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盛此言一出,微有些喧鬧的礦堂大殿瞬間安靜下來。
本來衆多礦堂弟子還願去藥堂碰碰運氣,不過一聽到丹堂和經堂也有弟子會前往藥堂解決此事,衆人心中的熱情頓時消失殆盡。
要知道,礦堂弟子之所以進入礦堂開採靈石,就是因爲無法通過赤火門的外門弟子考覈才另闢蹊徑。而丹堂和經堂的弟子則完全不同,對於藥材培育一道的瞭解要比礦堂弟子深刻許多。明日竟然還有丹堂和經堂的弟子出馬,礦堂弟子真要前去藥堂恐怕只能是綠葉襯托紅花,解決不了藥堂之事不說,甚至還有可能會連累礦堂丟臉!
想到這裡,衆人對於解決藥堂之事再無興趣,眼中的興奮之火也漸漸熄滅。
就在礦堂極安靜時,一道洪亮無比的聲音在礦堂大殿中響起,瞬間就將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回稟長老,弟子願往藥堂一試。”範尚志踏前一步越衆而出,朝樊盛躬身行禮說道。
樊盛微微點頭,道:“很好,你算一個,可還有其他礦堂弟子願往藥堂一試?”
諸多礦堂弟子面面相覷無人答應,卻是小聲議論起來。
“要說礦堂中誰最有可能解決藥堂的麻煩,非範師兄莫屬,他來礦堂之前可是丹堂弟子!”
“此番有範師兄出馬,我們去了也只是白去。”
衆人議論之間彷彿已經認定只要範尚志前往藥堂,他就真的能夠解決掉藥堂的麻煩。而聽到這些議論話語,範尚志趾高氣揚,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寧宇三人見狀,撇了撇嘴。範尚志等人之前一直針對姜緋雲,此刻見到範尚志得意的樣子,寧宇三人自然心中不爽。寧宇忽然想到了什麼,湊向路辰,說道:“你也通過了宗門的外門弟子考覈,想必對於藥材培育一事也有獨到見解,不如去藥堂試一試,不能讓他專美於前。”
寧宇此言一出,秋風和吳濤也齊齊點頭,期待路辰站出來。
路辰微微一笑,搖頭說道:“之前那人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宗門中最擅長藥材培育一道的就是藥堂,連藥堂自己都束手無策,須向其他三堂求助,藥材枯死一事豈會簡單。我雖然通過了外門弟子考覈,但藥材的疑難雜症之多浩如煙海,豈是那麼容易就解決掉的。”這是實話而非謙虛,路辰雖然對於藥材一道有所瞭解,但不會自負,反而瞭解的越多,他越發能夠感覺到自己所知有限。
聞言,寧宇三人自然不再多勸。
半晌,礦堂大殿中除了範尚志之外,再無一人站出。
樊盛微微沉吟,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猛地一亮,目光朝一處看去。他心中暗想,老門主之前就說要他安排路辰多去其他三堂走動,此番路辰又恰好恢復外門弟子身份,當真是擇日不如撞日,正好趁此機會讓路辰去其他三堂走動一番。
衆人順勢看去,就見樊盛的目光盯向路辰,紛紛詫異起來,不知道長老樊盛爲何要這樣看向路辰。
“藥堂一行,你也算一個。”樊盛微微一笑,眼神示意路辰上前。
聞言,路辰頗感莫名其妙,實在不知樊盛爲何忽然盯上自己。不過樊盛畢竟是礦堂的長老,而且話已出口,路辰自然不能在這時駁了樊盛的面子,只能朝前跨出一步,抱拳道:“弟子遵命。”
見路辰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樊盛笑着說道:“如今你已恢復外門弟子身份,乃是礦堂唯一的一個外門弟子!此番去藥堂解決藥材枯死一事,其他礦堂弟子都可以自己隨意抉擇,但唯有你責無旁貸。”
“弟子明白。”路辰點頭稱是。
樊盛此言一出,其他礦堂弟子頓時心中恍然,原來是這麼一個道理,以路辰礦堂外門弟子的身份,此番當真是責無旁貸。
而範尚志則是一臉不爽,心中暗暗決定,明日到了藥堂之後,一定要搶先路辰一步出手解決掉藥材枯死一事,這等天賜良機他絕不能讓路辰給搶了過去!此刻還未到藥堂,範尚志已經在心中謀劃起來。
“你們二人回去好好準備一番,明日辰時,我會在這裡等你們。”樊盛說道,話語剛一落音人已飄然離去。
樊盛離開之後,礦堂大殿立刻熱鬧如同菜市場,一些平日和範尚志交好的礦堂弟子抓住時機紛紛湊去提前向範尚志恭賀,多是祝範尚志藥堂一行必將大獲豐收,凱旋而歸,揚名立萬云云,言辭之間絲毫不將路辰放在眼中。
對於這些恭賀話語,範尚志來者不拒一一笑納,只覺得真的已經解決掉了藥堂的麻煩,神態愈發得意張狂。
路辰淡淡一笑,和寧宇三人離開礦堂大殿返回洞府峰。
