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之語於葉涼嘴中吐出。
直接震得那葉蓿凝嬌容一變,她踏前一步,美眸震顫,下意識的吐語而出:“竟然連遲昂都來!”
一旁的寧桃看得她那色變的模樣,亦是輕啓粉脣,問語道:“蓿凝小姐,這遲昂是誰啊?很厲害麼?”
“還不錯。”
言鳶搶先一步,回了一語後,她拍了拍小手,道:“至少,比小葉子要強上不少。”
“啊!?”
寧桃捂嘴驚呼,急切道:“那...那怎麼辦?”
“涼拌。”
隨意的回了一語,言鳶踏着小碎步,緩緩走至葉涼的身旁,似與其並肩而立,警惕的看向遲昂道:“怎麼樣,小葉子。”
“這一個,要不要交給姐來?”
“等我當真敗了,你再上吧。”
葉涼凝視着那踏步而至的遲昂,心念一動,便是將那一旁的彼河劍喚回,斜拿於手。
言鳶看得他那似欲一戰的模樣,亦是撇了撇嘴,道:“行吧。”
輕點螓首,她意味深長的瞥了眼那散發着大荒之感的遲昂後,拍了拍素手,道:“不行就喊姐,姐罩你。”
說着,她便是再度踏着小碎步,回到了葉蓿凝等人的人羣之中。
言鳶清楚,葉涼有屬於他的孤傲與執拗,亦是這錚錚傲骨,令得他歷盡坎坷,踏遍荊棘,一步步走至此地。
她需要讓葉涼保持這份傲骨,繼續行下去,行至巔峰。
這亦是爲何,言鳶有實力,卻不隨意出手的原因,僅是她,不想讓葉涼產生依靠別人的想法,那樣只會害了他。
隨着言鳶的退離,葉涼手持彼河劍,目光深幽,警惕的注視着那停落身形的遲昂,道:“你...是來救他,找我麻煩的?還是來...”
“替你囚荒閣挽回顏面,殺我的!?”
“都不是。”
遲昂搖了搖頭,淡漠道:“囚荒閣之事,我瞭解通透,孰是孰非,一清二楚,你無錯。”
葉涼一愣,似有些訝異他竟然會說出此等話語。
旋即,他眉頭下意識的微皺,問語道:“你不打算爲囚荒閣的衆人,找我挽回顏面?”
“自己丟的顏面,便該自己找回。”
遲昂冰冷吐了一語後,他瞥了眼那被鎮於金鐘之內,已然看不見的裴閻通,反問道:“何況,此事本就是他們的錯,又有何顏面需要挽回?”
這...
於遲昂的大度,葉涼倒是有些出乎預料之感,他看向遲昂,道:“那你今日來此,意欲爲何?”
“與你一戰。”遲昂冰冷吐語。
葉涼聞言平撫的眉頭,再度皺起:又要戰?難道,之前所言都是冠冕堂皇之語?
可是,爲何給我的感覺,卻又不像!?
此時此刻,他倒是有些捉摸不清,這天武榜上的第三強者,究竟在搞什麼鬼。
在葉涼心思急轉間,遲昂雙眸彷如大荒,不帶半點情感,再度吐語道:“不過,不是現在。”
嗯?
葉涼聽其語,帶着幾分困惑望着他,未語,似等待着下文。
“現在的你,還不夠資格與我一戰。”
遲昂傲然的說了一語後,他瞥了眼葉涼那有着鮮血,溢染出衣衫的胸膛,道:“何況,如今的你,心有所憂,還負着傷。”
“此等狀態,不適合公平一戰。”
清風吹拂,他任憑那甲冑之中的長袍衣衫,隨風而蕩:“我會等你,等你此次歸去,解決完所憂之事,養好身傷,回來踏至同境。”
“再公平一戰。”
一語至此,遲昂的荒眸之中,泛起一絲期許,一縷殺伐的堅毅:“我很想看看,神尊的弟子,新一代的驕子,究竟有多強!”
“到時,若你敗了,亦算爲我囚荒閣找回了幾分顏面。”
那話語說的堂堂正正,無半點虛與蛇委,更無陰險狡詐之意,哪怕是找回囚荒閣的顏面,亦是說的正大光明,無愧於天地。
“好。”
似被遲昂的胸襟,大丈夫所爲而感,葉涼彼河劍收於背脊,雙目灼灼,肅然而語:“待我歸來,必與你痛快一戰!”
遲昂聞言點了點頭,道:“我等你。”
“不過...”
話語微頓,他側頭看向那被金鐘鎮壓的裴閻通,道:“爲了你能不逐出師門,亦爲了這不成器的手下,希望,你能暫息怒意。”
“放其一命。”
那話語說的磊落,無半點隱瞞。
葉涼看得那‘退讓’至此的遲昂,亦是點頭應允:“我可以答應你,不殺於他。”
“但是...”
他目光微凝,肅然道:“他逼迫壓殺於我事真,挾持傷害我姐是實,所以,這死罪可免,活罪...”
“他必須受!”
