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難道,我說的不對麼?她身爲五少爺的師父,有受過夫人的恩惠,可她卻半點都無調查真相之意,整天想着的,就是和你結親。”
阮詩兒不顧嘴角淌血,臉面火辣,怒然道:“如此自私自利,只顧自身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和我阮詩兒共謀此事!”
“你誤會她了。”葉擎天忍着怒意。
“誤會?這一切我都親眼看在眼裡,你和我說誤會?”
阮詩兒冷笑:“葉擎天,你就護着她,替她說話吧,反正,你亦護她不了多久了。”
“你什麼意思?”葉擎天眼眸一凜。
“呵...我告訴你,這段時辰,我一直有對白洛水的飲食之物中,投以慢性邪毒,如今邪毒入體,想來,要不了多久,她便會毒發而亡了。”阮詩兒冷笑道。
轟...
浩蕩的玄力,狂卷而出,充斥於整個石室,葉擎天任憑那暗金色的虛劍,憑空顯現,抵於那阮詩兒雪白的脖頸,嬌軀的周身,怒然吐語:“把解藥交出來!”
“哈哈,想我交出解藥?”阮詩兒郎笑一聲後。
她眼眸陡然一凜,陡然伸手抓住那暗金色的虛劍,朝着那雪白的脖頸刺去。
噗嗤...
虛劍入肉、透脖,濺起點點殷紅的鮮血。
看得此景,葉擎天面色一變,急急拂袖,散去那玄虛之間,踏前一步,扶住那阮詩兒的嬌軀,欲想以救。
只可惜,她這一劍已然透過她的脖頸,令人回天乏術。
“葉擎天...”
阮詩兒口中吐血,以最後一縷生機嘲諷道:“想要解藥,下輩子吧...”
語落,她似再無氣力的垂首,殞命而去。
看得此景,葉擎天牙關緊咬,忍着那體內怒意,將阮詩兒的屍首,隨意扔給一旁的手下後,便踏步而出,打算離開此地,回擎皇宮,找白洛水。
看看白洛水,是否是真的中了毒,若中了毒,他自然要想盡辦法救她。
畢竟,他好不容易等到白洛水失憶,好不容易可以讓白洛水身心愛上他。
未來的一切,都在向美好的發展,他絕不能讓這些就這樣毀了。
絕不!
“吾皇。”
眼看得葉擎天要走,那清瘦男子亦是忍不住將其喊住,問道:“餘下的這些人,怎麼辦?”
“放了。”葉擎天停頓於石門之處,背對着他們道。
放了!?
就這樣放了?
在場包括楊蟒等人在內皆是面露錯愕,有些難信。
“哼,葉擎天,你不必假惺惺,你若今天不殺我們,我們出去,亦必然將你把葉帝關押於此的事,公諸於衆。”
楊蟒率先反應過來,冷哼道。
“你想多了,此處只不過是當年大哥,鎮壓下幾頭兇獸的地方罷了。”
葉擎天道:“只不過,當年爲簡寫,才寫的‘葉南天所鎮之地’,引起了誤會。”
實際上,全寫應當是:葉南天所鎮兇獸之地。
“什麼!?此地關的是當年大帝鎮下的兇獸,而不是葉帝?”
何進闕等人面色一變後,楊蟒不信的搖首道:“不可能,這明明是大帝關押之地,你休想騙我。”
“有沒有騙你,待會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葉擎天冷語一言後。
他背對着衆人道:“待會楊蟒等人若要看,便讓他們去看,但切記,不可將兇獸放出,以免再爲禍世間。”
“我等遵命。”
那些手下齊齊拱手。
“不會的,你一定是騙我的,若真是如此,剛纔凌夢綰爲什麼說,你來要殺我們?”楊蟒依舊不信。
“我那是因爲,當時以爲,你們是來放兇獸的。”
凌夢綰辯解道:“對於一個要放兇獸爲禍世間的人,我當然這麼說了。”
“怎麼會這樣...”楊蟒等人有些失神。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信與不信,便是你等的事了。”
葉擎天淡漠一語,便心繫白洛水的急急踏步離去。
隨着他的離去,那凌夢綰等人亦是不再對敵般的放開了楊蟒等人,清掃戰場的四散而去。
其後,楊蟒等人還當真在他們的帶領下,看到了那所謂的兇獸,得以證明葉擎天所言非虛。
這一切,便似乎就這樣,變成了一個誤會。
一個‘可笑’的誤會。
...
