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上就要亮了,一行人慢慢的向江家山莊行進,肥羅漢昏昏沉沉的趴在馬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是醒。
莫雲開和鐵震並馬而行,兩人聊了一路,莫雲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並想從鐵震嘴裡儘快瞭解江家山莊的情況和自己那沒見過面的姑姑。
莫雲開問道:“鐵大叔,我要來這裡找我姑姑的事,我姑姑並不知道啊,她怎麼會叫你來接我呢?”
鐵震微笑着說道:“公子,我剛纔是騙杜青才那麼說的,我不是來接你的,我們出來是辦別的事情,已經出來幾天了,正要回去,半路上正巧碰上了你們,其實我家主人不知道你要來,是因爲你姑姑和我說過你家的情況,而且我也知道你家有一把寶刀,我一看到那把刀就想到了是你,所以纔想辦法救你們,那也是公子你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啊,不然哪有這麼巧啊,哈哈……”
莫雲開點點頭道:“哦,是這樣啊,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姑姑,聽你剛纔說,她還是你們莊主的夫人?你們江家山莊很大嗎,很有錢嗎?”
鐵震哈哈一笑:“是很有錢,也很大,在這方圓百里名聲很響,有很多產業,都是你姑姑和你姑丈江風義這些年打拼出來的,但是……”
莫雲開看鐵震欲言又止,問道:“但是什麼啊,還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嗎?”
鐵震說道:“就在最近我們江家山莊出了大事,這個我就不好和你說了,還是等你見到你姑姑,讓她和你講吧。”
莫雲開見鐵震不願說,也就不追問了。
太陽初升的時候他們到了江家山莊。
鐵震用馬鞭一指:“公子你看,前面就是我們的江家山莊了。”
莫雲開擡頭觀看,這就是自己千辛萬苦要找的地方啊,只見朝陽的照耀下,一座山莊坐落在山坡之上,院牆高大,都是大石頭堆砌,朱漆的大門,後面鱗次櫛比的看不清有幾層院子,規模宏大,四周種着青松翠柏,各種植物,鬱鬱蔥蔥,在這大漠邊緣可是很少見到。
一行人沿着一條又寬又長的石頭鋪砌的大道來到大門前。
早有家丁看到,叫道:“鐵爺回來了!”打開大門讓他們進去,有人把馬接了過去,鐵震又招呼幾個人過來把肥羅漢從馬上架下來,幾個人扶着他往裡走。
院子裡很寬敞,假山涼亭,青草綠茵,抄手遊廊聯結着每個院子,僕人院工穿梭往來,丫鬟婆子各屋伺候,各忙各的。
莫雲開吃驚的問鐵震:“鐵大叔,這多房子都是我姑姑和姑丈的嗎,這他們得僱多少人花多長時間才能蓋好啊?”
鐵震笑道:“是都是你姑姑家的,不過不是他們蓋的,是他們買的,原來這裡住的是別人,後來搬走了,所以你姑姑他們就買下來了。”
莫雲開追問道:“那要花多少錢啊?買的誰的啊?”
“這些我就不知道了,公子你的傷不疼了吧?”鐵震趕緊轉移話題。
走過一層院子,鐵震吩咐僕人給莫雲開和肥羅漢安排住房和早飯,對莫雲開道:“公子,你和這位師傅,先去洗澡換衣服,然後再吃早飯,我找大夫再給你們瞧瞧,完事後你們再睡一覺,養養精神。”
莫雲開道:“我姑姑在哪呢?”
鐵震道:“公子我知道你着急見你姑姑,但是你現在的樣子見姑姑不太好吧,等休息好了,身上臉上都消了腫再見不是更好嗎,你說我說的對嗎?”
