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涼思情寄情間,葉烈、葉珠芳等人,亦是如往常一關心般,踏着雪,入得了北竹院內。
而在他們看得葉涼和葉蓿凝談語的場景,剛打算給他們姐弟些許談語的時辰,那葉涼卻是率先反應過來,轉身看向葉烈道:“祖父、四姑,既然來了,便喝杯茶再走吧。”
似未料到葉涼竟然會主動與他們談語,葉烈、葉珠芳等人欣喜間,倒是滿心歡喜的應承下來:“好好好。”
畢竟,這段時日,葉涼心中有系,於他們的主動談語可是極少,如今,忽然主動談語,那便代表他可能走出來了。
這般,他們怎能不欣喜?
想及此,他們亦是在蘇希柔的陪同下,來到那涼亭中落座,喜色溢於言表的等着蘇希柔泡茶而飲。
看得此景,葉涼緩緩與葉蓿凝走入涼亭,落座於他們的一旁,接過蘇希柔泡來的一杯清茶,遞給葉烈後,主動開口道:“祁皇之事,母親這兩日間,有於我言過了。”
“雖然我也想不通,祁皇此舉何意,但是我還是決定,去皇城。”
那言語看似輕平,卻透着濃濃的果決與堅毅。
聞言,葉珠芳便是率先忍不住道:“可是涼兒,此次祁皇行徑,着實太過詭異了,我等擔心,你若去了,或許會有着陷阱,等着你。”
在他們看來,如今的皇城就和龍潭虎穴無異,葉涼去就必然九死一生。
“縱使明知是陷阱,我亦得闖一闖。”葉涼肅然而語。
要知道,此次他一路‘席捲’了大半個南祁皇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所知的龍首,盡皆收歸而回。
如今的九敖,已然有八首歸身,只剩下最後一首,便可徹底恢復九首龍身,而這最後的一首,祁皇已經明說了,就在其手上。
他若不去,這最後的一首,豈非永遠拿不到?
若如此,葉涼無論於自己,還是於九敖,他都做不到。
“可是,如今祁皇之能,已今非昔比,你若去了,或許...”
葉烈說到這,倒是有些說不下去了,畢竟,這雙方差距太過明顯,結局實在是有些像註定一般了。
要知道,祁皇從境界上已然碾壓葉涼不說,其還是佔據地利和葉涼斗的,極可能早已準備妥當,佈下天羅地網等着葉涼往裡鑽呢。
而葉涼呢,說境界,境界不敵祁皇,說準備,他才堪堪回府,只剩下十天的時間,這其中還包括了趕路的時辰,這麼點時辰,他還能有多少準備?
至少,他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質的提升了。
如此人和地利皆無,又如何與祁皇鬥?
面對葉烈的擔憂之語,葉涼白皙的面頰之上,浮現一抹淡淡弧度,拿起一杯清茶,輕呷了一口,意味深長道:“他今非昔比,我亦然。”
這...
葉烈、葉珠芳等人微微一愣,而後,葉烈面露喜色,不由的興奮問語:“涼兒,你實力又進了?”
“沒有。”葉涼搖了搖頭。
“那...”
葉珠芳、葉烈等人還欲再問,卻被葉涼率先攔語,道:“好了,祖父、四姑,你們都不用擔心了,總之此次之行,我必去。”
“並且,我有十分的把握,可...”
他拿手的茶杯,微微用勁,眼眸微凝:“拿回龍首,替父報仇!”
這...
就在衆人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信葉涼,該不該讓他去間,仲谷陡然悠悠吐語:“既然涼兒這般說了,那便由他去吧。”
他肅然道:“這次,我亦會與涼兒同行的。”
什麼!?仲老要與涼兒同行?
葉烈等人微微一愣後,皆是面露喜色,畢竟,仲谷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只是奈何他說過不出北涼,衆人才未提。
如今,他主動提出陪同葉涼同去,他們又如何能不高興?
想及此,葉烈終是點了點頭,道:“若是仲老願去,再加上玄天閣的諸位,倒並非去不得。”
決定於此,葉涼拿出一張紙張,遞給葉烈道:“祖父,接下去這幾天,能不能麻煩你替我將這上面的靈草、玄果等物,給尋來?”
