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戰亂,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陳家村的日常。此時的陳家村,看起來是那樣的安靜祥和。
陳瑤揹着行囊,孤身一人走出家門,在衆人疑惑的注視下,獨自往村口走去。
路的前方,陳靖看起來很無奈,擋住了陳瑤的去路。陳瑤見狀,有了片刻的猶豫,緩緩將身上的行囊放在一旁。
陳靖注視着陳瑤,搖頭嘆道:“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陳瑤拔出軟劍,神情堅定地回答道:“爹,女兒已經準備好了。”
陳靖走到陳瑤面前,手中拿着一柄唐刀,說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一旦輸了,你就要乖乖的待在村裡那也不許去。”
陳瑤點頭說道:“女兒沒有忘記約定,並且也會遵守約定,但女兒相信自己,這次一定可以打敗爹爹。”
“那就讓我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說的那般。”
言罷,陳靖持刀對着陳瑤做出了一個起手式,陳瑤同樣一抖軟劍,嚴陣以待的望着陳靖。兩人的目光中,隱有火光閃爍。
村民見狀,無不好奇陳靖與陳瑤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刀劍相向。
“爹爹,女兒來了。”
陳瑤提醒一聲,頓時朝陳靖飛奔而去,身法輕盈,腳尖似乎是點着地面移動。
“來吧,我的傻女兒!”
陳靖大笑一聲,同樣提刀朝陳瑤正面衝去。
噹的一聲,陳瑤的劍斬在陳靖的刀上,柔軟的劍在兩股力量相撞之下,劍身抖動的如同一條蜿蜒而動的毒蛇。
陳瑤眼中精光一閃,將手中之劍,壓在陳靖的刀上猛然朝前一刺,原本還在抖動的劍尖,頓時變得筆直,瞬間來到陳靖面前一寸。
陳靖從容偏過頭去,躲過這一劍。便用手中的刀,順着陳瑤的軟劍一推,竟然將陳瑤的劍尖推向陳瑤的手臂。
陳瑤見狀,不慌不忙,稍微一用力,軟劍便穿過陳靖的刀,就像一條發動攻擊的毒蛇,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刺向陳靖的喉部。
陳靖見狀,猛然捂着自己的脖子倒地。
陳瑤見狀,頓時驚慌失措,連忙上前詢問道:“爹爹,你沒事吧?”
陳靖依舊死死捂着自己的喉嚨,表情變得異常痛苦。陳瑤見狀,頓時嚇壞了,手足無措地哭喊道:“爹,你別嚇女兒,女兒真的不是有意的,往常這樣的招式你都能輕鬆躲過去的。女兒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求求你了,爹你讓女兒看一下好嗎?”
驚慌失措的陳瑤,甚至將手中的劍都丟棄在一旁,完全沒有注意到,陳靖在注意到陳瑤丟棄劍的一瞬間,眼角突然流露出一絲狡黠。
“都已經多少次了,你還能被我騙到?”
只見,原本還面色痛苦的陳靖,突然笑着望向陳瑤,並且一刀揮向陳瑤。
“爹,你老是這樣演戲,難道就不累嗎?”
眼看馬上就要落敗的陳瑤,忽然在陳靖你面前笑了起來,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隨即陳靖看到,陳瑤有從腰間拔出一柄軟劍,擋住了這一刀。陳靖見狀,立馬抽刀爆退。
與陳瑤保持一段距離之後,陳靖笑道:“因爲爹喜歡看你爲爹着急的模樣啊。”
陳瑤笑着打趣陳靖道:“爹,女兒發現你的癖好好奇怪啊。”
陳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當然不會了解一個父親的心情,特別自己的女兒馬上就要離開自己的心情,你是不會懂的。”
“總之,先贏過我再說吧!”
陳靖一聲大喝,再次與陳瑤纏鬥在一起。兩人都是以最基本的招式在對戰,完全沒有利用自己的修爲的優勢。
陳瑤的劍招雖然靈動多變,但不管再怎麼變,陳靖都好像能夠看穿陳瑤的劍招一樣,每每都能壓制着陳瑤。
陳靖從容地應對着陳瑤的劍招,甚至還出言調笑道:“女兒,你還是跟之前一樣沒有什麼長進啊,你還是乖乖留在爹的身邊吧。”
“誰說女兒沒有長進,是女兒不想讓爹爹輸的太難看,既然爹爹這麼想看,那女兒自然要滿足你的要求咯。”
陳瑤銀鈴的笑聲傳來,原本還靈動多變的軟劍,忽然間多了一絲剛猛。出招之間柔中有剛剛中有柔,頓時讓劍招變得更加多變起來,也讓劍招變得不可預測。
而陳靖看不穿陳瑤的劍招之後,不到三個回合便很快敗陣下來。
“剛柔並濟,按照那人的說法,看來我今天是阻止不了你了。”
此時的陳靖看起來很是沮喪,神態看起來是那樣的失落,彷彿一瞬間老了許多。
陳瑤見到陳靖這樣的狀態,心中感到特別難受,連忙安慰道:“爹,你別這樣,女兒又不是不回來了。”
聞言,陳靖擡頭望了陳瑤一眼,搖着頭唉聲嘆氣,卻遲遲不語。
陳瑤見狀,心中更加難受起來,出言解釋道:“女兒已經兩年沒有陳水他們的消息,我肯定擔心他們,所以女兒說什麼也想出去看看。”
陳靖注視着陳瑤良久,哀嘆道:“你是出去看看,但父女連心啊,我又怎麼會感覺不到,你一旦走了,可能就把我這個爹徹底忘記了。”
“哎呀!爹,女兒不是你想得那種人。”
聞言,陳瑤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氣惱地直直跺腳。
“爹自然相信你,而且按照我與那個人的約定,現在理應放你離去,但爹就是捨不得你啊。”
陳靖不捨地望着陳瑤,忽然不知爲何,悲從心來,朝陳瑤訴說道:“你說你的孃親早去,而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離開之後,你讓我還怎麼活啊?”
