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犬救主

莫雲開手握單刀從門縫裡向外看,只見黑霧更濃,幾個陰兵已經跳到院門外,鬼嚎之聲更加刺耳。

馬上要打破院門了,莫雲開正要開門出去,打算在院中守住房門,不讓陰兵衝到屋子裡來,突然聽到屋門外有“嗚嗚”的低吼聲,並伴隨着利爪撓門的聲音。

“是大黑,它回來了,孩子,你快放它進來,我的大黑回來了……”老婆婆在炕上興奮地叫起來。

莫雲開把門開了一條縫,一條大黑狗“嗖”的一下從門縫裡竄了進來,直接跳到炕上,老人家一把摟在懷裡,親熱不夠:“大黑,我就知道你不會撇下我的,我的好大黑啊,這幾天你跑哪去了呀?可把我急壞了……”老人看到大黑後高興地像個孩子,似乎忘記了危險就在門外。

突然“砰”地一聲,一隻鬼手穿破屋門伸了進來,莫雲開眼疾手快一刀砍了下去,外面鬼嚎一聲,沒有了動靜,那隻鬼手掉在了地上,還在不斷的抽搐,白骨森森,還連着幾塊腐爛的筋肉,莫雲開乾嘔一聲差點吐出來。

老人嚇得渾身戰慄,縮在了牆角不知如何是好,大黑掙出老人的懷抱跳在地上,面對着房門嗚嗚低吼,渾身的黑毛全部炸開。

莫雲開從剛纔鬼手打的窟窿向外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的媽呀,只見院子裡層層疊疊的站滿了陰兵鬼卒,院外更是黑雲籠罩不知後面還有多少援兵,但是再沒有聲音,都一動不動的向着房門站着,似乎在等待總攻的命令。

莫雲開心想,這些鬼兵肯定背後有人操控,不然不會這麼整齊。

短暫的平靜之後,突然一聲大響,門板被撞的粉碎,門後的莫雲開也被撞得向後摔出,鬼卒們瘋了似得向屋裡涌進來。

莫雲開翻身躍起,手起刀落,把最前面的鬼卒劈爲兩半,緊接着寶刀揮出,一道寒光,前面的鬼族被腰斬了三四個,一腳把一個鬼卒踢向門外,把涌進來的後面的鬼卒撞到了一大片。莫雲開站在門口揮舞寶刀,使出家傳莫家刀法一會兒就砍倒了無數鬼卒。

一來鬼卒似乎不很聰明不知躲閃,只知道硬衝,二來,莫雲開用的是寶刃,削鐵如泥,有驅邪鎮妖之能,所以陰兵隨衆,卻也無法突破莫雲開這道防線,所以莫雲開越殺越有信心,自己初出江湖,便能獨自抵擋這麼多的陰兵心裡也頗爲自得。

突然背後屋內的大黑狂吠起來,莫雲開回頭一看,原來幾個鬼卒從窗戶那邊已經鑽到屋內,大黑正站在炕沿下和幾個鬼卒撕咬。

莫雲開抽身進屋幾刀結果那幾個鬼卒,但是門口的鬼卒也跟着涌進了屋內,莫雲開只好和大黑在炕沿邊上和鬼卒搏殺保護炕上的老人。

“孩子,你走吧,你有這本事你就自己逃吧,不要管我了!不要連累你也丟了性命啊,聽話孩子。”一直蜷縮在炕角的老人突然大喊起來,“你幫我把大黑帶走吧,奶奶求你把大黑帶走,別管我了……”

莫雲開一邊拼殺一邊心中盤算,雖然現在一時死不了,但是不知陰兵還有多少,早晚不被他們殺死也要累死掉,我若脫身殺出可能還能有活命的機會,可是老奶奶怎麼辦啊,連大黑都不離開,我怎麼能自己走呢,那豈不是連條狗都不如嗎,拿定主意越發的拼命地砍殺起來。

莫雲開手下不停,大喊道:“奶奶,我不會丟下你的,我會殺光這幫鬼東西的……”

忽然莫雲開發現背後火光大起,回頭一看,原來老人把炕上的被子點着了。

莫雲開大驚,問道:“奶奶你做什麼啊?”

老人老淚縱橫:“我寧可燒死,也不能讓鬼吃了啊!”

