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衆人聽得瑤止此語,皆是忍不住齊齊的倒吸了口涼氣,心起波瀾:女帝這是要親自栽培葉涼?好讓葉涼成爲瑾畫的真正左右手?
他們皆是忍不住心中羨慕:這未免也太好了吧。
畢竟,能夠讓瑤止親自出手栽培,這可非旁人能享的榮耀,那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然而,衆人的羨慕,還未持續多久,便是葉涼那一道平靜之語中,消散而去:“抱歉,葉涼生性不喜束縛,所以,或得辜負女帝好意了。”
此語一出,衆人盡皆愣顫:他...他竟然拒絕了!?拒絕了一名來自於神府巔峰強者的‘邀請’?要知道,這可是真正的巔峰強者...
是半個神府之主啊?他怎麼會拒絕!!
在他們看來,能夠得到一名巔峰強者的青睞,便已經是極不錯的運氣,而能夠被巔峰強者認真栽培的,那更是運氣中的運氣。
至於像瑤止這等強者的青睞、栽培,那簡直可堪比祖墳上冒青煙了。可是葉涼,卻偏偏拒絕了。
如此,他們又怎能不心驚。
“你果然,還是拒絕了我。”
瑤止那深邃如寒潭的美眸裡,掠過一抹察覺不出的黯淡後,她玉面冰清的輕頷首,道:“既是你自己決定,那本帝便尊重於你。”
旋即,她輕撫袖袍,撫出一枚納戒,落於葉涼身前道:“此戒中有着可代表瑤天宮的宮令,以及獨屬於你止溪宮副宮主身份的令牌...”
“還有些其它有助你修煉的駁雜之物,你可隨身攜帶,一來避免被自己人誤傷,二來若有事可靠令牌,尋助於瑤天宮,三來...”
她看似漫不經心的敘述着,似乎對每一個入宮之人皆是如此,並無不同。
待得她說完,葉涼倒是並未矯情,直接接過了那納戒,平靜拱手:“多謝女帝。”
他雖是平靜的說着,但天知道,他的心中如今是多少的波瀾。
畢竟,眼前之人,曾經是他的至親,曾經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開口閉口喊着‘姐姐’的人,可如今,卻變成了他最恨的人,變成了那...
開口閉口便是女帝的...
陌生人!
面對葉涼的拱手之言,瑤止清絕玉面,似未起波瀾的輕啓粉脣道:“既是如此,本帝還有在身,便先行離去,餘下收尾之事,便交於葉副宮主了。”
“宮主慢行。”葉涼平靜道。
有了他此語,瑤止不留痕跡的深望了他一眼後,看都不看,那或依舊跪,或已然起身的衆人,便是直接轉身,帶着幽梨等人,掠身而出,朝着遠處飛掠而去。
消失於天際。
那一幕,好似世間之事,皆不能讓瑤止之軀,停滯半點,以令得她始終似那無情的風一般,孑然而來,孑然而去。
利落而縹緲無蹤。
待得瑤止等人盡皆離去,一名穿着布衣的精瘦男子,似想趁此時機,拍葉涼的馬屁,直接對着葉涼跪身,道:“在下參見葉副宮主...”
“恭喜葉副宮主,成爲瑤天宮神宮副宮主,祝葉副宮主以後步步高昇,前途風順...”
他道:“好給我九江城帶來不一樣的輝煌。”
似是知曉此人所言並無壞心,葉涼神色平靜道:“不用祝我,於我來說,我先是九江王府的將領,後纔是止溪宮的副宮主,所以...”
“若要升,我也只會於九江王府升,而非瑤天宮。”
顯然,雖因瑾畫的原因,以及形勢所迫,而暫時接下了這副宮主之位,但他心中對此依舊並不歡喜。
不過,他的並不冷漠,以將九江王府放在首位的言語,卻是直接感動了龍酆、奇玄等人,在他們看來,瑤天宮神宮副宮主的位置,並不比九江王府一個區區下將要差。
可是葉涼,卻偏偏還能將九江王府放在首位,足可見在葉涼的心中,九江王府,遠超瑤天宮。
而同樣的,他們這些人在葉涼心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不弱於瑤天宮了。
想及此,那已然被煙凝、陳威給攙扶而起的奇玄,陡然再度跪身而下,對着葉涼恭敬的震聲吐語:“末將奇玄,恭迎將軍歸來!”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語吐出,整個九江城內外之人,皆是屏息寂靜而下。
片許後,那本來安靜下的諸將士,皆是齊刷刷的,帶着那摩挲甲冑之聲,跪伏於地,對着葉涼恭敬喝語:“我等,恭迎將軍歸來!”
有了他們的帶頭,那整個九江城的人,皆是跪身而下,對着那葉涼道:“我等恭迎將軍歸來!”
要知道,九江城建城至今,能得此舉衆歡迎的無上榮光,也只有君震天一人。
因爲,他們將君震天當成真正的自己人,一家人,而眼下他們對葉涼如此,也就代表着,在他們的心中,徹徹底底的接受了葉涼。
將他看成了自己人,一家人,那可共生死的一家人!
那一刻,葉涼聽得那震人心神的激盪玄音,看着那真心跪伏的漫天衆人,心中對瑤止的波瀾盡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暖流,那...
似尋到歸屬之感的暖流。
那一瞬,他在那煦陽下,於白皙的面頰之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顏:“歸家的感覺...”
“真好...”
...