莫雲開摸摸自己浮腫的臉點點頭說道:“鐵大叔說得對,你告訴我姑姑一聲,她什麼時候要見我,你趕緊告訴我,我就過去好吧。”
“好啊,你放心吧,我也有事情向你姑姑稟報,我這就去告訴她你來了,你們安心去休息,你姑姑要見你的話我馬上過來找你。”說完吩咐僕人扶着肥羅漢和莫雲開去了別院。
肥羅漢此時顯然已經好多了,只是還是渾身無力,四肢麻木,但是神志清醒多了,對莫雲開道:“兄弟,沒想到你姑姑家這麼氣派呢,哥哥我託你的福了啊。”
莫雲開也平生第一次住進這麼大的地方,也難抑制自己的興奮:“哥哥說什麼呢,我們本來就是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的嘛。”
兩人被好幾個人伺候着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大夫又給把了把脈,開了幾服藥,囑咐多休息。
肥羅漢行動還得要人攙扶,脖子還是無法靈活轉動,但是胃口還是正常的,早就喊餓了。
終於開飯了,肥羅漢三兩口就把僕人端上來的點心稀粥吃完了。
大叫道:“就吃這點哪夠啊,怎麼沒有肉啊,上肉啊,給我來兩個大肘子吧,不要這麼小氣嘛。”
僕人因爲有了鐵震的吩咐,不敢怠慢,趕緊開火重新做飯。
這回不但有肘子還有其他的很多肉食,肥羅漢一把抓起一隻豬肘子一邊啃一邊還招呼莫雲開:“兄弟,吃啊吃啊,別客氣啊。”轉頭又對旁邊的僕人道:“怎麼沒有酒啊,上酒啊!”
僕人道:“大師傅,大夫說你還有傷不能喝酒。”
莫雲開也勸道:“大哥,酒就免了吧,傷還能早點好,傷好了再喝吧。”
肥羅漢嘟着嘴道:“沒酒怎麼吃得下肉去啊,別聽那大夫瞎說,我越喝酒越好的快,不喝酒傷還沒好,我先饞死了,快上酒,快上酒!”
僕人沒辦法,報來一大壇酒,肥羅漢風捲殘雲的大吃大喝起來,雖然手腳動作還比較遲鈍,但是照樣吃的一點沒剩,酒喝得一滴不留,只把莫雲開和幾個僕人看的目瞪口呆。
酒足飯飽以後,幾個僕人安排肥羅漢和莫雲開去休息,兩人住在一個院子裡,分住兩個房間。
肥羅漢被幾個人架到牀上後一會兒就鼾聲如雷了,莫雲開在自己的房間裡都能聽得到。
莫雲開躺在牀上,牀鋪柔軟,錦被髮出悠悠的香氣,莫雲開從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牀,自己和爺爺在一起時,都是睡到鄉下的土炕,這一個月的奔波路上,走到哪裡睡到那裡,有時甚至睡在荒郊野外,今天終於熬出頭了。
莫雲開興奮地在牀上打了幾個滾,難掩心中的喜悅,眼望着乾淨整潔的房間,聞着陣陣芳香的氣味,不由得想起了老家,想到了爺爺,爺爺知道我現在這樣也會替自己高興的。但是爺爺爲什麼活着的時候不和自己一起來找姑姑呢?姑姑這麼有錢,如果那樣我們爺倆不都可以在這裡享福了嗎,爲什麼要在鄉下受苦呢?爺爺臨死讓我來找姑姑,爲什麼不告訴我姑姑這裡什麼情況呢?是要給我個驚喜嗎,應該不會,可能爺爺也不知道吧。
莫雲開越想越感覺難以理解,越想越感覺奇怪。又想到姑姑,姑姑是什麼樣的人啊?她怎麼會嫁到這麼遠呢?她是不是和爺爺關係不好啊,怎麼爺爺從來不提起她呢?她會不會認我這個侄子啊,一想到這些莫雲開突然感到很緊張。
心裡胡思亂想着,慢慢沉沉的睡去,畢竟他實在是累壞了。
就在他熟睡的時候,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黑影輕輕的閃了進來,此人頭戴斗笠黑紗遮面,動作輕盈,悄無聲息的來到莫雲開牀前,透過黑紗一雙冷峻的眼睛盯着莫雲開的臉一動不動。
呆了一會兒,他輕輕拿起莫雲開放在牀頭的九龍刀,捧在手裡,輕輕地撫摸着烏黑的劍鞘和赤金色的刀柄,慢慢拔出寶刀,刀身寒光奪目,刀身上似有九條盤旋的飛龍。
此人翻轉着九龍寶刀觀看了半晌,慢慢又把刀入鞘,輕輕地放回了原處,轉身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房門,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莫雲開還在沉睡當中對此全然不知。
突然,房門又被輕輕地推開,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莫雲開的牀邊……
正是:
自幼清貧孤苦身
福從天降入豪門
哪知福禍相附依
豪門富戶水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