“奶奶,不要這樣!”莫雲開一把抓住着火的被子扔下炕來,正往屋裡衝的鬼卒們一見火光,轟得一下鬼叫着逃出屋子去了。

莫雲開一見高興地大叫道:“奶奶你看,他們怕火啊!”說着把屋裡的碎門板爛木屑扔到被子上,火焰一會兒大了起來。

奶奶見有了一線生機,也高興了,下炕來幫着去找可以燒的東西。

莫雲開渾身早已經被汗水溼透,衣服也被鬼卒撕破,握着寶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氣,大黑渾身是血,被鬼卒抓的遍體傷痕,偎依在老人的腳下休息,伸出舌頭舔着老人的手心,老人疼惜的撫摸着大黑的頭頂。

老人見莫雲開累成這個樣子,心裡不忍,感激地說:“孩子,奶奶謝謝你,讓你受累了,可是我們屋裡能燒的東西不多啊,支持不到天亮的,你趕緊帶着大黑走吧,我這把老骨頭不值得讓你搭上性命啊。”

“奶奶你放心,我肯定能殺光他們!”說着莫雲開把最後一塊門板碎片放到火堆裡。

火焰還是熄了,屋子裡一下又陷入了黑暗之中,陰兵像是收到信號一般,密密匝匝的向小屋涌來。莫雲開騰地站起身來,咬緊牙關恨恨地說道:“跟他們拼了!”

老婆婆顫抖着說:“孩子!看來我們活不了了……”

鬼卒發瘋般的向門口和窗戶衝來,莫雲開把寶刀高高舉起,準備廝殺。

“噗”的一聲,一股黑煙在鬼卒的前面先衝進了屋子,頓時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並且有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莫雲開只感覺頭腦發脹,手腳無力,身體軟綿綿的支撐不住,“嘡啷”一聲寶刀掉在地上,莫雲開栽倒在地上,昏昏欲睡。

鬼卒已經衝到屋子裡,前面幾個飛撲到莫雲開的身上,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就咬了下去。

莫雲開頭腦只閃過一個念頭,完了,看來不用找姑姑去了,直接要見爺爺去了。

朦朧之中突然電光火石一般,一道刺眼的白光充滿了屋子,滿屋子和院子裡的陰兵鬼嚎着四處躲竄。

莫雲開眼睛被刺的睜不開,耳鳴大響,全身軟的像一灘泥,急欲昏睡,恍惚中看到一條巨大無比黑狗竄出屋門而去,然後就昏了過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分,莫雲開才幽幽的的轉醒。他爬起來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好像一場噩夢,老奶奶躺在旁邊的地上,屋裡門窗都是破的,院裡也亂七八糟,但是不見一個殺死的鬼卒,昨晚明明自己殺掉了那麼多鬼卒,屍體在門口堆了老高,怎麼現在一個也不見呢,難道真是自己做的夢。莫雲開拍着自己依然有點發脹的腦袋,怎麼也想不通。

莫雲開給老人餵了點水,老人也慢慢的醒了,驚奇自己還活着,兩人劫後重生都是一番感動,但是都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大黑怎麼也不見了呢。

莫雲開攙着老人在村子裡到處找,村子已經被鬼卒弄得破爛不堪,最後兩人在村頭古道上找到了大黑的屍體,渾身是已經幹了的血跡,嘴裡死死咬着一片黑色的布片,好像是別人的袍子上扯下來的。還有一大灘血跡,並滴滴答答的伸向遠處,一段距離後就沒有了。

莫雲開問道:“奶奶,昨晚你有沒有見到一條巨大的黑狗?”

老人滿臉淚痕,正在傷心,不知道莫雲開什麼意思,說道:“什麼巨大的黑狗啊,我沒有看到,我只看到一股黑煙進屋,我就昏死過去了。”

莫雲開於是就把昨晚最後看到的巨狗的事告訴了老人,老人沉默良久,最後說道:“我的大黑肯定是條神犬,那條巨狗就是我的大黑變的,一定是他救了我們,他爲了救我們被壞人害死了啊!”說着說着更加的傷心欲絕。

兩人厚葬了大黑,老人不免又是一番痛哭,莫雲開感謝黑救命之恩,也感動於老人與大黑的情義,跟着掉了許多眼淚。

幫着老人收拾了兩天,修好門窗,置辦一些應用之物,莫雲開要辭別上路了。兩人依依不捨,莫雲開對老人又是一番寬慰和囑咐,老人也說過幾天鄉親們也回來了,讓他不用擔心。

莫雲開背上寶刀,又踏上了自己的征程,卻不知前面依然兇險萬道,迷霧重重。

正是:

靈犬顯聖現真身

捨生報答撫養恩

畜生都能行大義

羞煞世上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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