同刻,九江城不遠處的紫煦山莊處。
此時的瑤止等人似剛剛掠於此地,落於院中小憩。
“主上。”
幽梨看得瑤止那站於假山泉水般,凝神靜觀的模樣,小心翼翼的踏前拱手道:“接下去,我等可否還要繼續暗中跟隨葉涼?”
“不用了。”瑤止輕啓粉脣,神色平靜:“我該做的,已然都做了,接下去,便當真得靠他自身了。”
其實,這一路上,她一直都暗中跟隨、保護着葉涼,甚至在懷陵古洲,葉涼差點身隕時,她也在。
只不過,她看到最後關頭燕紅婉認出了葉涼,才未出手。
至於幽梨說的巧合,也根本是假的,那完全就是因爲,瑤止暗中觀察了一切,把控了整個全局。
所以,才能在如此關鍵之時,製造出所謂的‘巧合’,來幫助葉涼。
可以說,葉涼是猜對了瑾畫一直在暗中保護他,只是他未猜到,瑾畫便是他最恨的姐姐罷了。
“真的不用了麼?”
幽梨忍不住再問了一語。
畢竟,上一次瑤止說獨行離開,開始實施計劃後,卻並未以計劃未主,而是忍不住以暗中保護葉涼爲主了。
誰知道,此次會不會又是如此。
“不用了。”
瑤止道:“從此次葉擎天對懷陵古洲出手看,他是真正打算出手了,所以,我們也得快些行事,磨蹭不得了。”
“更何況...”
她望着水面,眸起波瀾:“我相信,縱使無我,他一樣能夠踏碎坎坷、誅滅強敵,於死亡中脫出,成爲真正的不世強者。”
顯然,如今的她,是真的打算讓葉涼自行成長了。
“屬下明白了。”幽梨恭敬道。
“嗯,準備一下,順便通知喻浮之,與我等共行,以齊聚所有神宮之主,共商大事。”瑤止道。
“屬下遵命。”
幽梨恭敬拱手一言後,她看了眼瑤止的側顏,忍不住道:“主上,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瑤止輕啓粉脣。
“幽梨在想,宮主既要與諸位神宮之主,共商大事,並借他們的力量,完成主上大業,那今日/主上爲何又爲了葉涼,而得罪喻宮主?畢竟...”
幽梨小心翼翼道:“在屬下看來,今日/之事,保不齊便會令得喻宮主心生不悅,從而或會影響大局。”
在她看來,爲了葉涼,得罪一個可助其完成大業,看似頗爲重要的強者,似乎有些不值。
“於我來說,所謂的神宮之主,和你等並無兩樣...”
瑤止清絕玉面,依舊無波瀾的粉脣輕啓,道:“一樣是僕,一樣是奴,所有生死喜樂,皆爲本尊一言所定...”
“所以...”
她語調平靜卻透着無上的霸道:“別說,此事會得罪於他,令得他心中不悅,縱使,會要他之命,他一樣也得恭敬受着。因爲,這一片天下...”
“吾爲尊。”
衆生皆螻蟻!
幽梨似被她那忽然的內斂氣韻所震懾,忍不住微微垂首道:“屬下明白了。”
“你記住,臣子,永爲臣子,無權與本帝談何心中喜樂,而他...”瑤止清語道:“是本帝心中,唯一非臣子的至重之人,明白了麼!?”
“屬...屬下明白。”
幽梨似有些心顫,拘束而言。
聞言,瑤止轉身意味深長的輕瞥了她一眼,便是拋下一語後,踏步朝着主殿行去:“下去準備吧。”
待得瑤止徹底離去,那夢洝看向那跪身應語的幽梨,道:“幽梨,你有時那多嘴的性子,當真是得改改了,不然哪天真的惹惱主上,可沒你好果子吃。”
“我明白了,不過主上對這葉涼的,還真是...”幽梨剛欲再說,但看得夢洝等人的眼神,纔是反應過來,閉嘴不言。
看得這一幕,夢洝等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後,便是未多言的直接跟隨着瑤止離去。
畢竟,她們知道,幽梨並無壞心,且也只是於她們面前言言,不會到他處言。
隨着她們皆離,幽梨於餘下幾名的婢女攙扶下,緩緩起身後,她忍不住感慨,道:“這世間,能將喻浮之這等強者的性命,不當命的...”
“或許,也只有我們主上了吧。”
越與瑤止相處的久,她越是覺得,瑤止身上有着旁人沒有的帝王氣韻。
那種感覺,縱使是葉擎天等洲主,都未能給她。
想及此,幽梨轉身對着那幾名婢女,道:“走吧,下去準備吧。”
話落,她直接帶着衆人下去準備了。
...
三天後。
九江王府,念涼院中。
此刻的葉涼,正端坐於院子的石桌旁,那肅然的模樣,似是在想些什麼。
就在他思肘間,那言鳶和淺笙二人,踏着那輕盈的步履,走入院內,喊語道:“小葉子,準備好了麼,該出發去虛古明洲了。”
然而,面對言鳶的話語,葉涼似彷如未聞般,靜靜地看着手中納戒,未語半言。
看得這一幕,言鳶直接來到他的面前,揮了揮手小手道:“喂,小葉子,你怎麼了,發什麼呆?”
對於她的揮手,葉涼緩緩收斂目光,以將那納戒放於手掌之上,意味深長道:“你們知道麼...”
“這一次,瑤止給我的納戒裡,有着金訣七轉、八轉所需之物,其中七轉的已然備齊,而八轉的也只差少許就齊了。”
聞言,言鳶、淺笙二人皆是面色一變,她們清楚,這句話意味着什麼,意味着瑤止極有可能猜到葉涼的...
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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