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葉涼其實有所感身後空間的波瀾,但奈何新力未生,他無法做出及時的反擊,只能堪堪側身想要躲過。
‘噗嗤。’
然而,饒是如此,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恭羊封的那一刀就這般刺入了他的腰間,淹沒入肉。
寒刀刺入,鮮血瞬間溢散而開,散落於天地。
唰!
猛地將方天畫戟向後揮去,葉涼轟退那恭羊封后,快速的閃身,與兩者隔離開一段鉅鹿。
而後,他雙眸緊緊的凝視着那撤到雷東身旁的恭羊封,咬牙切齒道:“宵小之輩,竟然偷襲!”
感受到他的怒意,恭羊封漫不經心的甩了甩手中利刃,震散了其上的鮮血,淡笑道:“只要能贏,又何來宵小不宵小?”
說着,他看向一旁傷痕累累,好不狼狽的雷東道:“辛苦了。”
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雷東無奈道:“恭老,你再不出手,我可能真的要死在他手上了。”
“放心。”恭羊封得意的看向那臉面陰沉的葉涼,道:“現在你不會死,他會死。”
看得他自得的神色,葉涼握着方天畫戟的手都是捏的泛白:“老傢伙,你當真以爲,這區區一刀就能奈何的了我麼?”
“你未免太天真了。”
那傲氣之語,傳蕩於九霄,披靡於羣山之巔。
“的確,這一刀是不能對你如何,但是...”
嘴角邪邪的輕挑而起,恭羊封緩緩擡起那泛着黑色波紋的匕首,道:“若是匕首之上,還帶些其它東西呢?”
眼眸陡然一變,葉涼感受到傷處一股奇異力量的滲透、侵蝕,面色冰寒道:“匕首之上有毒?”
他能夠感受到這匕首之上蘊含着毒,而且還是不一般的毒,那毒不僅僅染黑了他受傷之處的肌膚,還能侵吞玄力,壯大自己,以進一步,侵蝕他的軀體。
“不愧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妖人,這麼快就發現了是毒。”恭羊封讚歎了一語,道:“可惜,就算你分辨的出是毒,你一時半會也解不了。”
“是麼?”
雙拳緊握,玄力奔涌,葉涼周身滕濤的煞氣,直衝蒼穹,旋即,他那雙拳之上有着點點黑色的霧氣,蒸騰而起,似排毒而出。
然而,如此僅僅持續了片刻,他的額間便開始有着虛汗成形。
不行,此毒雖不麻煩,但卻猶如跗骨之蛆,極難除去,若是強行除之,或恐損害力量過半,要是那般或許就中了這老賊的奸計了。
心中波瀾微起,九敖此刻也是暗咬牙:“倘若我不是自身受損,又是被封印,區區小毒又哪裡奈何的了我!”
“九敖,你能行麼?”葉涼也是擔憂道。
“這個雜碎,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若我真身還在,又豈容他囂張。”
九敖雖然未正面回答,卻也能夠聽得出,這一次,他並不是很有把握。
對面,恭羊封看得九敖臉色陰沉,未繼續驅除邪毒的樣子,笑道:“怎麼?我們的妖龍大人不去毒了?”
旋即,他似閒庭漫步般,在蒼穹之上邊走動邊道:“其實,就算你不去毒也是一樣的下場,你不去毒就需要分心鎮壓這些毒。”
“畢竟,你一不鎮壓,這些毒就會蔓延開來,將你害死,所以...”
話鋒一轉,恭羊封看向九敖,得意的笑道:“你驅毒損耗玄力,會被我們殺死,不祛毒分心鎮毒,也會被我們殺死。”
“究其結果,今日,你必敗!”
這話語字字誅心,針針見血。
“哈哈,恭老果然是恭老,在下佩服。”
雷東是被葉涼壓着打打的憋屈了,故意朗笑附和。
不過對此,恭羊封倒未多在乎,直接看向九敖道:“所以,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歸降南雲王府,或者,死!”
