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後的司馬鎮古樸靜謐,一輛馬車匆匆駛出鎮子,車前坐着兩個漢字,夥計裝束,把馬鞭甩的“啪啪”脆響,背後車簾緊閉。
那馬四蹄翻飛,很快已經離開司馬鎮五六里路了,天色也黑下來,兩個人不再催趕馬車,任由那馬不疾不徐的慢跑着。
其中一個臉色鐵黑,滿臉硬須的人說道:“兄弟,我們這趟活幹的真順利啊。”
另外一個身材消瘦,滿臉詭笑:“可不是嗎,而且還是美差啊,你看那妞多水靈啊,嘻嘻……”
黑臉漢子罵道:“你他媽的就知道玩女人,哪天非死在女人牀上不行。”
“那我還巴不得呢,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要不是咱們頭盯得緊,我真想辦了事再回去呢。”
“我們大爺和二爺說了,這兩個人不好對付呢,再說了,你要是偷吃了大爺二爺的果子,回去非被扒了皮不行。”
“我就這麼一說,給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啊,不知道這回我們頭怎麼獎勵我們啊,要是把這妞給我就好了。”
“你他媽的又來了,瞧你那德行!”
“你德行好,還他媽和我裝,到時真有這好事,你肯定還比我猴急呢,嘻嘻……”
車廂中白瑾兒慢慢甦醒過來,頭腦還是發沉,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縛在身後,莫雲開同樣被捆着躺在身旁,只是沉睡不醒,不知道是酒醉還是也中了迷香。
白瑾兒趕緊暗運內力想把繩索崩斷,但是手腳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使不出來,於是屏氣調息調理血脈,但是車外兩個污言穢語令白瑾兒氣憤的幾欲暈厥,無法集中精神,努力用腳去撞了幾下莫雲開,一點反應也沒有,白瑾兒急的熱汗直流。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進了一個村莊的一個大宅院。白瑾兒細心聽着外面動靜,院子裡不時有人和車上的人打招呼。
“哥幾個回來了啊,什麼貨色啊,包的這麼嚴實。”
“上等貨色,我們哥倆撈的貨能差了嗎。”
聽語氣稱呼白瑾兒懷疑自己被山賊綁架了,馬車停下了,白瑾兒趕緊閉上眼睛,裝作昏迷未醒的樣子。
兩個人被擡下車放在一間黑屋裡的地上。那兩個客棧夥計打扮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吩咐手下在門口看守,自己去向頭領稟報去了。
白瑾兒見屋裡沒人,輕聲呼喚莫雲開,依然沒有反應,於是重新穩定心神調息運功要打通血脈。
忽然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屋門被推開了,一行人走進了屋子,爲首的是一個黑胖子,滿臉兇相,緊跟着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剛纔那兩個夥計打扮的漢子側面引領。
“大哥二哥,就是他們兩個,都在這了。”
那大哥就是爲首的黑胖子:“好,你倆小子不錯,事辦的漂亮,給我拿燈籠過來,我看看是什麼人啊,司馬家說的這麼嚴重。”
幾個燈籠湊到了白瑾兒和莫雲開的臉前。
那大哥看到白瑾兒漂亮的臉,頓時眉開眼笑:“嘖嘖嘖,還有個大美人啊。”
“是啊,大哥,這是特地孝敬您的,所以我們哥倆一路上特別小心,一點皮都沒碰破的。”那兩個小子趕緊加緊溜鬚拍馬。
那二爺突然臉上變色,手指莫雲開大叫道:“大哥,你看那小子是誰!”
那大哥正在眉飛色舞,看到老二變顏變色也是一愣,問道:“誰啊?”
“你不記得了,我們在塞外載的跟頭,碰上了啞道那個老雜毛,和他一起的有個小子就是他。”
那大哥趕緊過去俯下身仔細辨認莫雲開的面貌,卻印象不是很深,疑惑的說:“是他嗎?不會這麼巧吧。”
老二舉起他的右手,上面赫然少了一個食指,恨恨地說:“我這個手指就是拜他所賜,他就是莫家的孫子,叫莫雲開,沒錯!他化成灰我都認識,哼哼!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今天落在我的手上了。”
白瑾兒暗自吃驚,原來這就是和雲開身世有關鍵牽連的孟彪和姜達啊,心裡更加着急,看來今天落入仇人之手,凶多吉少啊。
孟彪道:“既然如此,我們這個活還是接對了,一舉兩得啊,既和司馬家做成了生意,又報了二弟你的仇啊,那就趕緊把那小子按照司馬家的要求,讓他消聲滅跡,拖到野地裡活埋了吧,至於那妞嘛……嘻嘻…”孟彪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白瑾兒。
姜達急道:“大哥,那女的一起埋了吧,省的夜長夢多,我們也不知道什麼來路,估計和莫家人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善茬子,萬一出點什麼事,讓司馬家知道了也不好。”
孟彪無所謂的說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有什麼,二弟太過謹慎了,再說辦完事也埋了,司馬家也不會知道的。”
姜達還要說什麼,突然有人進來稟報:“兩位當家的,司馬家的大少爺來了。”
孟彪嘆口氣無奈的說道:“他們司馬家真真他媽的消息靈通啊,看來好事要讓他們攪了,請他到這裡來直接驗貨吧。”
那人跑出去,不一會兒司馬浩帶着兩個手下走進屋子,拱手道:“二位當家的辛苦,聽說事情已經辦成了。”
孟彪打個哈哈:“司馬少爺消息靈通啊,我正要派人去向你稟報呢,這點小事您還不放心嗎,信不過我們的辦事能力嗎,還勞駕您親自跑一趟啊。”
孟彪滿臉的不悅,司馬浩趕緊解釋:“哪裡是信不過你們啊,我是知道你們得手了纔過來的,正佩服你們辦事神速呢,這個活交給二位算是找對人了,我司馬家還有重謝的。”他哪知道孟彪其實是爲了破壞自己的紅顏美事而沮喪。
姜達接口道:“司馬少爺客氣了,您來的正好,過來驗驗貨吧。”
司馬浩上前俯身看了一下,確認是莫雲開和白瑾兒,轉身問道:“人沒錯,那兩位當家打算怎麼處理啊?”
