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獸域。
這棘獸域深處於羣山、迷林之中,若由蒼穹俯瞰而下,便可看得,棘獸域從中央,朝外擴散,皆是無數崇山峻嶺,妖霧迷林。
蜿蜒曲折,旁人若近,極易迷失。
而在這些潛藏着無數危機的迷林、叢山之中,又有着不少古舊城池落座,似有着妖族棲息其中,並得以遏制各處要道。
不過,最爲引人注目的,不是坐落於這些迷林中的城池,而是那棘獸域的中央。
那中央並無龐大巍峨的城池落座,以鎮伏四方,連接四周城池,而是有着無數村落安靜落地於此,似以組成一龐大到,堪比數座城池地域、人數。
得以生活、棲息之地。
安靜祥和。
此時,在那棘獸域中央之地的正中央村落處,一座不大不小,深藍古韻,玲瓏獸騰雕刻,沖天龍獸鑄於頂端,有着碧藍冰晶點綴的古殿之前。
正有着數道人影匯聚於此。
此刻,那水之謠正蹲身以照顧那因傷勢加深,九轉金訣自發護主,旁人難近,而被暫放於地間的葉涼。
而葉延和葉晉二人則,極爲警惕的凝視着,那站於他們正前方,身後有着數名妖族手下,着碧藍色甲冑的一男一女。
其中,男子臉頰似鬼斧神工般的天然雕刻,俊秀如玉,薄脣挺鼻,碧藍色的深眸,迷人而深邃。
一頭飄逸長髮,似如水波般隨風微蕩,透出那若隱若現的碧藍之色,整張臉,在額前那兩縷輕短的碧藍髮絲點綴下,顯得飄逸倜儻。
並給人以潤澤蒼生的親近之感,令人下意識的心生欣賞、愛慕。
而女子,則看似略顯嬌巧玲瓏,那粉而可人的尖俏瓜子臉上,月眉輕綴,美而不失優雅,尤其是在那海藍色水眸的點綴下,更是多了幾分神秘的靈動感。
使得這美,不會顯得死氣、沉悶。
呼...
一陣山風吹拂而過,那男子原本側過,舉目望向蒼穹的頭,緩緩回穩,他重新看向那眼前的水之謠等人,道:“現在,你等可能信,我於你等無惡意了?”
面對男子的話語,水之謠邊不顧自身傷重,努力運轉玄力,以平撫治療葉涼,邊忍着雪白額間的虛汗,略顯警惕的看向他道:“你等,究竟是什麼人!?”
之前,她爲追回葉涼,一直追着畫卷,以至於橫穿了大半個棘獸域,來到了此地,終是將那畫卷給追住,奪回了葉涼。
且因在追行的一路上,葉延二人,有對此次之事的大致與其簡略相告,她亦是知曉了,這畫卷是葉涼此生父親葉蒼玄所留,是護其逃離的。
所以,水之謠並未毀了畫卷,而是隨意的將其暫收於袖,待得他朝再行處理。
其後,就在她,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葉延等人口中知曉,他們似乎闖入了一處祁涯道洲禁地,欲帶着葉涼離開時。
眼前的男女便忽然出現,並帶人包圍了他們,甚至一度要對他們出手。
如此,水之謠纔會對男子如此警惕。
“我的名字...”
男子能夠感受到水之謠的防備之意,語調頗爲淡雅,以欲消減她的敵意:“叫龍卓。”
旋即,他指向身旁那嬌俏靈動,正眨着海藍色的美眸,似好奇而親近的望着葉涼的女子,道:“她叫龍悅,是我的妹妹。”
“我二人,盡皆生活於這棘獸域內,以掌管、護持整個棘獸域。”
那話語說的平淡,卻是令得葉延和葉晉面色一變,驚駭失聲:“你們是棘獸域的掌管者!?”
“是的。”
龍卓點點首。
“所以,你剛纔的那一喊語,是真的將穆元海他們迫退了?”葉晉似有些難以置信。
的確,剛纔那喝退穆元海和董蓮芳的喊語,正是龍卓所發,只是由於龍卓是針對性的喊語,所以,除了強悍的水之謠有洞察出外。
葉晉和葉延二人,盡皆未感受到其內含玄韻有多強大。
更多的認爲,這只是龍卓耍的把戲而已。
面對葉晉的問語,龍卓舉目看向一旁那水池之中,似倒映着棘獸域邊緣之景,有着碧藍水波傾瀉的水幕,道:“剛纔,那域外之景。”
“我想...”
他回過頭,看向葉晉、水之謠三人:“這水幕應當照映的清清楚楚了。”
“你爲什麼要幫我們?”葉晉有些半信半疑的看了眼那似倒映域外一切的水幕,轉而對着龍卓皺眉問語。
其實,這亦是水之謠最爲困惑的,因爲之前,她可是有清清楚楚感受到龍卓身上的敵意,可是,就在她打算一戰時。
那龍卓身上的敵意陡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關切,以及想要助他們恢復傷勢的好意,如今,爲證明真心,更是主動助他們喝退了追襲之敵。
這般前後無故的變化之大,她自然心中深深不解。
“因爲...”
龍卓聽得葉晉的問語,看向葉涼道:“他。”
水之謠、葉晉三人順着他的目光,下意識的望了葉涼一眼:“涼兒(涼弟)?”
