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國的反應,正如蕭廣所顧慮的那樣。因爲祀月帝國的人到來,虎山國並沒有與禹國打正面意思,全部退入黑虎關內死守。
兩日後,禹國十五萬大軍全部聚集在黑虎關外,只等蕭廣一聲令下,便可發動最強的一波攻勢。
來自祀月帝國的百餘人,此時在禹國大軍的中間部位,身邊是一輛四人高的撞車。
而祀月帝國的百人,此時就分佈在撞車的四周。
蕭廣在陳水和鄭士元的保護下,處在大軍後方的一座高臺上,大軍和戰局在這個高臺上看去,一目瞭然。
蕭廣聽到傳令使的彙報後,親自來到戰鼓旁,擰起手臂粗的鼓槌,重重地敲打在戰鼓上。
沉悶的鼓聲一響起,十五萬的禹軍就像接收到某一種命令一樣。隨着十五萬士兵幾乎同時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頓時如潮水一般地涌向黑虎關。
在大軍發動攻勢的那一刻,近五十臺投石車,接連不斷地朝着黑虎關投入巨石,被巨石所砸中的人無不是觸之即死。
一波投石車的壓制後,禹軍將厚實的壕橋搭在黑虎關外的護城河上,後方的大軍順勢而過。
隨即,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從禹軍中射入黑虎關的城牆上,黑虎關內亦有一波又一波的漫天箭雨射向禹軍。
短短几個呼吸間,雙方又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
在箭雨和投石的掩護下,渡過護城河的禹軍,趁機將雲梯搭在黑虎關的城牆上,瘋了似的往城牆上爬去。
城牆上的虎山國守軍見狀,或是用火油燒之,或是用巨木巨石砸之,亦或是將雲梯掀倒,用盡各種能夠想到的手段,來阻止禹國的士兵爬上城牆。
雖然偶爾有幾人有幸爬上城牆,但很快便遭到了守城方的屠殺。何況城牆上還有虎山國的的先天高手守備,禹軍想要藉此攻下城牆,目前看來,顯然有些不太可能。
看似兩方陷入了僵局,但這時的虎山軍,其實已經處於被動。
此時的虎山國,面對禹國敵軍的雲梯,他們不得不管。若是不管,禹軍就會趁機爬上城牆;可要是管了,禹軍的對樓趁機靠近黑虎關。
一旦禹軍的對樓靠近,那就可能失去防守方的優勢。而且祀月帝國的人,此時還沒有出手的跡象,所以虎山國也要加以預防。
局勢對於虎山國而言,非常的糟糕。
而陳水帶來的那羣兄弟,此時也被蕭廣派上了用場。雖然陳水一再阻止,但衆人見自己的山主有事,他們堅決要出一份力。
而這些人,包括陳水在內,很多人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經歷過這麼大規模的戰爭。如今一看之下,頓時有一種難言的震撼感。
他們頭一次覺得一個人的命是這麼不值錢,同時也也感受到自己在戰爭中的渺小。
看到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倒下,不少人心中多了一絲悲涼。
此時,瞭望車上的觀察員,將戰局的變化不斷告知指揮戰鬥的遲興武。而遲興武沉着冷靜地對出現的情況和變化,有序的做出調整和應對。
而這時,黑虎關的城樓上,突然接連爆發出靈脩特有的波動。
無數的藤蔓順着城牆攀巖而上,很快便爬上了城牆,城牆上的守軍要麼被藤蔓包裹,要麼被藤蔓刺穿,並且藤蔓還在不斷朝兩旁擴散。
只見,狄英青在城樓下大喊道:“上!上!上!快上!......”
士兵們見狀,愣神半會,很快便反應過來,紛紛順着藤蔓往上爬。
有些士兵爬至一半時,因爲城牆上落下一顆巨石,進退不得的士兵眼睜睜看着巨石朝着自己落下。
就在這時,數道藤蔓纏繞在一起,編織成一個籃子將巨石接住。
士兵見有驚無險,暗自捏了一把汗後,更加無懼地往上爬去。
江左這時大聲嘲笑道:“老狄,你這不行,看我的。”
說完,江左調動靈力,將一座土質的斜坡,直接搭在城牆上。
“簡直亂來。”
狄英青對江左無奈的笑了笑。
這是之前在王宮與陳水交手的兩名靈脩,此時這兩名靈脩在戰場上,發揮出關鍵性的作用。
兩個時辰後,祀月衆人也終於出手了。
只見他們推着撞車,在大軍的掩護下,已經越過了護城河。遲興武見狀,趁機下令讓禹軍爲撞車讓開一條路。
“動手!”