姜達道:“按照你們司馬家的要求,讓他們消聲滅跡,馬上挖坑埋掉,你看怎樣。”
司馬浩點頭道:“很好,那事不宜遲,趕緊辦吧!”
姜達吩咐手下人又把兩人擡上了馬車,孟彪張了張口還要說什麼,終於忍住沒有說。
見司馬浩也跟着馬車後面一起出來,姜達上前問道:“司馬少爺也要去嗎,讓手下人去辦就行了,我們一起喝兩杯怎樣?”
司馬浩擺手道:“多謝二當家美意,我爹還在家等我消息呢,我一起去看着把事情辦完,還要趕緊回去覆命,等事情完了以後,我請兩位當家好好喝一場,你看怎樣?”
見司馬浩堅持,孟彪和姜達也只好一起陪同前去,一輛馬車在前,司馬浩、孟彪和姜達以及手下十幾個人騎馬在後面跟隨,一行人悄悄出莊,直奔郊野而去。
走出五里多路,前面山腳下有一片翠竹林,林中有一小片空地,孟彪見四下偏僻無人,讓大家停下,在空地上開始挖坑。
雖然地上比較鬆軟,但是要挖出兩個人的深坑,也要費一段時間,所以司馬浩、姜達和孟彪下馬站在坑邊一邊閒聊一邊指揮手下動手,十幾個手下輪流挖坑,場面忙亂。
三個人正在說話,忽然背後的馬車有些響動,那馬也焦躁的原地踏着步,三人回頭看了一下,孟彪向看守馬車的小三和小五喊道:“小三,小五怎麼回事。”
小三從馬車後面探出頭來,緊張的說:“大爺,沒,沒事,馬有點受驚!”
“你倆好好看着!給馬弄點料。”
“哎,知道了。”小三答應着又把頭縮了回去。
說完三人回頭繼續聊說着。
坑挖好了,孟彪吩咐手下到車上把人擡到坑裡,幾個人放下手裡的工具,去車上把兩個人擡下來放在坑底,司馬浩走到坑邊,往坑裡一看,只見兩個人直挺挺的躺在裡面,但是身上和頭上都用一件長衫裹着,問道:“幹嗎還包起來啊?”
姜達問手下人:“誰幹的?”
其中一個道:“可能是小三和小五乾的吧,一般埋死人都要把臉擋上的,不然到地獄不好投胎啊。”
孟彪罵道:“這倆小子他媽的怎麼想起發善心來了,好了好了,埋吧,埋吧。”
大家抄起傢伙正要動手埋,司馬浩突然大叫一聲:“且慢!”飛身跳下坑去,刷刷兩下扯掉了躺在坑裡的兩人頭上的長衫。
所有的人定睛一看,都被驚得目瞪口呆,躺在坑裡的分明就是小五和小三。
孟彪大叫道:“怎麼會這樣!”
衆人都驚慌失措,“有鬼吧。”膽小的已經開始準備撒丫子跑了。
司馬浩用質問的眼神看着孟彪和姜達,姜達還算冷靜,衝手下命令道:“都別他媽的亂!把他倆弄上來,看看是死是活。”
衆人七手八腳把小三和小五擡上來,一探鼻息還有氣,連搖帶晃,最後弄了點冷水潑在他們臉上,小三才慢慢轉醒。孟彪一把抓住了小三的衣領,厲聲問道:“他媽的怎麼回事?那兩個人呢?”
小三定了定神,哆哆嗦嗦的說道:“大爺,我也不知道啊,剛纔我和小五正在那邊看着馬車,一道黑影一晃,小五就倒在地上了,大爺問我話的時候,她正用匕首頂着我呢,完了我也被打昏了,後來就不知道了。”
孟彪暴跳如雷:“奶奶的!這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姜達道:“大哥,司馬少爺,他們兩個中了迷香,即使跑了現在也是手腳發軟,我們趕緊追,諒他們也跑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司馬浩哼的一聲冷笑:“最好不要出差子,不然這可折了兩位當家的威名了。”
孟彪和姜達見司馬浩已經生氣,知道司馬家不好惹,也不答話,分別帶人四周去追捕了。
正是:
明槍易躲暗難防
最難提防暗魂香
姐弟不幸落賊手
堪堪廢命被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