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傲表情繼續裝作無知,但手上可沒閒着,立刻結出手印,身前再次出現一道閃着綠光的透明牆體。
“噗噗噗…”
數十道風刃被擋在綠牆之上,隨即消失。
思離人見普通風刃無法壓制禽滑傲,隨即右手猛拉琴絃,快速射出一道紫色玄音。
禽滑傲二話不說,手腕一翻,一個巴掌大的金色小鐘,出現在掌心當中,隨即口中喝道:“起!”
金色小鐘躥天而起。
飛到擂臺上空後停下,體型徒然增大,竟然變成如寺廟銅鐘般大小的洪鐘。
禽滑傲左手指着洪鐘,似乎在控制這它。
右手向着另一邊緩緩展開,達到一定距離時,有快速向着洪鐘揮去,好像在指揮一根撞針,衝撞金鐘。
“咣!”
洪鐘震徹,地震山搖,一聲氣勢磅礴的鐘聲,向着思離人快速涌去。
當洪鐘的音波與玄音相撞,兩股力量竟然互相抵消,相觸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思離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色,很快恢復正常,雙手同時拉向古琴最粗的琴絃,如同長弓拉弦一般。
禽滑傲臉色不變,剛纔他已經知道思離人的身前,雖然此刻她要放大招,但也在心中有了準備。
隨即指着洪鐘的左手,突然蓄力,金色洪鐘竟然再次變大,竟然像是一座小山一般。
右手再次伸展,猛地向洪鐘揮去。
“咣!”
洪鐘雷鳴,四處盪漾。
以洪鐘爲中心,人們竟然可以看到一層渾厚的透明質音波,快速的向四周蕩去。
而思離人,也猛地鬆開雙手,粗長烏黑的琴絃,瞬間射出。
一道無比璀璨的紫光,像是從天穹射下的流隕,捲起地面的塵土,擦出空氣的火焰,衝向金色洪鐘。
“轟!”
“咣!”
轟聲和鐘鳴,頓時響起。
如同核彈在空中引爆,濺起磅礴音浪。
範圍極廣的音浪向着四方八面擴散,波及觀戰人羣。
“啊!我聽不見了!”
“噗…”
“我頭腦發懵…”
………
霎時間,人羣慌亂。
觀戰人羣的耳朵被這股巨大的響聲所震,皆是頭腦發暈,胸悶不止,修爲稍微淺一些的,直接被震得吐出一口血。
人羣衆有人驚訝得說道:“這真是青年比武嗎?”
“太震撼了,就是各門派長老比武,也不過如此!”
“這一代發生了什麼,好像世家和門派,每一個翹楚都如同當世奇才!”
………
將守聽着人們的驚呼,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一代的青年人,都非常的強撼,比過往幾屆都要強出數倍!
難道…
這一代的世家和門派,都把所有資源都給了他們?
要知道六大世家,五大門派,包括五大異門,都是數千年傳承下的門派,每個門派底蘊身後,積攢的資源不可謂浩大,但爲什麼都給了這一代人?
修煉之人,不靠外部的助力,修爲進度將會非常緩慢,但有了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的輔助,則會有極大的不同。
只是近代世間靈氣稀少,天材地寶,靈丹妙藥更如同稀世珍寶,導致很多修煉之人,哪怕是進入了大的門派和世家,也難以有修煉輔助。
但這一代青年,不到三十歲,就有數名達到玄皇境界的人,這在過去根本無法想像,甚至門派和世家長老有些剛踏入玄皇境界。
一種莫名的感覺,出現在將守的心頭。
這種感覺說不清是喜悅?神秘?還是恐懼?十分的複雜。
擂臺之上。
思離人和禽滑傲,一東一西的摔倒在擂臺兩邊,臉色均是慘白,額頭虛汗直冒。
思離人從心裡沒想到,墨門這一代竟然有如此強者,堪比神聖體制的幻羽。
而禽滑傲也重新評估思離人,竟然比想象中的要強悍上許多,原本以爲她用計擊敗幻羽,是因爲實力不濟,沒想到保留實力,藏而不露,纔是她的本來面目。
擂臺之上一時之間,秋色平分,難較高下。
許就…
二人緩緩從擂臺之上站起。
禽滑傲沒有了剛纔的輕浮,而思離人也變得眼神慎重,二人對峙起來。