回到洞府峰之後,諸人各自返回自家洞府。路辰也帶着古玲瓏回到洞府中,一進入洞府古玲瓏就恢復了少女形態,汲取完路辰本源龍晶中的龍氣之後,蓮步輕移踏入洞府後廳。而路辰則留在洞府正廳,繼續煉化火之精粹。
他並沒有將藥堂之事放在心上,宗門藥堂必然人才濟濟,他可不認爲自己去了就一定能將藥堂的麻煩解決掉。況且此刻自己頭上還懸着一柄利劍,已經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心思去管藥堂的瑣事,是以路辰沒有一點要和範尚志爭強好勝的心思。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辰時未到,路辰早早的就來到了礦堂大殿。樊盛雖說辰時在此集合,但樊盛畢竟是礦堂的長老,而他則是外門弟子身份,若無特殊原因,哪有弟子讓長老久等的道理,這一點禮數路辰還是知道的。
來到礦堂大殿不遠處,目光朝前看去,路辰微微一怔,竟然有人比他還要積極。
見路辰走來,範尚志主動迎了上去,冷聲說道:“昨天礦堂大殿上是我第一個站出來要去藥堂的,你則是樊長老點名之後才站出來。所以等一下到了藥堂後也要有個先來後到,我先出手,在我沒有結束之前,你則要在我之後才能出手!”
“隨你。”路辰淡淡回道。到了藥堂之後,還有丹堂和經堂的弟子在,礦堂勢必要輪到最後才能登場,所以路辰一點也不着急。
聞言,範尚志微微一怔,沒想到路辰竟然這麼好說話。路辰未到之前,範尚志已經想好了怎麼應付路辰,現在那些腹稿卻都是沒有了用武之地。忽然範尚志想到了什麼,臉色難看無比。路辰一定是覺得他解決不了藥堂的事情,就算先出手也搶不走功勞,所以纔會如此大方,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裡,範尚志目光不善的盯着路辰,道:“等我解決掉藥堂的麻煩,你就會知道你此刻的想法究竟是有多麼愚蠢!”
“說夠了沒有?”路辰淡淡地橫了範尚志一眼,自己明明已經答應範尚志,到了藥堂之後不會與他爭搶誰先出手,這範尚志不僅不消停,反而還得寸進尺,路辰豈會再與範尚志客氣。
路辰目光掃來,範尚志的心頭頓時泛起一絲凜意,只覺得自己似被一頭猛獸盯上,忍不住向後退縮了一步。這小子怎麼變得這麼強!被路辰一個眼神嚇退,範尚志心中狂叫。路辰初來礦堂時,在靈石礦坑中撲滅姜緋雲身上的火苗,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範尚志當時自然也在場,但並沒有將路辰放在眼中,然而僅僅過去兩、三個月時間,路辰就已經強大到令他心生畏懼的地步!
範尚志攥緊拳頭,白牙緊咬,終是不敢再吐出一個字來,心中卻是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只要立下大功,就算不依仗歐陽吟和夏寒天等人,他範尚志也一樣可以翻身,翻身之後更能將路辰踩在腳下。
路辰不知範尚志心中所想,他和範尚志也無話可說,此刻只靜靜地想着地底封禁的事情和自身修煉事宜。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迎着晨風,站在礦堂大殿前。
接近辰時,一道人影飄然而至,正是礦堂長老樊盛。
“見過樊長老。”
路辰和範尚志齊齊向樊盛見禮,樊盛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必拘禮。
看了路辰和範尚志一眼後,樊盛眉頭微皺了一下,緩緩說道:“此番去藥堂,還會有丹堂和經堂的弟子相繼出手,你們二人或許不用出手。倘若需要出手,只需盡力而爲即可。若是你們能夠解決掉藥堂的麻煩,自是一件值得慶賀之事。但若是解決不了,也不必太過患得患失。”
這一番話樊盛主要是說與範尚志聽的,以他的眼力又豈會看不出來,範尚志似乎將此當成一次翻身的機會。而路辰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毫無做作,顯是絲毫不將藥堂的事情放在心上。
“弟子明白。”路辰和範尚志齊聲說道。
樊盛微微點頭:“隨我走。”
話罷之後,樊盛率先而動,帶領路辰和範尚志離開礦堂大殿,一路飛馳向宗門藥堂。
整個赤火門狀如一隻匍匐在地上的猛虎,礦堂位於虎尾,而藥堂位於虎腹。四堂中的丹堂、藥堂和經堂之間相去不遠,只有礦堂與其他三堂距離最長。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樊盛才帶着路辰和範尚志來到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