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陳水究竟與丁少傑聊到多晚?只知次日日照當頭之時,陳水與丁少傑橫七豎八的躺在院中的草地上,完全沒有一絲形象可言。
也真不知這兩人昨晚是喝了多少酒,更不知道兩人怎麼想的,竟然在這種地方睡着了。並且快到正午了,都還沒有一點甦醒的跡象,這可完全不像陳水與丁少傑平時的作風。
這不,正好這時,蕭武的軍師姜墨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腳步匆匆地來到陳水的院外喊了幾聲。
見陳水與丁少傑兩人毫無反應,無奈之下,只好擅自走入院中一探究竟。
可這一進來便不小心踢到腳邊的一個空酒罈子,擡頭一看,發現全無形象的兩人,頓時哭笑不得。
姜墨心中猶豫,因爲現在,他叫醒陳水也不好,不叫也不好。
“這可如何是好啊!”
看到這一情況,一向坦然自若的大軍師姜墨,此時也難得的亂的分寸。
縱使姜墨應變能力再強,對此情況依舊感到無計可施。
要知道不論是陳水還是丁少傑,其身份,在禹國都遠比他姜墨要來的尊貴。特別是陳水,雖然陳水沒有爵位,但神勇大將軍的身份,在釷領可僅次於蕭武。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如果他叫醒了陳水與丁少傑之後,就擔心兩人會因爲他見到他們的醜態,難免會感到很尷尬;可他要是不叫,以之前他在院外叫喊這麼久的情況,他也不知道兩人何時才能醒來。
若繼續等下去,耽誤了時間,蕭武那邊他就不好交代了。
情急之下,姜墨不得已想了一個歪招。
只見姜墨從院中走了出來,在路邊上撿起一顆小石子朝着院中扔去,隨即探耳貼牆,細聽院中的動靜。
“中了!”
通過對石子反饋的聲音,姜墨判斷出石子所落的位置。
石子是準確的掉落在丁少傑的身上,但讓姜墨失望的是,丁少傑只是撓了一下被石子擊中的地方,隨後翻了一個身,繼續酣睡,根本就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無奈之下,姜墨又撿起一顆小石子,再次朝院中扔去,只是這顆石子,比之前那顆稍稍大了一圈。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姜墨的準頭太準刻意爲之,這一刻石子同樣準確無誤的落打在丁少傑身上。
然而,可能是酒的後勁太大,以至於丁少傑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竟然無動於衷。反而兩腿一分,趴在地上打起了呼嚕。
“我還不信邪了。”
院外的姜墨一聽動靜,頓時有些不服氣了,打算就這麼跟丁少傑槓起來了。
這一次,姜墨心一狠,撿起一顆半個拳頭大的石子,朝着院中扔了進去。
這麼大的石子,若是被擊中,恐怕一般的骨頭可扛不住啊。
但這次,石子明顯準頭沒有前兩次的那麼準了,扁了一些,石子落在了丁少傑的臉旁,但沒有碰到,只是濺起的草屑落在丁少傑的臉上,讓他覺得有些癢,臉部抽動了幾下,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
“呃!再來!”
正當姜墨再次撿起一顆石子打算再來一次時,突然聽到了一點動靜,讓他停下了動作。
只見這時,陳水敏銳地聽到了石子落下發出的聲音,讓他從睡夢中驚醒,茫然地睜開雙眼,坐起來,看着周圍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有些不知所云。
“這是在哪裡,我怎麼睡在這裡?”
陳水迷茫的望了望四周,隨即發現正如死豬一樣趴在地上的丁少傑,總算是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喂!喂!少傑兄,起來了,快起來了。”
陳水拍打着死豬一般的丁少傑,希望將其弄醒。
誰知,丁少傑這時竟然猛然將陳水的手甩開,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這迂腐的俗人別碰我,我告訴你,我丁少傑,絕不與爾等小人爲伍。”
“你給我醒來!”
陳水一聽,頓時知道,丁少傑醉酒之後的老.毛病又犯了,這是在夢裡說胡話啊。氣惱之下,猛然一把將丁少傑從地上拽了起來。
突然的失重感,加上陳水的呼喊,讓丁少傑猛然驚醒。睜開雙眼之時,已經是站着的姿態。
丁少傑不知所云,看着眼前的景象,一面迷茫。
過了一陣,丁少傑的腦袋恢復神智,有些疑惑地問道:“陳兄,我、我怎麼睡在外面?”
