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肥羅漢舉劍去按燈碗中的寶石的時候,突然從生門的通道內跳出兩個人,雙眼發直,面無人色,披散着頭髮,渾身破爛,直愣愣的向衆人衝了過來。
大家一見來人大吃一驚,正是喬南大和李恩,只見兩人齜着牙齒,面目猙獰,一下跳到了司馬浩的身邊,張口便咬。
司馬浩見勢不好,伸手要推開兩人,哪知兩人卻力量大的離奇,竟沒有推開,司馬浩趕緊跳開,大怒道:“喬南大,李恩!你倆瘋了嗎!”
喬南大和李恩並不答話,嘴裡發出怪異的低吼聲,又向人羣中衝來。文雅一見便知道了緣由,大喊道:“各位,他們已經成了殭屍,不必留情,殺了他們!”
此時兩個殭屍已經衝到了司馬穎和莫青野身前,兩人各舉刀劍就往殭屍身上扎,噗噗兩聲,刀劍都扎進了兩個殭屍的肚腹之中,但是那殭屍一點反應沒有,依然往前衝,張開大嘴向二人就咬,兩人大駭,抽出兵刃便躲,那兩個殭屍並沒有追趕莫青野和司馬穎二人,而是徑直的向肥羅漢衝了過去。
肥羅漢手持寶劍正回頭看着他們,背對着石桌,莫雲開驚叫道:“大哥,快跑!小心機關!”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喬南大已經踩上了第九塊方磚,肥羅漢只聽得背後咔噠一響,知道弩箭射出,急忙躲閃,一支弩箭貼着耳根飛過,一支把大腿擦破一層皮肉,由於距離太近了,中間一支實在無法躲避,正中肥羅漢的後背,尺餘長的弩箭射進了半截,肥羅漢疼的大叫一聲,眼前一花,撲倒在地,那殭屍還繼續往前衝,石桌上箭如雨發,把兩個殭屍射的像刺蝟一樣,居然還不倒下,弩箭已經全部射完,兩個殭屍也來到了肥羅漢身邊,過來伸手掐住了肥羅漢的脖子,肥羅漢已經昏迷,毫無還手之力。
衆人急忙跳過來搶救,文雅從懷裡掏出兩張靈符,啪啪貼在了兩個殭屍的頭上,殭屍立刻定在了那裡,莫雲開趕緊去掰掐住肥羅漢脖子的手,但是堅硬如鐵,竟沒有搬動。莫雲開恨極,抽出九龍刀,刷刷幾刀,把殭屍的手臂斬斷,手臂斷處流出粘稠的黑血,腥臭難聞,但是手爪依然掐住肥羅漢的脖子,幾個人費了好大勁才把幾隻鬼手拿下,扔到了一邊。
莫雲開抱住肥羅漢,見他緊閉雙眼,氣若游絲,急的掉下眼淚:“大哥!大哥你醒醒啊……”
不一會兒,肥羅漢幽幽轉醒,但是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兄弟,我還沒死呢,哈哈……咳咳…..”說着咳了起來,口裡噴出鮮血。
就這這個時候,突然噗的一下,一股黑煙充滿了整個石室,石室內頓時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還有一種腥臭難聞的氣味,衆人只覺得頭腦發脹,四肢無力,一個個軟綿綿的癱倒在地。
莫雲開突然記起了自己遭遇陰兵的場景,屏氣驚呼道:“是屍魔!”
文雅也道:“這是毒氣,大家趕緊運功逼毒!”
衆人聞言趕緊盤膝坐起,調理氣息,運功逼毒。
莫雲開低頭一看懷中的肥羅漢又已經昏迷不醒,心急如焚,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調息運氣,只覺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痛欲裂,昏昏沉沉。
“哈哈哈……”一陣尖厲的笑聲過後,伴隨着黑煙慢慢的消散,從生門中走出一人,身披黑色斗篷,臉色鐵青,面目恐怖,正是屍魔司馬博良。
“各位好久不見,一向可好啊,是不是把我忘了啊,哈哈……”司馬博良看着癱坐在地上的衆人非常的得意。
文雅大罵道:“你這千刀萬剮魔頭,居然還在煉屍,喬南大和李恩是你殺的吧。”
司馬博良道:“臭道士,明知故問,除了我還有誰能有這本事啊,”用手點指衆人:“你們一個個自負武藝高強,一個個自負足智多謀,到最後怎麼樣,不還是一個個癱軟在地嗎,九龍丹真正的主人只有我,哈哈……”
文雅怒道:“你奶奶的,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等老子解了毒,咱們就在這裡決一生死,咱倆不共戴天!”
司馬博良突然面露兇惡,滿臉殺氣,惡狠狠的說道:“臭道士,當初你到處追殺於我,幾次都險些命喪你手,今日我就先送你上西天,讓你和你的徒兒去團聚,然後再殺掉小兔崽子莫雲開,還有什麼胖和尚,你們都得死!哈哈…….”說着亮鐵爪向文雅走過來。
司馬穎正好坐在他們中間,一把抓住了司馬博良的衣服,有氣無力的說道:“叔叔,你,你不能殺他們,我求你了……”
司馬博良矮身扶住司馬穎道:“穎兒,你不要管,等叔叔殺了他們,再取了九龍丹,我帶你和浩兒走,我照顧你們。”說完甩開司馬穎繼續向文雅衝過來。
“叔叔!”司馬穎用盡全身的力氣拿起身邊的長劍,橫在了脖頸上:“叔叔,你要是殺了他們,我現在就死着這裡!”由於過於激動,司馬穎身體不住的顫抖,額頭上滲出汗珠。
司馬博良一見立即停住,急道: “穎兒,你不要這樣,快把劍放下。”
“叔叔,你答應我!”
