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應哥還有些懵懂,她臉上閃過詫異之色。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解釋一句。
豢養園三個字在秦應哥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他震驚的不是面前的花朵、蜜蜂。而是面前景象的熟悉。
這分明是當初於春光帶領他初次踏入修真界時到達的地方。在這兒,於春光丟了百年純陽,秦應哥還差點被當成了花肥。
豢養園他是知道的。當初在天心派,秦應哥就曾經去過天心派的豢養園。那是養神馬的地方。都是每個門派極爲隱秘之地。一般外人是嚴禁入內的。
不過麗春院的豢養園,是靠近東海。運輸極爲便利。每百年,在麗春院豢養的天馬,到了壯年階段,都會被仙界派來的使者接收走。
神馬,都是有翅膀的怪胎。不僅性格脾氣古怪,更是高傲桀驁。一般人是無法降服的。在這裡,秦應哥卻看到了一匹匹極爲溫馴的馬兒,翅膀貼着脊背,規規矩矩的排成一排排。好像是人爲驅趕而來的。
秦應哥眼中有些疑惑,要說接受神馬,也應該是在秋天的季節。而不是寒風肆虐飛雪飄零的冬季。這會兒,神馬應該都在馬廄裡養膘呢。
再深入豢養園,三人終於被人擋住了去路。在看到姚媚的令牌後,也沒有放行。而是留下幾個士卒虎視眈眈的盯着三人,然後一個小跑着進去稟報。
讓秦應哥驚詫的是,一向以兇惡脾氣暴虐示人的姚媚表現的非常溫順,沒有半分的暴虐感,彷彿一下子從一個刁蠻女轉爲大家閨秀。
這強烈的反差也太大了。
不多會。秦應哥又見到了尚紫衣。那個差點被詠春一席話噎死的女人。
臉色陰沉,似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在她的一左一右,兩個虎背熊腰的女壯漢,橫肉滿臉,面色不善,虎視眈眈。
“嘉怡呢?”尚紫衣劈頭就問。
“被我殺了!”姚媚回答的乾脆利索,“對我不敬,她該死!”
尚紫衣沉默片刻,俏眸彷彿銳利的刀子,在秦應哥和紫萱臉上劃過,聲音如切割石材的雲石機:“我說過只允許你自己來,爲什麼帶了她們兩個?
”
沒等姚媚答話。尚紫衣揮了揮手:“拖出去,砍了……”
紫萱和秦應哥甚至沒有回過神來,只覺得兩臂劇痛,彷彿兩道鐵箍扣住一般,被尚紫衣兩旁的巨漢抓住胳膊,像提溜小雞子似地,提起來離地三尺有餘。
紫萱滿臉恐慌,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跌落。籟籟而下。
秦應哥也傻眼了。他能跑是不假。但這些人不按套路出牌,他就沒法子了。只能乾瞪眼而已。
幸好,這種恐慌並沒有持續多久。姚媚倔強的雙手攔住兩個巨漢的去路,噗通一聲跪在尚紫衣面前:“姨娘,媚兒喜歡她們。請姨娘網開一面。”
久久。
尚紫衣沒有說話。負責抓秦應哥河紫萱的兩個巨漢也沒有動,靜靜等待着她的吩咐。
不知過了多久。尚紫衣終於發了話:“只此一次,下不爲例。來人,把她們送上海船。”
不由二人分說。兩個巨漢彷彿移動的鐵塔,提溜着兩人,掠過奼紫嫣紅,往海浪聲聲的海邊走去。
一路上,人來人往,熱鬧異常。一匹匹的天馬被人驅趕到海船上,數以千計的人頭涌涌。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
海浪拍打着沙灘,鹹溼的海風拂面,隱隱傳來尚紫衣與姚媚的對話。
“三更……萬匹神馬……渡海……三千人護航……扶桑島……李嬌嬌、挾持、肉盾、護身符……麗春院……四萬士卒……棄子……”
斷斷續續的話語,讓秦應哥脊背完全溼透,隻字片語串聯起來。彷彿一層朦朧的面紗被悄然揭開。
摻雜在麗春院的忍者竟然拿聖女城數萬將士當做棄子、幌子。然後暗度陳倉,偷了萬匹神馬跨越浩瀚的海洋去遙遠的扶桑島。
秦應哥都不知道怎麼上的船。然後在兇惡的船老大吼聲中,乖乖的躲在船艙裡。外面,是神馬嘶鳴,步履匆匆。
茫茫夜色,浩瀚無邊。船艙中無日月。爲了防止二人逃跑。秦應哥和紫萱都是分開關押。每個人身上都纏繞了數道繩索,門外,還有三五個粗壯大漢守衛。
可謂是上天
無路,入地無門。
萬匹神馬被裝上海船,去遙遠的扶桑島。裡面陰謀也好,詭計也罷,秦應哥根本沒有絲毫關心。他作爲特使去探查麗春院每年丟失的神馬事宜。已經完全水落石出。這都是潛伏在麗春院的忍者和內賊乾的好事。事情查清楚了。他卻成了階下囚。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他倚着船艙板,嘆了口氣。希望弼馬溫不太笨。否則讓這些忍者成功。那麼他就可能飄向遙遠的扶桑島國。永遠回不來了。神馬運扶桑島也許是當種馬,也許是當戰馬。但把老子弄去幹嘛用?難道那腰圍八尺身高也是八尺的姚媚要老子留種麼?
秦應哥腦袋裡胡亂的想着。按理說,李嬌嬌作爲麗春院的宮主,是張好牌,如果他是扶桑島的忍者,一定會帶上這個女人。
“希望這些忍者聰明的很明顯,否則老子真是虧大了。”秦應哥苦笑搖頭。成爲階下囚,此時他也無能爲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保住小命要緊。
時間過得極快。秦應哥昏昏沉沉中,聽到船艙外船工的號子聲。船板上雜亂的腳步此起彼伏。接着船體一震,身體晃了晃,飄飄忽忽。
秦應哥驀然發覺。這是要開船了。
船艙無日月。
秦應哥正琢磨着是不是先破開繩索時,底倉的門開了。
一縷久違的陽光照射進來。秦應哥微微的眯了眯眼。這才發覺來者竟然是一個極爲豔麗的‘美人’。身材纖細窈窕,被擋住的太陽光從身體四周溢露出來,形成一個長形的光圈兒,顯得極爲神聖。看那粉裡透紅的俏臉上,梨渦乍現。頭上梳着雙丫髻,額前一抹劉海兒。特別是一雙眼睛,炯炯特有神。
在秦應哥愕然的目光中,那‘美人兒’鄭而重之的行了個武士的禮節:“大人受苦了!”
“原來是歐陽大哥!”秦應哥鬆了口氣。媽的,還以爲是姚媚那妞兒要臨幸老子呢。原來是歐陽若林。
那美人兒點了點頭。右手一揮,掌心閃光乍現。秦應哥只覺身體一鬆,捆綁的繩索寸寸而斷。
秦應哥見到歐陽若林後,確確實實的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