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浩渺,古府清幽。
葉涼站在那古府水幕外,聽得段欽雷這忽然的言語,不由眉頭一皺:這段欽雷,在胡言什麼。
在古府之中的時候,段欽雷便又問過他,他是否如劉智玄所言般,當真是葉帝一族之人,若是,是不是就是葉族的帝子。
於此問,葉涼有很明確的告訴段欽雷,自己並不是葉帝一族之人,之所以和劉智玄有那種模棱兩可的對話,純粹是爲了影響劉智玄的思緒。
而對他的話,段欽雷等人亦信了。
可是眼下,段欽雷忽然又說他是葉族帝子,倒是令得葉涼不知他究竟在搞什麼鬼了。
就在葉涼皺眉打算一問時,那段欽雷忽然於他悄悄傳音道:“葉涼,雖然你有如此後手,但總體情況看,依舊於我等不利。”
“所以,我只能臨時出此法,讓你僞裝葉帝一族的帝子,以此來震懾李承虞了。”
他目不斜移的凝看向李承虞,表面波瀾不驚的低音傳語:“若有得罪之處,望你見諒。”
原來,他是這般想的。
葉涼心頭瞬間瞭然後,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意:沒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自己假扮自己,不過...
他眼眸透過一抹狡黠:似乎,還挺好玩的。
就在二人傳語間,那目光不住在段欽雷的面頰之上,尋找着破綻的李承虞,不由眉頭微皺,似有幾分難信的看向葉涼,道:“你說,他是葉族帝子?”
“不錯。”段欽雷點首。
“簡直胡說八道。”
戚血骨怒然道:“世間,誰不知道,當年葉帝身隕,除那十帝子葉凡外,其餘帝子帝女,隕亡的隕亡,失蹤的失蹤,又何來新的帝子。”
他神色輕瞥的看向葉涼:“還是說,你想告訴我,這連開陽都未開的小子,會是葉族戰神,葉凡。”
如今的葉族,除葉擎天外,名聲最大的,便當屬十帝子,葉凡。
其雖心智不成熟,但那實力卻的確是令人難以詬病,恐怖異常,縱使是那魔符大帝、陰月冥姬等人都是忌憚三分。
所以,若說眼前這等連真正神皇境都未踏入的人,會是葉凡,他們是絕對不會信的。
果然,隨着戚血骨這一語的吐出,那在場圍觀之人,皆是紛紛點首,質疑而語:“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會是那葉凡帝子,絕對不可能的。”
“根本不是,我曾有幸遠觀過葉凡帝子一面,絕對不是他這般模樣。”
耳畔聽得衆人的質疑之語,段欽雷倒是不慌不忙,承認道:“的確,他並非葉族帝子...”
“不過...”
他話鋒鬥轉,道:“他卻是葉帝一族的主脈族人,無疑。”
“段欽雷,你一會兒說他是帝子,一會兒被揭穿,又說是他的葉帝一族的主脈之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戚血骨忍不住道。
“我並未玩把戲,我說的都是實話而已。”
段欽雷看了眼身旁的葉涼,道:“葉涼他身爲葉帝一族,主脈之人,擁有現下最純淨的葉帝一族族血,在族內地位亦是頗高。”
“如此之人,和帝子又有何區別?”
聞言,那圍觀的衆人,皆是紛紛點首,心表贊同:這倒是,若他當真貴爲葉族主脈之人,於葉族內,地位非凡,那於現在的葉帝一族來說,和帝子還當真沒有太大的差別。
畢竟,除了非葉帝所生外,其餘的地位、血脈等之類,似乎都差不了多少了。
“你說他是葉族主脈之人,可有證據?”李承虞眼眸微眯。
“證據?”
段欽雷冷笑:“葉涼他這個人,就是最好的證據。”
“笑話,難不成,隨隨便便站個人於此,我等便都要信,他是葉帝族人?”戚血骨道。
“呵,隨隨便便麼?”
段欽雷凝看向李承虞道:“承虞家主,我想,你身爲李家家主,掌握情報,應當早已調查清楚,葉涼曾是洛水門的人了吧?”
“是又如何?”李承虞眼眸微凝。
“那你便應當知道,他曾被那傳言,永不再收新徒的彼河神尊,收爲弟子之事吧。”段欽雷道。
譁...
此語一處,那在場衆人盡皆譁然,難信而語:“什麼,這葉涼,是彼河神尊的弟子?”
“可是,據我所知,洛水門已然將葉涼逐出門戶了。”方清楓質疑道。
“是麼?”
段欽雷道:“可有公告天下?”
“哼,就逐一個孽徒,有何可公告天下的。”戚血骨冷哼。
“那公告天下,暫且不提,我只問一句,倘若彼河神尊當真將葉涼逐出門戶了,那...”
段欽雷側身看向葉涼那背脊之上的彼河劍,道:“她又爲何不將這柄,她一直隨身攜帶的彼河劍,收回去?”
聽得他這一語,那在場衆人皆是紛紛聚焦於那彼河劍之上,神色各異的出語道:“他那柄劍,竟然是彼河劍?”
“不是吧?就是那柄葉族五帝子生前的佩劍?真的假的。”
“這不看還沒什麼,這細看,好像這樣子,倒的確是和傳言當中,有那麼幾分相似。”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對葉涼的身份倒是紛紛開始猜測,甚至有些漸漸相信葉涼是葉帝一族中人了。
“你說的這些,的確能夠混淆視聽,但是,騙不了本家主。”
李承虞道:“本家主早已調查清楚,他的本家是祁涯道洲一小小的平凡葉族,根本就不是...”
