”
邢圖揮手止住夏正的話語,轉過頭貪婪的看着小白蒼白的臉頰,語氣裡說不出的興奮。
“這可是從靈界而來的生命,而且如此弱小,容易捕捉……”
看到一旁的夏正面露猶豫,他不滿的厲喝道:
“我是局長,夏正課長,服從上級的命令!”
夏正看着維蘿妮卡平靜的表情,邢圖貪婪的眼神,小白那張慘白的臉頰,忽然明白了什麼。
也許,不需要他呼叫支援,中央城特管局早在這場大戰打起來的一開始就發現了這場騷亂,並一直嚴密監控。
他們之所以一直沒有出現,只是想要等待一個兩敗俱傷的時機。
就算等不到,只要一方落於敗亡的下風,也可以站出來趁機摘桃子。
邢圖的出現不是因爲他呼叫了支援,而是他們監測到這場大戰已經陷入了尾聲,那頭冰龍已然窮途末路快要敗亡,所以忙不迭的從暗處現身想要將她捕獲,收穫這枚珍貴的果實。
難怪他通知特管局纔沒多久,他纔剛到戰場,邢圖也就立馬出現了。
正常來說,他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立馬趕到。
除非他一直在暗處等着!
“夏正課長,你還愣着幹什麼!一頭可被捕獲的靈界生物其重要性有多麼寶貴你難道不知道嗎!”
看到夏正遲遲沒有動手,邢圖又是呵斥又是利誘。
“這可是你立大功的機會,只要協助我捕獲這頭冰龍,你在中央城糟糕的名聲和風評會因此一掃而空,總統先生也會重新對你刮目相看,你還在猶豫什麼!”
轟!
熾熱明亮的火焰忽然如一片火海般朝邢圖奔涌而去。
這位特管局副局長,英雄部部長一邊用靈能掃開火焰,一邊變了臉色,看着夏正的眼睛,一字一句。
“夏正課長,你這是要反叛當局?”
“不,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職責,嘗試將意圖毀滅城市的極惡犯罪份子,火種組織的第三火種逮捕歸案。”
夏正握起了拳頭,“而你,副局長,正好不巧的擋在了我攻擊她的路線上。”
邢圖的眼神裡本來還涌動着怒火,臉色鐵青。
聽到這話竟是反常的忽然變得淡漠平靜。
“本來總統先生十分看好你的。”
他的身體周圍亮起土黃色的靈能之壁,看向夏正的眼神已經變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朽木,不可雕也。”
他轉頭看向旁邊一直在看戲的維蘿妮卡。
“你幫助我抓住捕獲這頭冰龍,今晚發生之事我特管局當作沒看到,如何?”
“可以。”維蘿妮卡點頭。
嗖。
一道身影擋在小白麪前。
夏正極力剋制着心底的怒火,看着達成合作協議的邢圖與維蘿妮卡。
爲了所謂的利益,罪犯與警察竟然聯手對敵!
“那小子交給你了。”
邢圖看也沒看夏正一眼,身上亮起土黃色的靈能光芒,向小白飛去。
不知死活的朽木,既不是良才美玉,那麼就爲你這份愚蠢與自大付出代價吧!
嗖!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黑夜中的寒芒鋒刃向着邢圖刺去!
邢圖瞳孔一縮,身體周圍頓時出現一道虛幻的土黃色牆壁。
這是他的能力,號稱絕對防禦沒有任何攻擊能打破的巖壁,是他稱號的由來,也是他最引以爲傲的底氣。
同階及以下,沒有任何人的靈能者能夠突破這道牆壁!
絕對防禦,將給所有面對這道牆壁的敵人帶去絕望般的嘆息!
這面牆壁,便是嘆息之壁!
轟!
蘊含着無限鋒芒利刃的白色靈能撞擊在邢圖土黃色的嘆息之壁上,碰撞的瞬間掀起巨大的衝擊波與氣浪,爆炸的聲響幾欲震聾所有人的耳膜!
