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鳳王朝建於一千年前,傳言中開國大帝共有二人,不過他們一生未曾婚娶、未有子嗣,帝位便傳給了天乾帝的幼弟。 ”
姜苗苗咬着筆桿,聽李卿清給她講史。
傷筋動骨一百天,在她胳膊和手上的傷徹底好之前,各類文化課的學習簡直要把她腦袋都給砸暈。
“兩個開國大帝?”她吹口哨,“都聯手打下天下來了,他們爲什麼沒有成親?多麼浪漫的事。”
李卿清從書裡擡起眼,掃了姜苗苗一眼,那目光詫異:“誰跟你說他們兩個是一對的?天乾帝和鳳白帝可都是男子!只是知己好友罷了。”
姜苗苗眨了眨眼,“男子和男子……也可以成爲一對呀,我們要祝福他們!”
李卿清直接不理她了,把書攤開,擺在桌子上:“天乾帝名諱帝天乾,鳳白帝名諱鳳少白,當年亂世硝煙,羣雄並起,二人歃血結義,共闖天下。”
帝鳳王朝這段輝煌,即使大半都消散在歷史長河裡,但零零星星留下的那一點,也足以讓後人崇拜敬仰。
“開疆立國、兵戈征戰,北至冰原雪川,南至原始雨林,東至汪洋大海,西至雪峰高原,這是天下間第一次的大統一。”
“而且不僅是朝堂,那兩位大帝,連武林江湖都一併收復。傳說他們武功臻入化境,超越極限,達到了後人難以企及的地步。”
“武功越高,壽元越長,兩位大帝平定天下後不久,就退位江山,攜手遠走,從此在無人聽說過他們的蹤跡,也因此,世間從未留下兩位的帝陵。”
“帝鳳王朝之名,便是以他們姓氏確立。爲了紀念這兩位開國大帝,從此以後,帝鳳王朝皇室子嗣,男姓帝,女姓鳳,傳承千年。”
……
“其實九重宮、玄天宗,論開宗鼻祖,都要數到他們身上。連《伽藍明經》和《天魔幽卷》,最初也是他們所作。”
燈光下晏笈寫着密信,姜苗苗盤膝坐在牀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寢衣,嘩啦嘩啦翻着那本史書。
“九重玄天,本是一家,共同守護帝鳳王朝。二百年前,帝鳳王朝末代君王昏庸無能,輕信小人,導致妖妃亂政,王朝崩塌。而九重玄天也因此分裂。”
姜苗苗摸摸下巴:“不是吧?那你和傷流景……這算什麼?分家了,就成仇敵了?”
“就算在分裂以前,矛盾也早已無法調和。當時帝鳳王朝氣數將盡,大勢已去,想挽回也已經是不可能。”
晏笈合上信,取了火漆封口,淡淡道,“再說哪家男兒不是心有丘壑?九重玄天雖然顧及一些宗訓門規,但也已經想方設法插手亂世爭雄,開始謀奪自己的利益。”
姜苗苗問:“因爲那些都是千年的舊事,帝鳳王朝已滅,所以如今世間之事,和他們再毫無干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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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晏笈頷首,推開窗戶,一擡手招來一隻本在天空盤旋的鷹隼,將密信放入系在它腳上的竹筒裡。
姜苗苗見過這些常常在別莊停留的鷹隼,這都是晏笈用來和西北傳信的信使。
鷹隼極難訓練,一開始他們用的都是信鴿,但是……
姜苗苗心虛的別過了頭。
自從她把雞毛撣子接到別莊,這隻兇巴巴的傲慢大公雞一下子彷彿游魚入水,可算是放開了爪子撒歡。
這莊子建在山中,它整天追鳥逮兔,幾乎天天能從後山上抓些野兔之流。
而那些傳信的信鴿,更是被它劃入“入侵者”的範疇,統統啄死了。
從那天開始,整個莊子的傳信就換成了鷹隼。
鷹隼的話,其實雞毛撣子未必打不過,只不過它飛不了那麼高,只好在地面昂首挺胸喔喔怒啼。
娥媚心眼鬼精,甚至偷偷摸摸從山上逮了只山貓回來,直接和雞毛撣子關在一起——
而姜苗苗聽說了,怒氣衝衝擔憂無比衝過去救雞毛撣子的時候,結果看見雞毛撣子,把那頭山貓給啄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哎呦餵你這隻雞可是個寶貝!”娥媚興奮地兩眼發光,湊上來使勁眨眼放電,“你送給我吧,你送給我吧,就當是我給你教課的束脩了。”
姜苗苗一腳踹向娥媚的肚子:“哥屋恩——滾!”
趕走了娥媚,卻趕不走晏笈。
雞毛撣子對晏笈有一種從心底發出的憤怒和敵視,見了他就要大喊喔喔衝上來咬。
雖然下一刻它就會被踢飛,但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生命不止,撕逼不停。
雞毛撣子每天守在姜苗苗房門口,幾乎是拿出了看家本事來和晏笈打。
姜苗苗苦笑不得。
晏笈更是心生煩躁,好幾次都要直接掐斷它脖子燉湯喝,偏偏姜苗苗還寶貝着心疼得要命,晏笈心底裡頭悶氣橫生。
到最後,他乾脆直接抓了“這隻該死的雞”,打包扔給了娥媚,勒令:“它來保護苗苗?就現在這點本事,連只狗都不如。你去抓幾隻野狼老虎,給它好好訓一訓!”
娥媚喜出望外,抱着雞就跑了,姜苗苗攔也攔不住,眼睜睜看着雞毛撣子落入虎口,氣得轉頭就去咬晏笈。
“據說那雞現在已經能和一頭狼搏鬥了。”晏笈淡淡道。
姜苗苗昂着腦袋,盤膝坐在牀上,堅決不去看晏笈。而他寄完了信,斜斜倚在牆壁上,目光就正大光明在姜苗苗寢衣下姣好的身段上流連。
纖細雪白的脖頸,飽滿圓潤的兩團豐盈,不盈一握的腰身,露出寢衣外潔白纖細的小腿,連腳踝都那般精緻。
他目光太有侵略性,看的久了,姜苗苗若有感覺,一回頭就見他目光正好逛到自己胸前,頓時氣得抓起枕頭,跳腳下牀,砰砰砰砸了過去。
晏笈一伸手就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提在空中晃晃,身高差的悲劇問題,姜苗苗只能伸腿去踢他。
“你的傷都好了?”他一邊挨踢,一邊問。
“好了!”姜苗苗沒好氣回道,活動了下肩膀手指,“娥媚的藥很管用。”
她開刀至今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平常人也能基本痊癒,而她更是在娥媚的精心調理之下,傷勢完全大好。
姜苗苗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說完話卻發現對面的人有點不對勁,擡眸一打量,卻見他眸色一寸寸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