“嗯。”遲昂輕點首,道:“他自己做的孽,該爭取的,我已爲他爭取,餘下的,那就由他自己承擔吧。”
“好。”
葉涼點了點首後,他單手一揮,便是將那蒼穹之上的虛皇之影收入了那金鐘之內,緊接着,那鎮於地間的金鐘,陡然飛掠而起。
迎風而變,化爲一道小型金鐘,直接飛掠入那趴伏於地,狼狽不堪,完全未反應過來的裴閻通身軀之中。
如此做完,葉涼淡漠的輕瞥了眼,那遍體鱗傷,似去了半條命的裴閻通,道:“這道金鐘我已打入你的玄府。”
“在此金鐘的鎮壓下,一年之內,你的境界,都會被壓縮於生府中期。”
“能夠鎮壓玄力,壓退境界。”遲昂輕點首,由心讚語:“倒是不凡的玄技。”
與此同時,那趴於地上,似半個血人的裴閻通晃了晃眩暈的腦袋,似半聽進半未聽進般的擡起頭,睜着血目,對着葉涼猙獰喊語:“葉涼小賊,我要宰了你!”
喊喝着,他便欲站起身,與葉涼搏命。
轟!
不過,他這邊身子才站起,一股更爲浩瀚的玄力,便是憑空而起,直接壓的裴閻通那殘傷之軀,跪倒而下。
緊接着,遲昂那慍怒的幽幽之語,亦是傳蕩而起:“裴閻通,你若再胡來,不用葉涼動手,我便先將打廢了,逐出囚荒閣!”
這一語,亦是震得裴閻通身心一顫。
他心緒恢復冷靜,擡起頭朝着那聲音源頭望去,亦是臉色一變,顫聲道:“閣...閣主...”
“哼,你的眼中,還有我這閣主麼?”
拂袖冷語,遲昂看向那面色漲紅,尷尬垂首而不敢直視自己的裴閻通,道:“於我閉關時日,你放縱囚荒閣小輩胡來也就算了。”
“你竟還助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胡亂欺人,更卑劣的不顧境界之差,新老生之別,以勢壓人、卑鄙脅人。”
他周身玄力盪漾,怒斥而語:“此等無恥下作之事,你還想做/到何時!?”
這一語一言,句句誅心,言言刺骨。
說的裴閻通面色羞愧,垂首認錯:“遲昂師兄,我錯了。”
“哼,你之事,我待會再與你算賬。”
遲昂冷哼,道:“但倘若以後,再讓我知曉,你找葉涼師弟麻煩,這洛水門,你也休想再待了。”
裴閻通聞言瞥了眼那葉涼,垂頭喪氣般的嘟囔道:“以後,我也打不過他了。”
畢竟,境界沒被封都敗了,這被封了,還怎麼打?
最重要的是,這境界被封,於他這般要面之人來說,當真比死還痛苦。
“咎由自取。”
冷語一句,遲昂轉頭對着葉涼,道:“葉涼師弟,此間之事,就此完結,待得回來,你我再行一戰。”
說着,他玄力溢散,直接帶着那身負重傷的裴閻通,便是朝着遠處的洛水門,飛掠而去。
一時間,此地只剩下葉涼等人,以及那遲昂留下的幽幽之語:“葉涼師弟,我遲昂非佔便宜之人。”
“倘若以後一戰,你勝了,那囚荒閣便奉你爲主!”
那話語磊落,胸襟坦蕩至極。
“倒是有趣。”
葉涼望着遲昂等人行離的方向,淡笑一語後,他轉過身,看向那回過神,關切迎上來的葉蓿凝等人,道:“走吧,姐。”
...
山下。
葉涼等人在略作調息恢復,便是一路行得了此。
這一路下來,已然無人所阻,所以,倒是通暢迅捷,很快便是達至了山腳。
“終是到達山腳了。”
葉涼回首看了眼,那於羣山之巔,浮雲深處的洛水門後,他轉頭於葉蓿凝等人,道:“以防萬一,我們還是繼續快些趕路。”
“早些離開虛清神洲,趕回北涼王府。”
顯然,他亦是擔憂再生枝節,畢竟,如今的他傷患未復,難以更好禦敵。
就在葉蓿凝等人聽得他之語,打算點首應允之時,一道清幽而熟悉的清冷之語,陡然由那前方的小山坡上,傳蕩而來:“無神尊之令,你...”
“不能走。”
循聲望去,一道着潔白素紗長裙,容顏清美不俗,美眸靜幽,有着羊脂膏般的美潤肌膚,整個人,雖非輕憾凡塵,但亦出塵絕美的孑幽倩影。
靜立於那山丘之上。
她手握潑墨畫傘,遮着陽,擋着那,依舊吹的她那潑墨青絲輕蕩而起的風。
那一瞬,她就這般站着,就似如那出土之蓮,濯而不妖,絕世清美,又好似畫中走出的人兒,滿是古韻仙靈之氣,令人神往。
葉涼擡首看得眼前的這道熟悉倩影,亦是心頭一嘆:“該來的,終究還是避不了。”
“你終究,還是來阻我了...”
水之謠...
第四更到,試試能不能再加一更,不敢保證,只能說盡量。另,於評論區說,什麼說過永久免費的,我只能說,我從未說過哦,一開始就說的會上架的,希望別鬧誤會。ps:另推薦一本朋友的小說《蒼天劍帝》,書荒的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