當禹軍分開之際,祀月衆人在嶽馳飛的呼聲下,衆人將靈力包裹在撞車上,隨後推着撞車飛速的衝向黑虎關的城門。
聚集祀月衆人之力的撞車,撞在城門上的那一刻,城門應聲而破。
“動手!”
就在這時,城樓上突然傳來一男子的聲音,隨後城樓上突然跳下近兩百名高手。
這些人個個修爲不凡,最低都是衝脈境的好手,先天境的高手更是高達近百,竟然還有幾人是觀心境的高手。
嶽馳飛一見到其中一人,發出驚呼道:“冷月,竟然是你!”
那個名爲冷月的人聽到嶽馳飛的驚呼,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色,連忙大喊道:“是嶽馳飛,快撤。”
冷月落地之後,帶着衆人反身直接衝入黑虎關內,完全沒有一絲戀戰的念頭。
嶽馳飛聞言,冷笑道:“撤?你們既然賊心不死跑到了這個地方,那就全部留下吧。”
言畢,嶽馳飛帶着祀月衆人追了進去。
黑虎關城門一破,黑虎關的守軍便用人牆來堵。
雖然這讓禹軍感到有些棘手,但禹軍見黑虎關城門一破,禹軍的士氣正處頂峰。黑虎關內的守軍,終究還是沒有抵擋住士氣正盛的禹軍,被禹軍殺入關中。
隨着禹軍的殺入,戰局頓時變得越發的明朗。
蕭廣此時,已經一刻不停地敲了大半天的鼓,從滿頭大汗到後來的無汗可冒。
這麼長時間的擊鼓,就算是先天境的武者也難以堅持下來。可蕭廣一個五脈境的衝脈武者,卻硬生生的堅持了這麼久。就連陳水也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意志讓蕭廣堅持到現在。
但這時,修傑突然來到陳水身邊低聲說道:“山主,我們有幾個放哨的兄弟聯繫不上了。”
陳水問道:“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嗎?”
修傑說道:“沒有。”
陳水說道:“讓兄弟們全部都撤回來,不要太分散。”
修傑點頭應道:“明白。”
修傑剛一走,陳水猛然拔出輕語劍,轉身衝向蕭廣。也就在這時,高臺下方衝出數十個人,所有的人的目標都是對着蕭廣。
鄭士元見狀,也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眼看着危機臨近,然而蕭廣卻始終神情自若,敲打戰鼓的動作非但沒有絲毫的猶豫,反而更加用力幾分。
“還敲?”
陳水隨手擊殺兩名刺客之後,疑惑的望向蕭武。
蕭廣此時嘴脣乾裂,臉色有些虛弱,但笑着回覆陳水道:
“不敲還能怎麼辦?全軍將士正在廝殺,眼看着勝利在望,寡人若是突然停下,必定會影響大軍士氣,士氣一降必有頑抗,寡人絕對不許此等事情發生。”
陳水皺眉道:“你若繼續敲,我就不敢保證了。”
蕭廣望向陳水,正色道:“陳水將軍,寡人信你,信你與鄭士元能護我周全,也拜託你無論如何都要讓寡人繼續敲下去。”
陳水無奈嘆道:“我盡力。”
達成一致之後,陳水用盡全身解數保護着蕭廣,所有想要靠近蕭廣的刺客,皆被陳水與鄭士元截在兩米外截殺。
而蕭廣遇襲之事,也沒能一直在關注蕭廣這方的遲興武。
當副將帶着蕭廣遇襲的消息彙報時,遲興武心中也甚是焦急。但此時戰鬥已經進入的白熱化階段,正處最爲關鍵時刻,加之沒有蕭廣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做主。
聽着蕭廣敲擊出的戰鼓聲,冷靜權衡之後,遲興武像是明白了蕭廣的想法,咬牙道:“不要延誤戰機,繼續進攻。”
副將擔憂道:“大將軍,大王安危怎麼辦?屬下要不要分一隊人去護駕?”
蕭廣毅然決然道:“在大王沒下令之前,絕不能做出任何舉動,否則將士們的戰心會產生動搖。”
“可是大王...”
副將還想說什麼,但被蕭廣以強硬的語氣打斷了。
只見他解釋道:“你聽到戰鼓聲了嗎?大王身處險境卻依舊戰鼓轟鳴,是爲了什麼?是在告誡我們勝機稍縱即逝。而且大王身邊有陳水與鄭士元兩大高手保護,之所以大王現在還能敲打戰鼓,說明陳水與鄭士元可以應付,大王亦是在藉助鼓聲告訴我們他無礙。所以,我等將士絕不可自亂陣腳,明白嗎?”
副將臉色慚愧道:“屬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