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有些意外的望着兩人,從兩人的反應來看,他隱約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是因爲劍意嗎?
在禹國的時候,劍意他也頻繁使用,但從來沒有看到別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猛然,陳水想起了一件被他忽視的往事,他記得曾經夏宇澤說過,劍意是一個非常稀少的東西,武者需要有莫大的機緣纔有可能得到。
之前,陳水不管在禹國也好,或者在昌國也好,在樑國這樣的大陸中心邊緣國家眼中,都只是蠻荒之地。因爲武者的修爲滯後,能夠接觸到武道常識也非常有限,所以不管以前陳水怎麼使用劍意,周圍都只會驚歎陳水的實力強悍,但對於劍意,卻無人識貨。
而樑國,顯然都是識貨之人。
陳水正想着,司白便心悅誠服地抱拳說道:“能夠在同級武者身上見到劍意誕生,已經是我此生的一大幸事,也讓我認識到武道並非只有資質,悟性同樣重要,所以此戰,我輸得心服口服。”
司白的話,無疑印證了陳水心中所想。
事已至此,陳水沒想對此事做過多的說明,抱拳朝司白說一句‘承讓’之後,陳將目光投向了樑星宇。
按照約定,樑星宇將會答應騰雲商會與樑國之間的商業合作。
此時,樑星宇望着陳水的眼神充滿着異樣的神采,這讓陳水感到有些不自在,但心繫之前約定,仍舊問道:“現在我們已經證明了我們的實力,不知道你說的還作不作數?”
樑星宇毋庸置疑地說道:“作數,當然作數。其實你哪怕選擇呂震,並且能夠打成平手,我都會同意我們之間的合作。”
樑星宇口中的呂震,正是另一名沒出戰的通靈境強者。
此時此刻,陳水也算是明白過來,樑星宇其實在故意誘導自己選擇司白。至於樑星宇爲什麼要這樣做,陳水不知道。或者只是想通過實力更強的司白,徹底探清楚陳水的深淺。
但不管怎麼說,對陳水而言,此時樑星宇的回答也算是皆大歡喜。
這時,在屋內談判的衆人走了出來,看到場中那道醒目的劍痕,衆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地面上的劍痕上,仍舊隱隱散發着一股霸道的劍意。
陳水通過完顏修有些愁苦的表情,大致能夠猜到,雙方進行的談判似乎進展的不太愉快。
見狀,陳水本想將好消息告知完顏修,但這時,樑星宇率先一步朝歸來的使節,當衆吩咐道:
“從今往後,禹國的騰雲商會將作爲我們樑國的朋友,在合理的範圍內,不管騰雲商會有什麼需求,將納爲優先考慮的範圍。”
樑星宇帶來的這些使節聞言,沒有一個人存在着異議。反觀完顏修這邊的人,無不是露出詫異的神情。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疑惑之下,完顏修將目光望向正對着他含笑的陳水,頓時心中疑惑大解。
剛宣佈完自己決定的樑星宇,這時又神情激動地來到陳水的面前,盛情的邀請道:“陳水閣下,爲慶祝雙方達成合作,不知道我可否作爲朋友,單獨請你共赴晚餐。”
“樂意至極。”
看着神情激動的樑星宇,陳水很清楚樑星宇的邀請沒有這麼簡單,但是樑星宇以慶祝爲由邀請他,在眼下的這種情況,陳水實在難以拒絕。
樑星宇聞言,欣喜不已,並說道:“那我們今晚亥時,溢香園不見不散。”
“必將準時赴約。”陳水拱手言道。
陳水一行人將樑星宇一行人送到院外,剛要上馬車的樑星宇又擔心陳水會忘記兩人的約定,又重申道:“陳水閣下,切莫忘記今晚亥時溢香園,我會在哪裡一直等你過來的。”
看到患得患失又有些神神叨叨的樑星宇,陳水幾乎能夠確定樑星宇宴請自己別有他由。但陳水並沒有從樑星宇的眼神中看到惡意,便放下了心中疑慮。
之前套路完樑星宇,陳水已經對這個看似老練實則稚氣未脫的樑星宇,有了一些大致瞭解。雖然現在陳水還不知道樑星宇單獨宴請自己的目的,但陳水感覺,多少跟他之前展現出的劍意有關係。
看到陳水點頭,樑星宇這才心滿意足的上了馬車,在一衆人等的護送下緩緩離去。
送完樑星宇一行人,陳水將過程簡單與完顏修說了一遍,隨後徑直回了房間,找了夏宇澤。
陳水直入主題朝夏宇澤打聽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劍意究竟有多稀有,爲什麼樑星宇他們看到之後,會有這麼大反應?”
靈魂海內的夏宇澤對此爲陳水做出了一個比喻:“如果一千個通靈境裡面,只有一個能夠順利踏入洞玄境,那踏入洞玄境之後的千人之中,只有一個有機會領悟劍意。”
“所以從正常情況來講,劍意基本是洞玄境的武者,才能掌握的一種能力對嗎?”
聞言,陳水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夏宇澤糾正道:“不,武道意志依靠的不是修爲,而是需要武者日積月累的沉澱,加上足夠的悟性,並在某種契機的推動下才可能掌握的一種能力。所以在理論上,只要條件滿足任何人都可以掌握武道意志。”
忽然,夏宇澤語氣一頓,接着說了一個令陳水震驚的答案:“可據朕瞭解,真正能夠讓武道意志普及的,只有空冥境以上的武者。”
聞言,陳水嘴角的苦澀更甚,自嘲道:“難怪今日我用出劍意的時候,對方的反應會這麼大,原來這是洞玄境都難以掌握的東西。”
陳水話音剛落,夏宇澤便傳來譏笑聲:“不然你以爲劍意是市井之中的街邊貨嗎?就拿你來說,若是你沒有兩世離奇經歷,你又如何能有歷經生死的感悟?沒有這些,以你的悟性想要領悟劍意,恐怕至少得要空冥境才行。”
聞言的陳水正想要說些什麼,這時又傳來夏宇澤的聲音:“不說了,朕最近有些忙,沒有特別的事,最好別來打擾朕。”
夏宇澤說完,便再無動靜。
見狀,陳水也只好作罷。
最近這些日子,夏宇澤似乎在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基本很少再來打擾陳水。這多少令已經習慣夏宇澤突然出現的陳水,感到有些不適應。
也不知道夏宇澤究竟在做什麼?
陳水覺得夏宇澤在做的事情,多半跟寒潭的冰冠王蛇有關係
陳水想着,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再去想。
等到黃昏來臨,陳水朝衆人知會一聲之後,獨自一人走出了院門,一路打聽朝着溢香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