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涼這潤澤、有安全感的吐語下,那兩名爭持着一縷清醒意識的女子,緊繃的終是堅持不住般的鬆垮而下,入睡而去。
看得此景,葉涼將祁天崢喊過,抱起其中一名女子後,他自己抱起另一名女子,打算行離而去。
崔仁顯看得葉涼竟然要明目張膽的帶人離去,神色一變,呵斥道:“閣下要做什麼!”
“應她們所請,帶她們離開。”葉涼背對着他淡漠道。
“簡直胡扯。”
崔仁顯道:“她們二人,根本什麼話都未說。”
呵...
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葉涼側轉過身,神色輕蔑的看向崔仁顯,道:“你覺得,我需要向你這麼一個螻蟻撒謊?”
“你!”
崔仁顯氣得語塞一言後,他看到那又轉身打算離去的葉涼,眼眸裡透出幾縷毒意:欺人太甚,真以爲大掌櫃不在,樓內無人,我便不敢動手麼!
小子,我告訴你,就憑我迎鳳樓的招牌,就足以壓垮你。
想及此,他終是怒意盡顯,面色漲紅的咬牙切齒道:“真是個給臉不要臉的小子,撒野都撒到我迎鳳樓來了。”
他猛地一揮手,道:“動手,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有了崔仁顯這一語,那幾名反應過來的大漢拳頭一握,便是對着葉涼腦袋擊打而去。
“滾!”
葉涼看得這些擊打而來的大漢,深邃的黑眸之中,金色紋路流淌而起,一股浩瀚似裹挾着煌煌天威的無匹玄威,席捲而出,卷得那些大漢,直接倒射而去。
狼狽的跌落於地。
與此同時,那之前被葉涼按着手腕的大漢,看得此景,直接被震的愣在了那裡,那舉起,打算對着葉涼的腦袋打去的粗木棍,都是頓在了半空,久久難落。
“一羣廢物。”
崔仁顯看得那些大漢被打飛的打飛,被震懾的震懾,亦是忍不住怒罵了一語。
而後,他踏步而過,直接搶過那大漢手中的粗木棍,體內玄力潮涌而出,縈繞於那木棍之上,直接對着葉涼擊打而去:“給我去死。”
嘭...
察覺到崔仁顯的舉動,葉涼猛然一個眼鞭甩過,甩的那裹挾着玄力的粗木,直接爆裂而開,化爲漫天木屑飄散而去後。
他神色冰冷的看着那腳步頓住,驚懼之意,於面升騰的崔仁顯,道:“雖然我今天不想殺螻蟻,但是,你若再得寸進尺...”
“我不介意爲你破例。”
咕嚕...
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崔仁顯任憑鬢角冷汗順着下顎流淌而下,滴落於地,濁染起那塵埃,化爲染塵水珠,畏懼之意於心升騰:“強者...絕對的強者...”
要知道,他自身可是生府強者,對方一個眼神,就碎去那被他的玄力包裹的木棍,此等能力,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做到的。
在他看來,葉涼絕對是踏破生死,玄元成君的強者。
想及此,崔仁顯心頭苦澀之意再起:“我怎麼那麼苦,難得管一天迎鳳樓,卻偏偏碰到一個愣頭青,而偏偏這愣頭青還是個強悍的愣頭青。”
以往並不是沒有傻乎乎的過路人,管他們迎鳳樓的閒事,但往往實力不怎麼強,隨隨便便就能夠教訓了。
而類似於葉涼這樣的,還真當是難得一遇了。
只不過這好巧不巧,這難得一遇的,就這樣被其遇到了。
崔仁顯又如何能不苦澀。
眼看得崔仁顯不再言語,葉涼似懶得理會他一般,轉過身便欲踏步離去。
他這一走,亦是令得崔仁顯回過神來,不顧丟人的對着葉涼下跪,求語道:“大人,你不能將她們帶走啊,你若是將她們帶走,小的就完了。”
“你是此地掌櫃,少一兩個人,對你能有多大損失。”葉涼頓住身形,背對着他道。
“大人有所不知啊,這迎鳳樓裡面像我這樣的小掌櫃,足足有十六位,真正掌管這一切的是大掌櫃,甚至...”
崔仁顯面露畏懼,求語道:“連我等的生死都掌握在大掌櫃的手裡啊。”
“大掌櫃?他很強麼?”祁天崢不由問道。
“大掌櫃他...他是玄君。”崔仁顯戰戰兢兢道。
“戚,原來就是個小玄君。”
祁天崢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讓他還是哪涼快哪待着去吧,別沒事給自己找墓地鑽。”
嘶...
好狂妄的人...好霸道的話...
那崔仁顯等人聽得祁天崢這話語,不由齊齊心頭倒吸了口涼氣,波瀾而起。
尤其是那崔仁顯更是暗暗咧嘴,心中多出了幾縷慶幸之意:看樣子,這些人,比我想象中還要強一些啊,還好我沒自作主張,喊迎鳳樓裡的人出來對付他們。
更沒把他們引到迎鳳樓裡對付,否則,出了事,那我的罪過可就更大了。
畢竟,兩個女人被帶走,那只是少了兩個人,可若是因此事而砸毀了迎鳳樓,那損失,可就是真正大了。
到得那時候,可不就是被訓斥一兩句那麼簡單了,是真的要命了。
‘嘭...’