良久後,齊月宮外。
那重新聚集於一處的楊蟒等人,正踏步於那密林之中,低語輕談。
“難道,我們真的誤會擎皇了?”其中一名儒雅男子道。
由於,其他人同樣都是被擒住,而未被殺,所以,這次除了阮詩兒和許玉珏,他們之中,並無人死去。
“我覺得不一定,可能是擎皇僞裝的好罷了。”何進闕道。
他說的對,這就是葉擎天僞裝的好。
是葉擎天爲了維護名譽,以及讓白洛水覺得誤會他,從而產生愧疚的手段。
“我亦這麼覺得,畢竟,我瞭解彼河神尊和凌虛仙聖他們的爲人,若無真憑實據,他們絕不會懷疑葉擎天。”楊蟒道。
“看來,這個擎皇,不簡單吶。”儒雅男子感慨。
倘若,非楊蟒等人言語,他或許真的要相信葉擎天,受葉擎天的僞仁善所騙了。
“那如此一來,葉擎天以後會不會要殺我們滅口?”一名面有刀疤的男子,擔憂道。
“放心吧,我們若死了,他葉擎天反倒會讓人懷疑,可我們若活着,或許還能幫他辯駁辯駁,如此,他又怎會讓我等死?”何進闕道。
“不錯。”
楊蟒點首:“現在,最不想我們的死的,或許就當屬他葉擎天了。”
“如此便好,只是...”儒雅男子面露悲慼:“可惜了詩兒姑娘和玉珏了。”
其實,這一次他們是都做必死之心,卻未料到,只死了她們二人。
“能以她們的死,保得彼河神尊安全,我想她們不會有怨言。”楊蟒道。
畢竟,白洛水活着的功效,可比她們大的多的多。
“嗯,也是。”
“好了,先回去吧。”
楊蟒道:“總之,大家都記住,在接下去的時日裡,儘量別和神尊他們接觸,以免被暗中注意的人發現,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話落,他亦是在衆人點首應語下,與衆人一道縱身掠起,飛掠離去。
...
時光微轉,白洛水那玄虛分身被轟散的一刻。
擎皇宮,一座別院的清幽古房內。
此刻的白洛水,正盤膝於牀榻之上,凝神靜修。
陡然,一股氣血潮涌,她似受到輕創般,玉面之上飛上一縷浮白。
緊接着,白洛水猛地睜開那清眸,玉面陡變:不好,他們出事了。
心緒於此,她無半點猶豫,下了牀榻便打開那房門打算去救阮詩兒等人。
不過,當得她打開門時,卻是看到那拿着棋盤,似早有預料般的顏澈,站於門口,靜望着她。
“顏澈,你...”
“有話,進去邊下棋,邊說吧。”
顏澈淡淡一語,亦不管白洛水是否答應,便踏門而入,並關上房門,來到那木桌旁,擺好棋盤,看向她道:“過來坐吧。”
看得這一幕,白洛水那微有波瀾的心,漸漸平靜了下去。
而後,她踏步走至那顏澈的對面,黛眉微蹙:“這一切,都是你故意安排的?”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有些不解,爲什麼顏澈讓她聽阮詩兒的安排,並只讓她去一個玄虛分身,且顏澈自身亦不去,在院子裡守着她的話。
那麼現在,她算是全想通了。
之所以,讓她聽阮詩兒安排,是因爲顏澈至始至終就沒打算讓白洛水暴露身份。
所謂的去玄虛分身,爲的就是能夠在關鍵時刻,被阮詩兒等人轟碎,得以不留下痕跡。
只不過,如此一來,那留下的人,卻凶多吉少了。
“是的。”
顏澈點了點頭後,道:“坐吧。”
“所以,你是故意讓詩兒她們替我死,得以保全我,不引起葉擎天的懷疑?”白洛水未坐,黛眉蹙的更深。
“詩兒她蟄伏多年,用她來引開葉擎天的注意力,讓葉擎天不會懷疑到你頭上,是最好的人選。”
顏澈間接承認後,他落了一棋子,道:“下吧。”
“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樣,她們或許會沒命。”白洛水未動,繼續質問。
“不止是我,詩兒她們亦知道。”顏澈淡然道。
“她們都知道?”
白洛水一愣。
“是的。”
顏澈道:“在你真正實施此計劃前,我便有將此事的前因乃至於最壞的結果,告訴他們,而他們亦甘願如此做。”
“原來,她們早就做好了,爲我而死的準備。”白洛水清眸微顫:“是我害了他們。”
“很多事,要去做,總得有人犧牲。”顏澈道:“若能以此犧牲,換整個大局,並讓你更爲清醒,那倒並非不值得。”
畢竟,他們這個裝失憶,待於葉擎天身邊調查的契機,可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
一旦因此事而毀了,那就徹底功虧一簣,再難遇此契機,來對付葉擎天,調查真相了。
“此事,是我衝動了。”
白洛水微微閉眸,深深的吸了口氣,道。
她當時若不急着救人,聽顏澈的,暫時放棄,那或許便不會中計,不會有此事了。
“凡事與他相關的事,你總會變得不能自已。”顏澈直言不諱。
“以後...”
白洛水緩緩落坐:“多聽你之言。”
從此次之事,她終是明白,葉擎天的確不好對付。
於他相鬥,必須保持真正的自己,保持那每時每刻的清醒。
所以,在自身有葉涼這難改的‘缺處’下,她能做的便是多聽取顏澈之言了。
畢竟,顏澈是旁觀者,能最理性的判斷任何事。
“其實,你只要能夠改去受他影響的性子,以平常的你來行事,那我想縱使葉擎天再聰明,亦休想再到你這佔到便宜。”顏澈道。
聞言,白洛水未語半言的靜靜拿起一顆棋子,下棋而去。
看得此景,顏澈心頭感慨:“他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重要到,縱使你必會因此出現失誤,害得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你都不願意改之麼?”
她終究做不到,輕易不在乎與他相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