“是的。”
龍卓凝望着那躺於地間的葉涼胸膛之上,因自發護主,而同樣顯現而出,懸浮於空,嗡鳴旋轉的宿天碑虛影,道:“因爲,他修習了此碑!”
“是那前輩的傳人,所以,我要幫他。”
那話語誠摯,眼神真摯而熱枕,令人難以輕易心生懷疑。
“此碑?前輩?”
葉晉與葉延似面露困惑,不知哪跟哪。
“哎...好了,別再囉嗦那麼多了。”
龍悅似有些沉不住氣,她踏前一步,看向那胸膛之上,有着玄虛金龍和宿天碑虛影護主而轉的葉涼,柳眉微蹙,道:“他如今身負重傷,你們再不救治。”
“可就晚了。”
“不錯。”龍卓看向水之瑤等人,附和道:“而且,不僅他身負重傷,你等亦是盡皆身負傷患,所以...”
“你等若當真想知曉一切,等你們將其醫好,並療好自身,亦不遲。”
這一言一語,似是說入了水之謠等人的心坎之中。
旋即,那本就最關心葉涼的水之謠,在看得葉涼那奄奄一息的傷重模樣,終是暗咬銀牙,看向那龍卓,道:“給我們準備一處休憩之地。”
“我要替他療傷。”
她已然想通,先救葉涼,再適當自我療傷,恢復實力,到時,倘若龍卓兄妹真的是別有居心,她亦有能力應對。
“好,隨我來。”
龍卓直接點首一語後,他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示意,便率先帶着龍悅等人,朝着殿內走去。
看得這一幕,水之謠在以玄力,暫鎮回葉涼的九轉金訣和宿天碑後,她抱扶起葉涼,便是與葉延二人,朝着龍卓跟隨而去。
以去那大殿內,尋一休憩之地。
替葉涼療傷、復原。
...
一個月後。
一座院落之內的古屋之中。
葉涼的那道身影,正靜靜的躺於屋內的牀榻之上,那緊閉的雙眸,似閉了百載一般,死死的閉於浮白的面頰之上,久久未睜。
在其一旁,水之謠那素紗倩影,正輕坐於牀榻之上,並伸出手擦拭着葉涼那額間不住冒起的虛汗。
“水姑娘,你去歇息歇息吧,這裡有我和延兒便可了。”葉晉站於一旁,看得她那略顯虛白的面頰,不由關切吐語。
“是啊,水姑娘,你已經不眠不休照顧涼弟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樣下去,你的身體亦會吃不消的。”葉延忍不住道。
這一個月以來,水之謠由於心繫葉涼,除了在葉晉和葉延的‘逼迫’下,得以花了些許時辰,治療己身,恢復些許傷勢外。
她一直都未如何療以自身。
雖然,她嘴上都說,已經恢復了,可是,他們卻能看得出,她並未完全恢復好。
相反的,反倒是他們在龍卓兄妹的幫助下,還真的已然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不用了。”
水之謠搖了搖螓首,琉璃般的眸子,凝望着那有着煦陽透過玲瓏木窗,鋪灑於其面的葉涼盡是柔情:“我要在這,等他醒來。”
“可是,你這...”葉晉皺眉擔憂。
“我沒事。”
水之謠下意識的打斷寬慰一語後。
她水眸微垂,邊凝望向葉涼那因療傷而敞開,有着銀針輕刺,金色龍紋凝實顯現的胸膛,邊伸出玉手輕觸那金色龍紋,似滿是愛戀的呢喃心語:“葉小懶...”
“你究竟,還想睡到什麼時候?難道,你又想,睡上個百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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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琉璃般的美眸裡,有着清霧微騰,點點愛意的憐疼,於其中波瀾而蕩:若是如此,你可知,爲師的心,會有多疼?
會有...
水之謠玉手緩緩上移,輕觸着葉涼的側顏,柔情縈繞於那淚珠微顯的水眸:多...疼...
啪嗒...
似是禁不住柔心輕顫波瀾,水之謠那似有幾分悲悽的美眸之中,終是有着一滴晶瑩剔透的清淚,於此時承載不住,滴落而下。
滴於葉涼的手背之上,濺起點點水花。
滴落於此,水之謠望着他那緊閉的雙眸,檀口輕啓,含淚吐語:“小懶,你醒來,好不好?只要你醒來,爲師什麼都願答應你。”
“縱使,你不願認爲師,爲師亦應你,只求你,不要再沉睡下去,不要在那夢中的黑暗裡,孤獨遊蕩...”
她雪白的面頰之上清淚肆虐,玉手輕顫而觸着葉涼的面頰,心疼的請求呢喃:“好不好?”
嗡...
那一剎,不知是久治終見療效,還是此情此淚,感動蒼穹,葉涼那緊閉了一月之久的雙眸,終是微微一顫,似是有着緩緩要睜開的跡象。
那一刻,水之謠那玉手輕觸的胸膛之上,金色龍紋陡然透散出,點點璀璨金光,以使得那龍紋耀眼,生機盡顯。
好似王者歸來,一切未改。
感謝睡睡平安、回憶中的你、別愛我像愛個朋友、顏雨、熾鳶的打賞。另:刁民真的得調整一下更新時間,調整一下作息了,卡文,但又不想斷更,折騰到凌晨五點才碼好,連我自己都覺得恐怖了。這麼下去,身體吃不消。(本來就感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