陳水也沒心情取笑丁少傑,有些無力道:“不只是你,我也一樣,只是比你起得早一點罷了。”
“是嗎?”
丁少傑聞言,擡頭望了一眼當空的炎日,驚呼道:“壞了,現在都已經正午了。”
陳水鬆開拽着丁少傑的手,說道:“是啊,所以該起牀了。”
聞言後,丁少傑望了一眼周圍,見沒人進來之後,很快就接受了。畢竟在難堪的醜態,他已經在陳水面前展示過了,他再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
讓丁少傑平衡的是,這醜態,還是兩人一起的醜態,與之前對比起來,這次無疑是好受一點。
“我,我先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說完,丁少傑走回自己的房間。陳水見狀也覺得頭有點沉,於是也回了房間。
而在院外偷聽的姜墨,此時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時他並沒有急着進去,相反,他等到陳水與丁少傑整理完畢之後,這纔在院外敲門求見。
陳水聽到後,將姜墨迎入院中後,姜墨也隻字不提有關兩人醜態的問題,甚至連昨晚的慶功宴都不提及一下,只是簡單地道明來意後,便在一旁靜候。
而陳水與丁少傑得知蕭武找他們有要事相商,相視一眼,自然不再多言,直接讓姜墨在前面帶路,一同離開院中。
蕭武與近百名職位各異的將軍,相聚在大殿中,這裡許多人,陳水已經在慶功宴上見過了,也大致知道對方叫什麼。
在大殿中央的地面上,有一個方形的凹陷地,裡面是一個描繪釷領地界的沙盤,通過這個沙盤可以看出,蕭武是一個很重視自己領地的人,並且時刻都在關注着領地變化。
這樣的沙盤,陳水當日在王宮裡也見到過,但蕭武的沙盤與禹國王宮裡的沙盤明顯不一樣,王宮之中的沙盤就像一個臨時做出來的,或者只有戰時才能用到。但是蕭武的則不一樣,蕭武的沙盤是與他的議事的大殿爲一體的,蕭武每天都會看到沙盤。
當陳水走進這個大殿之後,一看眼前的陣勢,便知道這是一種類似禹國朝會的地方。但與禹國朝會不一樣的是,這裡的每個人面前,都擺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着一些可以吃的食物,有點心肉食,還有一些水果和水,但唯獨沒有酒。
陳水與丁少傑繞過沙盤,來到蕭武面前,朝蕭武簡單行禮後,便在蕭武的指示下,坐到蕭武下方單獨的一張長桌上。
蕭武此舉,也是向大殿內的將士宣告,陳水在釷領的身份地位,僅次蕭武之下。
陳水的身後,還有幾張小點的長桌和草蓆,坐着的正是一些陳水從禹城帶來的幾名將領。而丁少傑,即便爵位很高,但此行也是隸屬於陳水麾下,所以也只能就坐陳水身後。
陳水坐下之後,看到桌上的食物,因爲出來的太匆忙,腹中空空,正好可以吃點東西充飢。但看到大殿之中的其他人,都顯得那樣嚴肅,他也只好鬼鬼祟祟的偷摸吃着,並且儘量將動靜放到最小。
偷吃的時候,還不忘瞥一眼丁少傑,發現丁少傑看着一臉嚴肅正經,但微微嚼動的嘴,險些讓陳水笑出聲。
就在這時,蕭武洪亮且厚重的聲音響起。
“諸位,雖然陳水將軍一舉搗毀衛軍糧草,爲此次大戰開了一個漂亮的頭,同時也振奮了我軍士氣,可歡慶之後,我們不得有半分懈怠,因爲時局於我們而言,依舊是不容樂觀;而且,衛、昌、北雁三國,也會因爲衛軍的糧草被毀,爲安撫三軍的士氣,不出幾日,必定會傾巢出動,全力發起一次聯合的猛攻,能否應付下來,這就關乎今後釷領的戰局。”
蕭武的話,引起大殿之中一片譁然,而陳水剛好趁着這些人商討激烈之時,連忙吃了幾大口食物。
忙於吃東西的陳水沒能注意到,在他的桌上,比別人多了一個壺。剛好因爲之前吃得太急,有些難以下嚥,他拿起一個壺,朝嘴裡猛灌一口。但剛一入嘴,頓時神情變得特別古怪,隨即沒忍住噴了出來。
“這、這怎麼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