“哈哈哈...”
他那話語還未說完,段欽雷便是笑語,打斷道:“承虞叔父,虧你還能帶着李家與我段家爭個高低,沒想到你的頭腦竟然那般簡單。”
“就這等表象之事,你亦能信?”
“表象?”李承虞眉頭一皺。
“當然是表象,這只不過是葉帝一族,爲了讓他能夠得到最好的歷練,而故意弄出的假身份罷了。”
段欽雷說的有板有眼:“畢竟,若是用真身份,他又如何能夠得到最好的磨練?能夠受得真正的打磨?”
“哼,你說是,那就是麼。”戚血骨哼語。
“不是我說,而是事實。”
段欽雷道:“諸位應該都清楚的知道,江水梵衣門被滅了吧?那你們又可知,是誰滅的?又是爲什麼被滅?”
“此事至今是迷,怎可能知道。”戚血骨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
段欽雷純粹胡謅,道:“我很明白的告訴你,是葉帝一族滅的,就是因爲這梵衣門,曾經有想置葉涼於死地,所以葉帝一族將它滅了。”
什麼?!葉帝一族滅的?這真的假的?
在場衆人面色陡變,似有幾分難信。
“這梵衣門怎可能是葉帝一族滅的,你簡直胡說八道。”戚血骨道。
“那請你告訴我,在這一方界域,除了葉帝一族以及擎皇葉擎天,還有誰能夠做到此事?又還有誰敢做此事?”段欽雷反問。
是啊,在這裡除了葉帝一族和擎皇葉擎天,誰還敢如此霸道滅門,又還有誰有此等能力,能夠無聲無息的滅去梵衣門?
衆人皆是紛紛點首,心頭波瀾微起:“而且此地畢竟是擎皇所轄界域,外人應當無此膽子,來此尋釁、找事吧。”
“更何況,就梵衣門這等實力的宗門,應當亦不可能惹到什麼境外的恐怖強者吧。”
他們想着,越想越覺得段欽雷說的有道理。
看得這一幕,李承虞倒是依舊神色平靜,道:“你說的,的確不錯,可是這些都不過是你一人所言,不足以信之。”
“的確,我人微言輕,是難信,不過...”段欽雷轉身看向那蒙武道:“若在加上蒙武蒙宗主的呢?”
他在衆人訝異的目光下,走至蒙武身旁,道:“世人都知,武眀宗是間接隸屬於擎皇麾下的,是擎皇之人,我想,他說的話,應當有幾分說服力吧。”
“蒙武,此子,當真葉族主脈之人?”李承虞眼眸微凝,氣勢壓迫而去。
唉,這段欽雷可是把我害慘了。
蒙武心頭苦澀:罷了,亦只能先矇混過這一關,待得他朝,若是擎皇問罪,再行解釋了。
想及此,他表面波瀾不驚,對着李承虞恭敬拱手躬身,行了一禮,道:“李家主,此人究竟是不是葉族之人,我並不清楚。”
“不過,在他來武眀宗尋我之前,我的確接到過擎皇大人之信,要我好生照拂於他,這亦是爲何,在下會與他共同上路的原因。”
他那話語說的模棱兩可,實則是在爲自己以後能夠更好的開脫,留有後路。可是此語聽在李承虞等人的耳畔,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反倒讓他們覺得,葉涼身份神秘、地位不凡。
尤其是聯繫了段欽雷所言後,他們更是在一定程度上覺得,葉涼就是葉帝一族派出來,故意隱藏身份,且又暗中讓下面人,偷偷照拂的,地位極高的主脈之人。
心緒於此,李承虞面色陰晴變幻了片許後,終是咬了咬,對着葉涼恭敬跪身拱手,道:“李承虞有眼不識泰山,不知葉帝一族,主脈皇親駕臨...”
“如有冒犯,還望大人海涵。”
“我等不知葉族皇親駕臨,若有冒犯,還望大人海涵。”
有了李承虞的帶頭,那餘下衆人皆是紛紛跪倒於地,恭敬喊語。
甚至是那恨葉涼入骨的戚血骨,在看得此景後,都是咬了咬牙,垂首跪身,以示禮敬。
‘呼...’
段欽雷看得那盡皆跪伏之人,那一直吊着的心,終是徹底放下,一口濁氣於心吐出。
而後,他看得那身旁的葉涼,一縷喜悅之色浮現於面,低語道:“看來,總算過關了。”
聞言,葉涼不由淡笑回語:“一直以爲,段兄天賦非凡,沒想到這忽悠人的本事,同樣非凡。”
段欽雷聽得他之語,又掃視了一圈那紛紛敬佩點首的蒙武、上官璃等人,心中非但不知‘恥’,反倒得意的於心底狂笑。
然而,就在他笑的欲言時,一道極不適時宜的悠悠之語,陡然於不遠處傳來:“我葉帝一族,何時有此等廢物了!”
循聲望去,一名着華貴紫紗長裙,鵝軟石般的粉嫩玉面,一雙剪水雙瞳點綴,渾身透散着俏皮靈動之感的女子,正帶着數人,緩踏而來。
她那一步一踏間,螓首輕揚,雪白的脖頸微露,玉簪點綴的青絲,隨風而動,動出一股清傲之感,悠然難散。
葉涼看得這忽然出現的女子,深邃的黑眸掠過一抹波瀾:是她...
今天有點事,可能十二點後更,也可能明天補。不確定,所以,不建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