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質問之語,在大殿之內傳蕩。
葉涼看得那靜坐在桌案前,兩撇八字鬍,面容精瘦,頗爲刻薄模樣的男子,道:“閣下是?”
面對他的詢問,男子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打算,反倒傲氣的挺胸昂首道:“在下南雲王府柯木真,是來接穆恪少爺回南雲王府的管家。”
“也是南雲王府三十六血雲將之一。”
那話語之中,透着濃濃的自傲。
嗤,原來是南雲王府的。
心頭嗤笑一語,葉涼看向柯木真,故作驚訝道:“你說什麼?你是南雲王府三十六血雲將之一?”
似以爲葉涼聽過這三十六血雲將的威名,柯木真傲然道:“正是。”
嗤,還正是?你們南雲王府都已經只剩三十五人了,還三十六血雲將,倒是傻的可以。
嘴角輕挑,葉涼看向那柯木真良久,卻吐出了一句,可以讓柯木真等人吐血三升的話語:“不認識。”
噗。
口中酒水直接噴出,葉延忍不住笑道:“涼弟,你這...哈哈...”
“怎麼了三哥?我是真的沒聽過啊。”
葉涼一副無辜之態。
看得這一幕,柯木真也是面色鐵青,直接轉而質問道:“葉涼小少爺,我不管你知不知道血雲將,我今天就問你,穆恪小世子在何處?”
那一對雙眸,凌冽的凝視着葉涼,似要將其洞穿,又似要壓迫其說出真相。
面對他那試探性的逼問,葉涼非但未驚,反倒下意識的一愣道:“穆恪?他怎麼了?”
柯木真眼神微眯,道:“難道,葉涼少爺不知道,穆恪小世子不見了麼?”
嗤,想和我玩心理戰術?探我口風?你倒還嫩。
兩世的經驗在身,葉涼的心理又豈是常人可比?
旋即,他狀似不解的搖了搖頭道:“我這些時日,一直居住在離閣潛修,並不知道外界之事。”
說着,他故作困惑的問道:“怎麼?穆恪那傢伙消失了?”
眼神凝視着葉涼良久,在他的臉上找不出半點波瀾、破綻,柯木真終是收回目光,老神在在的說道:“葉涼少爺好端端的不在北涼王府內潛修,怎麼跑到離閣去了?”
“難不成,離閣所有的資源,比北涼王府還好麼?”
那話語針針見血,所究獨到。
“離閣的資源自然是比不上北涼王府的。”
葉涼搖了搖頭,道:“不過,離閣的離老精通萬象,這是大家衆所周知的,而離老所擁有的那些別道知識,是北涼王府所欠缺的。”
他看向柯木真,似反問道:“如此,我去離老那潛修學習,又有何不對呢?”
蘇容川點了點頭道:“不錯,能夠在離老那學習點東西,倒算個機緣,畢竟修行之道,若能集百家之所長,也是有益之舉。”
上官宗鈞輕撫鬍鬚道:“嗯,的確如此。”
有了這人的出言相助,柯木真亦是臉面陰沉,道:“既是去離閣,爲何不通知一下王府之人?反倒連得王府衆人都不知道你潛修於離閣?”
是啊,若是離閣潛修,爲何不知會一下如此近的北涼王府呢?害得鬧出如此大的烏龍。
衆人心頭也是帶着幾分困惑,看向葉涼。
那柯木真更是臉上浮現,似在說:這一次,我看你如何解釋。
然而,所謂的驚慌並未於葉涼的臉上出現,反倒訝然道:“沒有說嗎?我是讓離老有帶消息回來的。”
啪。
似惋惜的一拍手,葉涼道:“看來,一定是離老給忙忘了。”
說着,他滿是歉疚的對着葉烈等人躬身施禮,道:“涼兒行事未有妥當,害得祖父、母親以及姐姐和諸位擔心,涼兒在此向諸位道歉。”
“葉涼賢侄說的哪裡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是啊,能夠無事這是最好的了,本來就是一場小烏龍,無礙的無礙的。”
隨着在此之人的寬宏之語傳出,那柯木真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滴出水來。
看到這一幕,蘇希柔亦是拿出了護犢之意,蓮步輕踏於前,道:“柯管家所問,涼兒已皆回答,如若柯管家無別的事,我便帶涼兒先行離開了。”
說着,她便拉起葉涼的手,打算離去。
“慢着。”
陡然將其喝住,柯木真看向葉涼,再度逼問道:“葉涼少爺口口聲聲說在離閣潛修,可是爲什麼,我聽人說,葉涼少爺在失蹤之前,是去了齊雲峰!?”
“我之前的確是去了齊雲峰,還是和我姐以及恆清、阿璃幾人去的,有何問題?”葉涼道。
“嗤,問題?問題大了。”
柯木真緩緩站起身,凝視着他道:“葉涼少爺和他們一起去,卻未和他們一起歸,難道這事不應該解釋解釋嗎?”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葉涼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道:“我拜祭完之後,本是打算按原路折返去尋找我姐等人,但是卻恰巧碰到了從別的山路上來的離老。”
“然後離老便硬拉着我走了另一條道下山,前去研究一些東西,這才錯過了。”
他一副再正常不過的表情,反問道:“所以,這又有什麼問題呢?”
說着,葉涼又繼續補了一句,將柯木真的話給塞了回去:“如果閣下不信,可以去問離老,想來,他再討厭你,但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是不介意回答你一下的。”
“你!”
被他的話語說的臉面低沉,柯木真忍着胸中怒意,目光冷冽如刀:“這些我都不管,但請你回答我,爲什麼你在山上消失的那段時辰,同樣前往山上的穆恪小世子不見了?”
旋即,他一副看兇殺的表情,看向葉涼道:“你與穆恪少爺消失的時間無二,你還敢說穆恪小世子消失之事,與你無關?”
“穆恪他也去齊雲峰了?”葉涼一臉困惑的看向葉蓿凝道:“姐,你們看到穆恪他上齊雲峰了?”
葉蓿凝搖了搖螓首道:“並未看見。”
葉涼聞言直接轉頭看向柯木真,好似在說:你看,我姐都沒看見,你這不是栽贓陷害嘛。
與此同時,葉烈等人也是目光凝視着柯木真,似不說出個正常所以然,要好好算算賬的模樣。
“這是個狡猾的小子。”
心中暗暗罵語,柯木真沒有想到自己說話,竟然反倒會被葉涼給套進去,他亦是臉色微沉道:“穆恪少爺興許是上的別的山路。”
“你看,連你自己都不清楚情況,你來問我,我又怎麼會知道呢?”葉涼抓住他那模棱兩可的話語道。
柯木真知道說不過,也是直言道:“你休得狡辯,總之你在山上的那段時辰與穆恪小世子和雷東兄去的時辰一般,連消失的時辰都是一樣。”
“你若說此事與你無關,我打死都不信。”
那信誓旦旦的模樣,似乎葉涼真的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