葉烈看了眼那紙張上,大部分爲療魂體的藥材、靈草,亦是心領神會般的點了點頭,道:“放心,祖父定替你辦好。”
關於九敖的事,葉涼已然與他們解釋過了,葉烈自然無多少芥蒂了,而且,能夠讓九敖快些恢復實力,對葉涼此次大戰亦是有着好處。
他自然樂意爲之了。
“多謝。”
葉涼感謝一語後,他亦是在與葉烈等人略作商議後,讓其各自散去,行各自的事去了。
待得衆人散去,那九敖的聲音,陡然悠悠響起:“小子,此次前去,你得小心了,這祁皇有問題。”
“放心吧,我心中自有分寸。”葉涼道:“總之,這龍首我定要替你拿回來,而這父仇...”
他眼眸浮現縷縷寒芒:“我亦定要報之。”
聞言,九敖並未再度言語,只是那心中不知爲何升騰了一股不安感,令得他心頭波瀾連連:究竟是爲什麼,我總覺得,此次之行或成絕路。
要知道,現在的他,雖然因爲重傷、被封的原因,尋回八首後,力量還是停留在虛聖初期,但怎麼說,他都已然有着虛聖之力。
面對祁皇,打不過,跑應該沒多大問題,可是,就這樣的情況,他卻依舊心中生出不安,這就有些古怪了。
想及此,九敖努力揮去心中陰霾,波瀾心語:“或許是我力量受損太久,加之當年的受挫被封,導致太敏感了吧。”
他卻殊不知,有時候妖獸的感應,往往比人的第六感,都要靈驗。
...
數天後。
北涼城,離閣內外,景緻截然不同。
離閣外,正有着浩浩蕩蕩的北涼大軍,於此靜停,等待着那進到離閣內,拜祭詭離的葉涼。
以準備出發去南祁皇城。
在離閣內,則是一片清幽安寧,素縞懸掛,而葉涼此時便站於那離閣的大堂中央,拜祭那擺於正中央的詭離靈牌。
至於,當初詭離所言給葉涼留的東西,葉涼亦都拿到了,都是是一些於當年的他,很好,於現在的他,卻並無多少有用的東西。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如獲至寶般,將其收於納戒之中,隨身攜帶,畢竟,他清楚,這些禮物都是詭離真情真意,一點一點的爲其準備的。
是真正千金難換的。
‘嘭嘭...’
就在此時,那屋外陡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而後,那腰間配劍,面色冷峻無比的蘇恆清,亦是緩緩踏步而來,走至葉涼的身後道:“小涼,差不多是時候出發了。”
“嗯,知道了。”
葉涼點了點頭,將手中清香,插好後,瞥了眼那有着玄光縈繞的棺木裡,打扮乾淨的詭離屍身,轉而看向那一旁的揚清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麼?”
“稟少主,一切都準備好了。”揚清躬身拱手答了一語後。
他略帶猶疑的說道:“少主,既然要前去大戰,不如這下葬的事,便交於我等吧,我等能辦好的。”
“詭老之死,我難辭其咎,若不親手葬之,我此生難安。”葉涼吐語一言後。
他踏步上前,取出一個以十分精緻的木盒,放於那棺木裡的詭離身軀之上,眼眶微紅:“詭老,葉涼有愧於你!”
那盒子裡的,不是別的,就是當初他答應給詭離的六靈生生丹,只是拿的晚了,晚的詭離再也吃不到了。
所以,於詭離,他的確虧欠其,太多太多。
心緒於此,葉涼猛地轉身,在那刻好,打算用的墓碑之上,以劍指隔空寫下‘不肖孫,葉涼立’後,便震聲道:“出發!”
有了他這一語,衆人皆是未再猶豫,擡棺的擡棺,拿物的拿物,吹嗩吶的吹嗩吶,倒是整齊無比的跟隨葉涼行出離閣,去安葬詭離。
那一路上,衆人看得這又有肅殺將士,又有出殯人員的隊伍,亦是一個個困惑,不知這究竟是去打仗的,還是去送殯的。
直到半個時辰後,葉涼等人徹底將詭離安葬好,並重新上路,這種疑惑乃至訝異的目光,纔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