一道魁梧的身影從氣浪中飛出,被擊退出百米之遠。
邢圖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嘆息之壁,雖沒有被擊穿,但上面已被崩出一個巨大的凹口。
白色的身影從瀰漫的煙塵中漸漸顯形,特里德面帶微笑,看向維蘿妮卡與邢圖。
“抱歉兩位,這頭冰龍我也看上了,不知你們可否將這位珍貴的生物樣本贈予我呢?”
維蘿妮卡看了看臉色難看一臉凝重的邢圖,又看了看帶着淡然微笑的特里德,忽然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冰龍的死活她並不關心,先前想要殺她,也不過是因爲她擋在自己面前罷了。
現在冰龍自顧不暇,她自然懶得理會,與其留在這裡看戲,不如快點完成首領大人的任務,找到那具絕佳的容器。
看到維蘿妮卡離開,邢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現在場面上有三個對立的七階,受傷的小白是兩方爭搶的對象,然而也不能小覷她萬一孤注一擲的爆發之力。
他和特里德都想搶奪那頭寶貴的冰龍,然而剛纔嘆息之壁的崩口證明了對方的實力不弱於他,想要越過對方捕獲冰龍極難成功,但在場還有一個變數。
雖然弱小,但在關鍵時刻或許能起到一錘定音作用的變數!
“夏正課長,剛纔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現在你有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邢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夏正追着維蘿妮卡的背影飛速而去,瞬間消失在現場。
在夏正看來,維蘿妮卡纔是要給這座城市帶來真正危險與毀滅的極惡罪犯,不能給她任何發育佈置計劃的時間!
至於那頭敵友莫測的冰龍?
讓尊敬的副局長大人和特里德先生爭去吧!
戰場中央,邢圖臉色鐵青的握緊了拳頭,看向特里德。
“你應該知道,同階之中,無人能擊破我的絕對防禦,你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
特里德笑了笑,看着他身周環繞的嘆息之壁,蓄勢待發,“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轟!
天際之上,兩大七階至強者的戰鬥再度開啓。
二十二區的陰暗夜色下,夏明看着遍地倒下的屍體,血色與雪色混合在一起,在月色下映照出一片詭異。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血腥而好聞的空氣。
快了。
只差一點,再殺幾個人就五階了。
只差……幾個人了。
可是,維蘿妮卡麾下所有追來的獵狗和幽靈已經被他殺盡,無人可殺了。
那麼……
他看向眼前一排排房屋建築織成的蛛網迷宮般的線條與陰影。
罪惡的樂園。
差點忘記了,這座樂園裡,可有着不少的祭品可以殺掉呢。
他往眼前的黑暗中踏去。
腦袋越來越痛了,又好像感覺不到痛。
他已不知此刻自己是冷靜還是瘋狂,只是雙眼的清明漸漸被嗜血與殘暴的殺意所替代。
一個戴着寬禮帽拄着手杖的男人忽然從陰影裡走出。
他的手中下意識的凝結出黑色的光芒,帽子男立馬跪下,獻上一份名單。
“惡鬼先生,之前那份名單我不知道您丟沒丟掉,這是我最新整理的所有靈能暴徒的據點地址情報。”
夏明接過名單,看着上面的字跡,發出夜梟般沙啞陰冷的冷笑。
“我該如何相信這上面的地址是真的,而不是陷阱與埋伏呢?”
“帽子先生,上一次你引我去的地方,可是差點讓我丟了性命。”
帽子男摘下帽子,露出臉上猙獰的疤痕。
“殺盡世間所有依仗靈能犯下邪惡罪孽的暴徒,是我一生的夙願!”
他猛地擡起頭,臉上的疤痕如同蜈蚣般蠕動顯眼。
“惡鬼大人,如果您不信,我可以以死明志!”