“哈哈哈。”
陡然仰天長嘯許久,葉涼猛地低頭,目光凌厲直射恭羊封道:“若要歸降你這等卑劣之人,那我葉涼(九敖),縱使亦戰!”
眼眸之中殺機徹底四溢而起,恭羊封一口精血吐出,狠語道:“既然你冥頑不靈,我就成全你!”
“南雲火。”
顯然,他也是打算趁九敖‘病’,直接要其命,所以一上來,便動用了,強悍的玄技。
‘噗噗...’
下一刻,那恭羊封的身前也是一朵又一朵的足足飄蕩起了六朵南雲火,而且每一朵所蘊含之力都比穆恪的要強悍不知多少倍。
那凝實之態,彷如真正的雕刻之物一般,如固體之物。
竟然是南雲火!
雷東望着那一出現,便直接似燃燒了半邊蒼穹的南雲火,亦是心頭激盪,要知道,他雖未南雲王府三十六血雲將卻依舊不會這南雲火。
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這強大的玄技南雲火可爲穆家獨傳,哪怕是恭羊封都是由於是元老級別的人物,才得以機會習得。
所以,當下所見,他也是心有羨慕。
“今日,我就看看,你如何擋的了我這六朵南雲火!”
隨意的擦拭去嘴角的血跡,恭羊封猛地一揮手,那六朵南雲火直接對着九敖飛掠而去,所過之處,似割裂蒼穹,令得空間倒是有着裂縫顯現。
足可見,威壓極大。
“雷東,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點動手!”
就在雷東看着那六朵南雲火飄蕩而去間,恭羊封的喝語也是響了起來。
旋即,反應過來的雷東,跨前一步,手臂肌肉緊繃,鐵棒一握,高喝道:“鎮嶽伏魔棒!”
轟!
伴隨着他這話語的落下,他手中的鐵棒猛地脫手揮出,化爲一根似能擎天立地的粗重鐵棒,鐵棒之上黑色的銘文顯現、流動。
浩蕩之氣,似可鎮壓天下山嶽,強悍無匹。
下一刻,那鐵棒無半點停留,緊隨在南雲火之後,對着葉涼轟擊而去,似要將其鎮壓。
該死!
沒想到兩人一上來就動用至強玄技,葉涼感受到由於鎮壓體毒而後繼乏力的玄力,臉面也是難看到了極致。
難道,我九敖當真要死於此!?
就在他心有不甘間,葉涼的神魂似重新取代了他,眼眸之中黑紋緩緩消退,道:“你忙的夠累了,接下去,就讓我來吧。”
“小子,你想做什麼!?”
九敖焦急道:“我現在的力量都難以抵擋這般攻勢,憑你來擋,必死,快將身體的控制權交還於我!”
說着,他便想重新奪回葉涼身軀的控制權。
“別動。”
陡然出語打斷九敖的行爲,葉涼嘴角弧度輕扯,道:“今日,無論如何,我們是贏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活一個吧。”
聽得葉涼這話語,九敖心中一股不安感升騰而起:“你子,你可別胡來。”
“放心,胡來也就胡來這麼一次。”
葉涼感受着體內在玄丹之上的封印,道:“待會,我會將玄丹剝落我的身軀,你就趁此以你的餘力,隱匿氣息逃走。”
“什麼!?你要強行剝離玄丹!?”
九敖驚詫道:“你瘋了麼!?沒了玄丹,你就徹底喪失了修煉的資格,成了廢人了。”
“沒事。”葉涼滿不在乎道:“我那麼厲害,以後能夠修煉回來的。”
“修煉個屁!”
九敖終是忍不住罵語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我告訴你,這事我不答應!”
他很清楚,他的封印就在玄丹之上,葉涼這麼做就是犧牲自己,好將玄丹和他一起給拋出去,以保全他的命。
“沒什麼答應不答應的,就這般決定了。”
葉涼看得那愈加接近的玄技,也是眼眸閉起,識海之中回念起了那道倩影,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師父,徒兒不孝,不能來尋你了。”
就讓我入得百轉黃泉,以魂守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