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世子問:“其他人呢?”
關爭白了他一眼:“其他府的公子小姐們早走了,就您幾個說有人生病,賴着不離開。 ”
三個世子裝着沒聽懂他的嘲諷,關爭哼了哼,“東方少主傷重,一早就被人駕車送回了東方府,中離少主和寧國公世子去給你們準備馬車了。”
平王世子立刻對自己兩個哥哥叫道:“中離少主和姜大哥已經都幫我們準備好了,我們趕緊帶着雲裳姐姐過去吧。”
三個人也不用關爭帶路,急匆匆就走了。關爭撇了撇嘴,他正好不想給他們帶路。
龍鱗衛都在忙,他溜溜達達轉了個圈。尊主說後山裡發現了東西,他就立刻下令將這別莊裡寧國公府的下人殺了大半,人死這麼多,還是龍鱗衛乾的,寧國公府不敢再要這裡了。
這不就正好,這莊子就順順利利換了主人。
他四處轉悠着,一擡頭一個小龍鱗衛滿臉緊張地跑了過來,隔着老遠就喊:“關大人,指揮使大人找您!”關爭記得他,原來是西北軍裡一個斥候,姓童,叫童運。
那小傢伙年紀還小,十六七歲,偏偏就生了兩條適合輕功的腿,自己一時興起教了他兩手,沒想到這小傢伙天分還真高,軍裡面沒幾個跑的能比他快了,而他又喜歡學潛伏暗探,天生的斥候苗子。
他性子直的很,“大人大人”叫着,從來不跟其他老兵油子似的沒大沒小喊他“關頭兒”。關爭挺喜歡童運,挑人進龍鱗衛的時候,他就把童運帶上了。
童運嗖一聲竄了過來:“大人,指揮使大人剛剛到了別莊,請您去見他。”
關爭點了點頭,拔腿就走,邁了兩步,忽然停住,摸着下巴琢磨了兩下,對着童運招招手:“哎,童兒,你過來——”他指指離開的三人,“你去跟着。自己小心,那邊中離少主武功還是不錯的。”
童運點點頭,悄悄潛伏了過去。
衡王世子三人很快就和中離聽楓兩人匯合,五個大男人帶着陌雲裳擠進一輛小馬車,憋屈得難受,然而即使這樣,五個人也是盡最大努力,給陌雲裳騰出了寬敞的地方。
寧國公府世子姜著乾脆出去,自己親自駕着車。本來他們都是有自己的小廝和護衛,中離聽楓和東方焱更是有影衛保護,但是誰料得到,昨晚一夜竟然全被龍鱗衛殺乾淨了!
那就是一羣不要命的瘋狗!
中離聽楓握着陌雲裳的手,搓熱了給她捂着,本來運內力也可以,但是他修煉的內功心法是《青冥玄譜》,略偏陰涼,剛剛逆轉了一丁點給她捂熱胸口,立刻就停了下來。
陰涼的內力轉換成炎熱內力,對身體反噬太大了,經脈疼的要斷開,實在是遭罪,他受不住。
他退下來,其他人挨個上來,平王世子年紀太小,後天之境都連門欄都摸不到,用不着他。來用內力溫養陌雲裳身子的,主要就是晉王世子、衡王世子和姜著。
晉王世子沉聲道:“可惜我修煉的《雷雲書》、二哥修煉的《兩儀譜》,都不是炎性內力,若是東方大哥在這裡就好了,他的《爆碎十方功》正合適。”
二哥是指的衡王世子,在皇室第三代的序齒中,他派第二。
那個按理應該排第一的,早早就被貶黜到西北邊關看沙漠去了,沒爹沒孃出身不詳,註定了爬不起來,就算打仗上有點本事,那也是因爲他們沒去!
要是讓他們兄弟三個這樣英勇睿智的領兵,肯定比那個兇殘粗暴的優越一萬倍。
呵,那個名義上的大哥——只配被他們踩在腳下罷了!
中離聽楓不屑:“東方焱那個傢伙,可是對自己內力摳門的很,哪裡捨得消耗那麼多給小云溫養身體?可惜我是陰涼內力,而且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先天之境——畢竟修爲越高,逆轉內力對自己的傷害就越大。如果是修煉陰寒內力的······”
他彷彿想起什麼,冷笑起來:“那個龍鱗,我觀他的內力就是極度陰寒。哼,若是讓他逆轉內力取暖的話,怕是自己經脈疼也要疼死了吧。”
幾個人交替着給陌雲裳取暖,過了好半天,回京城的路都走了一半了,陌雲裳才悠悠轉醒。
“都是雲裳不好,雲裳錯了······”她躺在中離聽楓懷裡,輕聲啜泣,一滴盈盈粉淚掛在眼角,欲墜不墜,楚楚可憐,看的幾人心都化了。
中離聽楓緊緊抱着她,陰柔的臉上一片狠辣:“小云,這哪裡是你的錯!都是姜苗苗那個蠢貨賤人!”
平王世子咬牙道:“我一定要給她教訓!”
陌雲裳聽了,水光漣漪的目光帶了驚慌,她柔聲勸慰着:“不要,不要這樣,苗姐姐人那麼好,她只是一時生氣罷了,雲裳也沒有受什麼傷,你們不要傷害她。”
衡王世子拉着她的手,目光專注真摯:“雲裳,你太善良了!你想想,若是等姜苗苗那個賤人傷到你,可不是一切都晚了嗎?你放心,我們會把一切都做好的。”
陌雲裳楚楚可憐地看着他們:“苗姐姐知道了,一定會生雲裳的氣的。”
“你放心,她絕對不會再有機會找你麻煩了。”中離聽楓將她抱得更緊一點,頭靠上她雪白的脖頸,眼中冰冷的殺意浮現,“我要派人直接動手,姜著,你要配合我。”
姜著淡笑:“我明白,你要在寧國公府裡動手?我會把人都調開。那個惡毒的賤人敢害裳裳,”他笑容狠毒,“宣昭真是活膩了。”
正說着,中離聽楓忽然皺眉,猛地一掀窗簾,外面風吹動滿山樹葉,寧王世子問道:“怎麼了嗎?”
中離聽楓搖了搖頭:“大概是我聽錯了,外面沒人。”他重新放下窗簾,坐了回去。
馬車走了,樹影搖搖,旁邊空無一人的地方草葉一動,竟然憑空探出了顆人頭。
童運撇撇嘴:“什麼嘛,還中離少主,一樣不是沒發現我。”話雖說的張狂,但他動作仍然小心,仍舊潛伏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