夏明沉默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桀桀一笑,聲音幽幽似惡鬼。
“帶路吧。”
“是,惡鬼大人。”
帽子男戴好帽子,在前頭領路。
夏明好似惡鬼,又好似幽靈般跟在他身後,不發出一點聲音,悽清的月光下,那雙被黑袍遮住的慘白麪具下,只露出一雙嗜血殘暴的眼睛。
橫條街53號,靈能暴徒組織“惡裂”的基地和據點。
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像散架的稻草人般跌倒在地上。
在這罪惡的樂園裡,大大小小的靈能暴徒們或獨行,或抱團聚集,結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組織、集團。
名爲“惡裂”的小型組織在今晚徹底失去了它所有的人員。
夏明站在一衆屍體的中央,深呼吸着這芬芳腥甜的空氣。
但是,還是差一點。
差那麼一丁點。
這些祭品太弱,即使用他們的生命,也無法凝成他突破到五階的墊腳石。
“很好,你沒有騙我。”
他看向面孔被帽檐陰影遮住的帽子男。
帽子男擡起頭,望着四周的場景,一臉興奮。
“惡鬼大人,下一處靈能暴徒的聚集地,您要去嗎?”
“帶路。”
夏明的回覆只有兩個字,言簡意賅。
豎條街65號,靈能暴徒組織“黑魔”的據點。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柵一格一格的映照在一地的血色上。
夏明站在血色的地板中央,彷彿身處神秘的祭祀現場。
身周是失去生息變得冰冷的死人屍體,他與漆黑融爲一體,惡鬼模樣的面具被清冷的月輝照亮。
在這無形的祭祀典儀中,他的靈能突破、昇華,透支損耗過度的靈魂本處於極度的痛楚,卻在這樣的昇華狀態下產生一種飄飄然好似羽化登仙之感。
五階。
達成!
帽子男恭敬而興奮的摘下禮帽,“惡鬼大人,要去下一處地點嗎?”
夏明嘴角愉悅的勾起。
“帶路。”
今晚,他還沒有盡興。
五階的靈能,又怎麼能讓他滿足?
殺!
此刻,他還沒有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種詭異而狂熱的狀態。
不如說,已經陷入這種狀態的他怎麼可能察覺到自己的異常呢?
二十分鐘後,第三處地點,夏明帶着帽子男留下一地屍體,揚長而去。
靈能的提升帶來的回饋與快gan,讓他上癮般迫不及待前往下一處地點。
第四處,第五處……
反正都是該死之人,反正合該成爲他的墊腳石,他變強的祭品。
不知何時,維蘿妮卡已經出現在他身後,像是幽靈般躲在陰影裡,看着他嗜血殺戮的神情。
快要壞掉了。
她心裡這樣想着,默默等待着這具容器將自身的身體和靈魂調整到最適合植入的狀態。
“惡鬼大人,要去下一處地點嗎?”
帽子男此刻不止是恭敬,更是一臉崇拜而狂熱的仰望着夏明的臉。
夏明忽然在原地站住,低頭凝視那雙狂熱的眼睛。
“今晚的除惡行動到此爲止。”
“不,不去了?”帽子男一臉詫異。
“你的情報很有用,下一次當我再來這裡時,來找我。”
說完,夏明轉過身,消失在黑暗盡頭。
靈能幻滅。
他在內心低語一聲。
咔嚓。
好似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
一瞬間,所有的異常,嗜血殺戮的殘暴,詭異狂熱的狀態,靈魂肉體被侵染的黑暗統統消失。
心底深處好似傳來一名老者不甘慘叫的淒厲哀嚎。
沒壞?
維蘿妮卡微微收縮瞳孔,心底有些訝異。
夏明雙眼恢復清明,看着眼前的街景。
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了一家熟悉的診所門口。
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微微一笑,看向四周的黑暗。
“出來吧,維蘿妮卡,我知道你在這裡。”
維蘿妮卡面無表情的從陰影裡走出。
“你怎麼發現我的?”
“隨便試試,詐一詐你而已,誰想到你還真這麼好騙啊?”夏明眨了眨眼睛。
“你應該知道,面對我,你沒有任何勝算。”
維蘿妮卡一臉平靜的看着他的眼睛,“逃跑的機會,也是零。”
“哦,是嗎?”
夏明微微一笑,忽然擡手敲響診所的大門。
“希娜,希娜你在嗎?你老公在外面被人欺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