聞言,陳瑤心中更加難受,甚至有些自責起來,但去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左右爲難之下,實在不知道怎麼辦的陳瑤,只好朝陳靖撒嬌道:“爹你別這樣啊,女兒就想出去看一看,要不了多久就回來好不好,你知道女兒最向着爹爹的。”
“可爹也知道你向着陳水啊。”
陳靖無奈地搖着頭,神情懊惱,說道:“你說爹這些年來,日防夜防,就是不明白這個陳水有什麼優點,能夠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陳瑤聞言,臉上忍不住浮現一抹羞澀,出言辯解道:“爹你在說什麼胡話,女兒對他真的沒有別的什麼想法,就是把他當成哥哥看待。”
陳靖長嘆一聲,道:“傻女兒,爹是過來人,又怎麼會看不出陳水在你心中的位置啊!你現在只是還有些懵懂,還沒有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罷了。”
陳瑤心中倍感冤枉,連忙辯解道:“可女兒只是將陳水當成哥哥看待,包括柱子他們也一樣。”
“陳水是爹當年撿回來的,我早就看出來陳水不簡單。”
陳靖語氣一頓,擔心道:“陳水這人我是看着長大的,說是我半個兒子也不爲過。但陳水從小就與一般的小孩子不同,爹能夠看得出,他心裡裝着事。雖然爹從來沒有問過,但爹感覺陳水對你來說,絕對不是那個能給你幸福的人。”
陳瑤見狀,實在有些崩潰,爲了不讓陳靖多想,連忙保證道:“爹,你能別說了嗎?女兒答應爹爹,以後嫁人絕對不嫁陳水還不行嗎?”
“真......”
陳靖聞言,眼神中頓時閃過一道喜色,甚至激動之下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良久,陳靖似乎做了某種重要的決定,他朝陳瑤說道:“爹知道,現在爹已經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攔着你。而且感情這事,一旦來了,是控制不住的。所以爹不需要你保證什麼,只希望將來不管面對什麼,你都要答應爹,一定要快快樂樂的。”
“爹!”
陳瑤聽了陳靖的話之後,忽然感覺心酸莫名,忍不住鼻子一酸,頓時紅了眼眶。
陳靖將陳瑤抱在懷裡,仰着頭不讓眼淚落下,笑着說道:“這是爹最後的請求,也是你孃的生前對你的期望,答應爹爹好嗎?”
“嗯。”
陳瑤此時已經徹底哽咽了,已經無法正常說話,只能一個勁地在陳靖懷裡點頭。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淚水卻一個勁得往外冒。
陳靖聞言,不留痕跡地擦去眼角的淚水,收拾一下情緒之後,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盒子,盒子爲木質,樸素無華但散發着一股淡淡異香。
“爹,這是什麼?”
陳瑤見狀,對陳靖突然拿出來的這個木盒很是疑惑,但是聞到木盒上的異香時,卻讓她的心感到無比的安寧。
“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是你娘在懷你的時候偶然撿到的。但上面的香味似乎有安胎的功效,所以就留下了。特別是你出生之後,哭的那叫一個大聲,但只要你娘把這個盒子放在你身邊時,你就會變得很乖巧。”
陳靖緩緩說着,臉上忽然多了一絲溫馨的笑意。
陳瑤好奇地接過木盒,有些感傷道:“所以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嗎?”
“是啊,或許這個盒子跟你有緣吧。”
陳靖感懷着,忽然發現陳瑤想要打開這個盒子,但不管陳瑤怎麼做,木盒始終紋絲不動。
見狀,陳靖忍不住笑道:“別試了,這盒子也不知道什麼什麼做的,刀劈不爛,鐵撬不開。當時我跟你娘試了很多辦法,都沒有將它打開。”
“可這裡面好像裝着什麼東西啊?”
陳瑤疑惑地望着陳靖,搖了搖木盒,頓時聽到木盒裡頭傳來細微地異響。
“這要等以後你打開了之後才知道。”
陳靖笑了笑,拍了拍陳瑤的後背,道:“走吧,出村吧,天黑之後路不好走。”
陳瑤聞言,猛然撲在陳靖的懷中,過了好久,這才離開陳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