司馬博良一跺腳,無奈道:“也罷!我暫時饒了他們,待我取了九龍丹再做計較!”轉身向石桌走去。
“弟弟!等一下,別忘了哥哥在這,我們一起走!”說話的正是司馬博尚。
司馬博良回頭見到司馬博尚,臉上顯出輕蔑的一笑,冷冷的說道:“你也在這呆着吧!”
司馬博尚滿臉詫異:“弟弟,你怎麼了,我們不是計劃好了嗎,你怎麼變卦了。”
“我是變卦了,現在這種情形我還有必要按計劃走嗎,有必要再被你利用嗎?”
“弟弟,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們是手足兄弟,我是你親哥哥啊,你不能撇下我!”
“親哥哥?你是我親哥哥嗎,當年你早和我恩斷義絕了,當年你的弟弟司馬博良也早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屍魔而已。”
司馬博尚滿臉哀苦之色,哀求道:“弟弟,當年是哥哥的錯,我們畢竟是親兄弟啊,難道你還不瞭解哥哥對你的一片真情嗎,我帶你來九龍堡也是爲了讓你得到九龍丹來解你身上的屍毒啊。”
“哈哈……”司馬博良又是一陣大笑:“司馬博尚,你當我還是當年那個任你擺佈的傻小子嗎,我難道不清楚你是什麼人嗎,你就是一個僞君子,你完全是在利用我,可惜我不在上你的當了,哈哈……”屍魔司馬博良狂笑着走向了石桌。
“你!……”司馬博尚氣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司馬博良來到石桌跟前,擡起鐵爪伸進燈碗裡去按那顆藍色寶石,當鐵爪剛剛浸到燈油裡的一剎那,那燈芯上的火苗突然竄到了鐵爪上,猶如一條火蛇一樣沿着鐵爪竄上了胳膊,瞬間點着了司馬博良的全身,烈火熊熊,司馬博良慘聲尖叫,喊聲淒厲,令人毛骨悚人,倒在地上掙扎翻滾,不一會兒就不動了,火焰慢慢熄滅了,司馬博良眨眼間變成了一堆焦炭。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衆人驚得目瞪口呆,無不駭然。
文雅正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司馬穎花容失色,悲聲道:“叔叔,你死的好慘啊。”回頭看見父親臉上並無哀痛之色,忽然想起什麼,厲聲問道:“爹!你是不是知道會這樣?”
司馬博良並不理睬,慢慢閉上眼睛,繼續運功。
司馬穎哭喊道:“爹,你果然知道,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他可是你的親兄弟啊!我恨你……”
莫雲開伸手過去扶住司馬穎的肩頭,安慰道:“穎妹,別哭了,趕緊運功驅毒要緊,其他事稍後再說。”
司馬穎點頭,止住悲聲,盡力平復情緒,重新開始調息運功,石室內靜悄悄的,衆人都閉目不言,加緊運功,誰能先站起來誰就有了勝算,如果落後了等於把性命交給了別人,空氣中突然充滿了緊張的氣氛,雖然沒有任何動靜,卻充滿了殺機。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有一個人慢慢站起來了,卻是勾魂婆婆,她非常狡詐,在屍魔出現後,她一直躲在後面閉口不言,暗自運功,再加上內力深厚,所以她第一個驅毒成功。
只見勾魂婆婆並不說話,左右看了看衆人,見都在閉目用功,臉上現出詭異的笑容,悄無聲息的走到了莫雲開的身邊,彎腰拿起莫雲開身邊的九龍刀,貪婪的看着,此時莫雲開已經發覺,但是運功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不敢稍動,頭上白氣蒸騰,瞪大了眼睛看着勾魂婆婆,勾魂婆婆臉上忽然現出一股殺氣,慢慢把九龍刀舉起,眼看就要往莫雲開的頭上斬落,突然“啪”的一聲,一掌擊在勾魂婆婆的後背上,把她打出一丈多遠,趴倒在地上,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手裡的九龍刀也跌落在地上,回頭一看,打她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水老人。
白水老人俯身撿起九龍刀,怒道:“賊婆子,你好大膽子!敢殺我徒兒,本來念你年事已高,不忍殺你,看來你本性不改,今天我要爲民除害了!”
勾魂婆婆一骨碌站起來,咬牙切齒的道:“白老頭,你就是我的冤家對頭,廢話別說了,今天有你沒我!”
兩人正要動手,坐在一旁的司馬博尚卻也早已經驅毒完成,心想自己已經沒有司馬博良的幫忙,必須拉攏勾魂婆婆才行,不然沒人能夠和白水老人和莫雲開一夥抗衡了,於是趕緊站起來,擋在了兩人中間,勸說道:“兩位前輩息怒,現在我們千萬不能內訌,前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呢,我們應該以大事爲重,個人恩怨以後再說吧。”
勾魂婆婆本來心內膽怯,正好借坡下驢,衝司馬博尚罵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轉身去查看莫青野的情況去了。
白水老人也惦記莫雲開等人的安危,於是也罷手,趕緊去看莫雲開的情況,低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只見莫雲開緊閉雙眼,面色赤紅,滿臉是汗,渾身戰慄,痛苦難當。
正是:
螳螂捕蟬黃雀後
漁人得利心機多
哪知善惡終有報
引火燒身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