“你我之間一定要以命相搏嗎?”禽滑傲道。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九龍圖,你真的必須要得到嗎?”思離人說道。
此時二人開誠佈公,再無任何隱瞞。
其實這次青年比武,大家都是爲了九龍圖,才如此儘裡,不留一絲餘地。
禽滑傲仰天長嘆一聲,一副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滄桑之感爬傷臉龐,幽幽的道:“都說既生瑜何生亮,你我今日必須有一人倒在這個擂臺之上。”
沒想到禽滑傲竟然有如此心境,把自己比作周瑜,思離人比作諸葛亮。
禽滑傲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比幻羽和思離人都要小一些。
思離人笑着搖了搖頭,道:“還是稱呼你一聲小弟弟,你把這個世界看的太簡單了。”
說完,腳尖一彈,原本跌落在地的古琴瞬間翻滾到身前,雙手伏在琴絃之上,開始彈奏起來。
曲調時而低沉,轉而漸漸高攀,突然一個急升,如同步入高潮。
思離人胸前漸漸閃起一朵紫色光芒,隨着琴聲不斷彈出,紫色光芒逐漸遍佈全身。
漸漸的,思離人如同一朵綻放而又嬌豔的紫色花朵,十分動人。
不少觀戰的人,甚至直接被眼前的紫色身影所迷醉。
那種紫色不同於普通的紫色,是一種妖豔而又神秘的紫色,讓人垂涎,讓人渴望,讓人徒增無數慾望。
禽滑傲看着跌落在地,重新便會掌心大小的金鐘,嘆息一聲,伸出手掌。
金鐘自動飛回掌中,緊接着手腕一翻,金鐘消失不見。
隨後禽滑傲仰天看去,再次伸出右手,一個如同玉璽般大小,足可遮擋整個手掌,全身翠綠的大印,出現在掌中。
當綠色大印出現瞬間,觀戰人羣均是驚呼!
“哇!這是禁錮之印!”
“禁錮之印,傳說是天降神器,任何人都難以逃脫禁錮之印的鎮壓!”
“真沒想到,這個禽滑傲竟然會有禁錮之印!”
………
將守聞言,向着禽滑傲的綠色大印看去,果然靈氣流動,巍然不凡,看來真的是神器!
全身被紫光包裹的思離人,看到翠綠大印出現的霎那,眼中竟閃過一絲恐懼!
“小姐姐,你當真要與我繼續比試嗎?”禽滑傲此時看向思離人,淡淡的說道。
語氣之中,竟然有種必勝的自信。
“禁錮之印?雖然是仙界神器,傳說連神仙都可封印,一度威名遠播,聲名大噪。但我卻不怕它,因爲神器,要配上強者,才能發揮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威能。”思離人強裝鎮定,說道。
“小姐姐,你是覺得我不配嗎?”禽滑傲說道。
思離人微微一笑,道:“那也得比過才知道!”
話音剛落,古琴玄音大放,一首曲調悠揚的琴音,頓時響起。
只見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閃過一道道紫色的雲霧,若隱若現。
一股股冷風開始在山頂上吹拂,人們的頭髮,衣服,開始隨風盪漾,但眼睛,卻無一例外的緊盯着擂臺之上,任誰也不願意錯過二人一秒鐘的對決。
禽滑傲無奈的點點頭,似乎很不情願與思離人繼續對戰,但卻有沒有辦法。
將禁錮之印高高拋向天空,隨後大印竟然立於空中,泰然不動了。
“來吧!”禽滑傲滿臉嚴峻,說道。
思離人手中古琴高調揚起,周圍溫度驟降。
本來嫵媚的雙目,竟然變得無比冰冷,如同地獄出來的阿修羅一般。
“轟!”一道紫色的天雷,從紫色雲霧中奔涌而下,劈向禽滑傲。
禽滑傲巍然不動,以印御雷,一道翠綠色的屏障,將他籠罩起來。
紫色雷電打在綠色屏障上,竟然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劇烈的反應。
思離人額頭上不禁汗液流淌,幾縷黑色秀髮,也黏束成條,看起來十分疲累。
手中撫琴加快,曲調逐漸高亢,一聲聲玄音如同索命鉤魂,竟然引得天空發出雷鳴之聲。
“不好!思離人要使出玄天九曲-怒了!”觀戰的一人喊道。
霎時間,所有人羣向着外面的倒退而去。
好在紫色雲朵並不龐大,緊緊超出擂臺一點點,只要不在擂臺周圍一米的地方,就不會波及。