就在崔仁顯心起波瀾間,葉涼陡然扔出了一裝着錢財的袋子,扔於那崔仁顯身前的地間,道:“這裡面的錢財,足夠替她們兩個贖身了。”
如此做完這仁至義盡之舉,他再度邁開腳步,打算離去。
“大人,不...不行啊。”崔仁顯看得葉涼要走,再度畏懼哭求。
聞言,葉涼眉頭一皺,那脾氣爆裂的祁天崢更是怒道:“喂,你到底想怎麼樣,都已經給你錢財,讓你可以有個交代了,你還沒完沒了。”
“你是不是想我們拆了你這迎鳳樓,你這高興?”
“不不,不是的大人...”
崔仁顯急忙解釋,道:“實在不是小人不願意將她們交給你們,是因爲...是因爲她們...她們是七手,弄來的人。”
七手。
似是聽得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那在場衆人知情況的和不知情況的人,面色皆是一變,畏懼之意浮現於眸。
甚至,連得那歐陽楚馨都是嬌容浮現一抹驚色後,踏前一步,看向那崔仁顯道:“你說什麼,她們是七手弄來的人?”
崔仁顯沒想到葉涼等人裡,竟然還有認識六目的,那整個人立刻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點首,道:“對對,是七手...是七手的人...”
麻煩了。
歐陽楚馨黛眉一蹙。
“七手這個人很強?”祁天崢看得她色變的神情,下意識問道。
“七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強大的地下組織,這組織總共有着七個不同的統領,分別統治這一方地域的賭、毒等各大領域。”
歐陽楚馨似怕葉涼等人誤解,解釋道:“我指的這一方地域,不是承興村那百村萬戶,亦不是青荒古城這裡,而是此地延伸而開的方圓數千裡之地。”
“這似乎...好像...是挺大的。”祁天崢不解的嘟囔道。
聞言,上官璃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看向歐陽楚馨道:“楚馨姑娘,你繼續說。”
“其實,我亦不知該怎麼說,總之,這組織很強,堪比這一方地域的地下之皇,甚至連武眀宗都是頗爲忌憚。”歐陽楚馨說此語時,目光是看向葉涼的。
那言下之意,亦是讓葉涼最好想清楚,不要爲了這兩個不相干,且似乎身份並不怎麼好的女子,而惹上不該惹的人,導致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面對歐陽楚馨的話語,葉涼似答非答的問道:“武眀宗的宗主,實力幾何?”
被葉涼這沒來由的問語問的一愣,好一會兒歐陽楚馨纔是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吐語,道:“聖者,怎麼了?”
“具體。”
“具體,我亦不是很清楚。”
“有未達至真聖巔峰。”
“那肯定是沒有的。”
歐陽楚馨搖了搖螓首,要知道,凡真聖巔峰,那都是神皇之下,至強存在了,若是這等存在,早已在這偏僻清野名揚而開,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武眀宗宗主是此等實力,而這七手是讓武眀宗忌憚,並未讓武眀宗害怕、畏懼,那麼亦就是說,七手的實力和武眀宗差不多。”
葉涼分析般的絮叨了一語後,他似瞭然般的點了點頭:“明白了。”
呼...
歐陽楚馨和崔仁顯聽得這一語,皆是鬆了口氣,顯然他們是認爲葉涼這是要放人了。
不過,接下去的場景,他們卻是知道他們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因爲葉涼非但未放人,反倒還直接抱着那女子,踏步離開了此地,只留下那霸道的悠悠之語。
於此地傳蕩:“告訴你那大掌櫃,還有那七手。人,是我葉涼所救,他想要人,隨時可來清曲教找我。”
“我等着他。”
要知道,雖然葉涼經奉山城一役,僥倖引動天地神蘊後,便再無法引動那天地神蘊之力,但縱使無法引動,他的戰力,亦有真聖初期。
所以,除非是真聖巔峰,否則,縱使是真聖中期,他都敢於一憾,戰殺高下。
“清曲教?”
崔仁顯心頭微動:“對方是清曲教的人?若是清曲教劫人,那我暫時攔不住亦是正常,如此大掌櫃就不會太怪我了。”
在他看來,清曲教如今雖然勢衰,但畢竟是這附近的老牌勢力,有點家底,以現在的迎鳳樓,擋不住亦正常,沒太多可責怪。
而且,現在他算是知道了‘真兇’是誰,到時對上面也有個交代,不會像之前一般,只能回答是過路人劫走的,沒有個很好的交代。
就在崔仁顯心念微動間,葉涼那已然走至街道一半的腳步,陡然又頓了住,道:“記住,我只有五天的時間,他若要送死,那就讓他把握好這機會。”
“五天之後,他想死,都沒機會了。”
嘶...
好狂妄的話語。
那崔仁顯以及在場衆人聽着此霸道之語,望着葉涼那灑然遠行,似不滯於物的背影,齊齊倒吸了口涼氣,心頭波瀾蕩起:“這可是間接在挑釁七手啊。”
一旁,歐陽楚馨看得葉涼那單薄的背影,眼眸裡似泛起如夢幻般的傾慕波瀾:他真的好...
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