“啪啪啪…”
紫色的雲彩中,瞬間射下無數道半米粗的紫色雷電,劈向禽滑傲。
擂臺之上,風起雲涌,雷雨交加,山呼海嘯,雷鳴萬鈞。
這是劉半仙急切的喊道:“老大,咱們也快閃吧,否則有可能波及到我們。”
而李智勇,早已經被這紫色雷電嚇得跑向外面,他是最害怕雷電的。
朱雀和白虎,看着雷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站在將守身後,等待他的指示。
將守瞥了一眼劉半仙,道:“不用害怕,那不是天雷,只是紫色的雷電而已。如果是天雷,別說是擂臺了,整個山頂都會斷裂。”
劉半仙頓時恍然,隨即想起在天海市,後山的山頂,將守曾經遭受過一次淡藍色的天雷,當時將整個山腰轟劈了一個大坑,周圍草木破碎,山崩地裂。
當然…
那晚也是劉半仙第一次沒有穿褲子,當着數百個山下圍觀之人,快速裸奔。
聽着將守沒有走的意思,朱雀和白虎對視一眼,又坐下了。
他們二人絕對算是百分百忠誠,雖然在家裡有些不着調。
但在外面,絕對百分百服從將守,以他馬首是瞻。
場中,紫色的雷電一個勁的傾斜在綠色屏障之上。
許久後,雖然雷電不止,卻依舊無法突破屏障,傷到禽滑傲。
彷彿厭倦了被動挨打,屏障之內的禽滑傲突然仰天大吼:“啊!”
綠色屏障頓時變成一道彎曲的弧形,向着紫色雲彩飛射而去。
“轟!”
綠色屏障將紫色的雲朵擊潰,消散在其他的雲中。
“噗!”
思離人突然口吐鮮血,猩紅的血液濺在古琴之上,顯得十分詭異。
她的臉色更加慘白,如同失血過多,眼神也逐漸失去精光,彷彿十分疲憊。
但禽滑傲似乎不願意就此罷手,完全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只聽一聲輕喝:“禁!”
禽滑傲手中又結出了一個手印,快速指向思離人。
“噗!”
思離人又是一口鮮血。
她的紫色面紗已經完全被鮮血打溼,猩紅一片。
虛弱神情,惹人憐惜。
但思離人卻不打算就此結束,雙手再次伏在古琴之上,眼中一凝,竟然再次彈起玄音。
只是…
一分鐘過去,古琴之中,只響起了琴音,卻沒有玄音的威力。
思離人猛然擡頭,不可思議的看着禽滑傲,難道他封住了自己的本元真氣?
但體內真氣依舊在流動,遊走在身體的各個部位,這是怎麼回事?
此刻來不及多想,思離人知道已經無法用古琴彈奏玄音。
白皙玉手,猛然深入腰間,掏出了一根長長的玉笛。
玉笛在手,思離人冷笑一下,輕輕放在嘴邊。
“呼…”
笛聲驟起,音波盪漾。
觀戰人羣只感覺一陣的眩暈。
而禽滑傲竟然眉頭皺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思離人。
十幾秒過去,禽滑傲如同木頭人一般,竟然紋絲不動,只是臉色不斷的變白,嘴角微微顫動。
觀戰之人皆感奇怪,這是什麼情況?
又過了許就,禽滑傲依舊紋絲不動,站在原地,彷彿被定格一般。
只是臉上更加蒼白,眼神漸漸蒙上頹靡之色。
“傲兒,快認輸!”擂臺邊上的青衣中年人,大喊道。
禽滑傲聽到這聲喊叫,眼珠晃動,竟然浮現一絲倔強神色!
中年人更是大急:“傲兒,現在不是較勁的時候,九龍圖我們不要了,但你絕對不能出事!”
禽滑傲這回連看都不看中年人,眼神恢復了一絲神彩,緊緊的盯着思離人看。
思離人額頭佈滿了汗珠,身上紫色紗衣更是被汗水打溼,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啊!什麼情況?”
“禽滑傲怎麼吐血了?”
“思離人怎麼也吐血了?”
………
只見思離人和禽滑傲的嘴角開始漬漬流血,臉色慘白,連嘴脣都沒有了血色。
二人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思離人眼神堅毅,而禽滑傲眼神猙獰而複雜。
傲雲明道和齊龍此時重新回到了將守身旁坐下。
將守問道:“傲雲前輩,現在這情況我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