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釷京城外,大軍蓄勢待發,就等蕭武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按照原定的計劃,奔赴各自的戰場。
這三日,在釷領之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在姜墨的帶領下,揪出了數百名敵國的探子,其次,在姜墨大動作的掩護下,隸屬於蕭武的王牌之師,分別在各行動中失去了蹤跡。
當然,敵軍肯定不會真的以爲,蕭武手下的絕對主力會真的玩起失蹤,那可是有好幾萬人的規模。
對於蕭武的動作,不管是衛軍的統帥穆麒也好,還是別國的統帥也好,他們對此早就習以爲常。
因爲他們很清楚,這些消失的主力會在大戰開始之時,就會如幽靈一般的出現,並且給他們致命的一擊。而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根據這些軍隊在消失之前所留下來的蛛絲馬跡,從而去判斷這些主力最終可能會出現在哪裡,以此來猜測蕭武在戰略上的改變。
可他們也沒辦法排除所掌握的這些訊息,只是蕭武故意給他們的透露出來的訊息,其目的就是爲了誤導他們。
還有陳水這個點也讓他們忌憚,但好在他們得到消息,在蕭武下達出兵命令的時候,陳水就站在蕭武身邊,看起來就好像真的準備留守釷京城一樣。
這無疑讓敵國的統帥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們還是擔心,蕭武會利用陳水這柄鋒利的利刃,給他們製造出一些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原本與蕭武同坐一輛馬車回釷京城的陳水,在回城之後,馬車上只有蕭武一人,而陳水早就沒了蹤影。
大軍行駛至各自的戰線需要一日的行程,蕭武所派出去的兩支軍隊,其規模幾乎是一樣,這無疑再一次加重了敵軍對蕭武佈局的判斷難度。
陳水的任務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那日蕭武所說的那樣,現在他正按照蕭武給他設定好的路線趕往寒關。
這一次深入敵後,雖然時間沒有那麼緊張嗎,但任務依舊很重。
“照這個速度,再有半日便能進入昌國了。”
半日後,陳水已經走完了一大半的路程,而寒關已經距離他不到兩百里路程,陳水拿出蕭武給他的地圖看了一眼後,便快速的朝着昌國飛奔而去。
兩個時辰之後,趕往寒關的大軍也快來到寒關城下。
而這時,從大軍的兩側突然有一隊人馬悄悄地混進大軍的隊伍之中。而這一幕,也被有心的昌國探子察覺,第一時間以飛鴿傳書的方式將消息傳回了昌國。
昌軍大營,主帥陶勳接到密報之後,直接拿着密報來到了主營。而主營裡面,有一位年輕人正坐在帥位上。
此人是昌國的太子昌世奇,此行是爲了代表昌王親征禹國。
“太子殿下,這是末將最新得到的密報,還請殿下過目。”
陶勳將密報轉交給昌世奇,便在一旁等待。
昌世奇看完密報之後,便直接朝陶勳問道:“陶將軍,此事以您對蕭武的瞭解,這支隊伍是那一支?”
“末將愚鈍,但至少可以斷定一點。”
陶勳話沒有說全,而是等到昌世奇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他的時候,他才繼續說道:“這支突然出現的隊伍,應該就是蕭武帳下的鐵桶營。”
昌世奇再問道:“哦?那將軍您對此事的看法?”
陶勳自信滿滿地說道:“殿下,鐵桶營擅長正面交鋒,是兩軍對壘的主力,這說明蕭武已經技窮,他的計劃並沒有變。我猜測,剩下的王牌會在我們開戰之際,奇襲包抄我們,在敵軍不明的情況下,既然他蕭武打算強攻我們,那我們只需要大軍壓境佯攻死守。等友軍傳來捷報,寒關的主力勢必會回防釷京,屆時,寒關不攻自破。”
昌世奇聽後,有些激動道:“將軍真是雄才,那我們趕緊將這一消息告知友軍。”
“殿下放心,末將這就去安排。”
陶勳說完便走出了營帳。
沒多時,陶勳便將所有事情安排妥當,並整頓大軍朝着寒關行軍而去。
但昌軍還沒有走多遠就有一位將軍一臉憤然地找上了陶勳,當他找上陶勳的時候, 昌國太子昌世奇正與陶勳請教一些問題。
這位將軍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在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並且性情火爆,簡單的朝着昌世奇行禮之後,便朝着陶勳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統帥,他們說禹國鎮守寒關的部隊中出現了鐵桶營的人,是也不是?”
陶勳被自己的部下當着昌世奇的面這般質問,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他怒斥道:“黎洛!這是你與本帥問話的語氣嗎?”
黎洛非但不服軟,依舊態度強硬,道:“統帥只需要告訴我是或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陶勳臉色鐵青,他甚至不敢去看昌世奇的表情,他心中已經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黎洛見狀,無奈之下直接說道:“統帥,蕭武的鐵桶營,不但擅長兩軍對陣,而且很擅長陣地防守,若是我軍後方遇襲,那一切都晚了,而且據現在的局勢,我更擔心這本來就是蕭武的計策,爲的就是誤導統帥您啊。”
陶勳忍無可忍,反問道:“黎洛,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策是嗎?”
黎洛聞言大驚,連忙辯解道:“黎洛不敢,但末將只是提出自己的擔心,希望統帥能夠三思。”
“末將?你也配自稱末將。黎洛,你雖然實力不錯,但你只是一個百夫長,而且這個百夫長還是我見你有幾分才華纔給你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陶勳徹底失去了耐心,完全不給黎洛半分說話的機會,話中處處帶着一絲侮辱和嘲笑。
陶勳再道:“還有,本帥與蕭武交手多年,蕭武這個人,我比你更瞭解,你有什麼資格來質疑我?”
黎洛辯解道:“統帥,我知道以我的資歷沒有資格質疑你,也知道您遠比我瞭解蕭武。但統帥,蕭武同樣也非常瞭解您啊,作爲一個軍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被蕭武牽着鼻子走。”
陶勳也知道黎洛話中有他的道理,一時間也有些無從反駁,但一想到昌世奇在一旁,此時若是失了臉面,那日後太子登上了王位,他還有何臉面待在昌國任職。
想到這裡,陶勳已然已經氣急敗壞了,他威脅道:“混賬,你再敢擾亂軍心,小心你連百夫長都沒得做。”
若是一般人,也許真的會知難而退,但誰知黎洛,非但不懼,反而大義凜然的模樣。
“只要能讓統帥三思,我這百夫長不做又如何?”
看到大義凜然的黎洛,陶勳心中頓時起了殺心,道:“滾!我念你也是爲了昌國,我可以不殺你。”
看到陶勳這般不聽自己勸阻,黎洛失望道:“既然統帥心意已決,我走就是。但統帥,我還有一言,當我軍兵臨城下之時,還請全力拿下寒關,若是圍而不攻,只會遂蕭武之願。”
黎洛說完是很瀟灑的走了,但陶勳卻覺得自己徹底輸了,一個連自己部下都管不好的統帥,也不知道昌世奇會如何看待自己。
“豈有此理,簡直氣死我了。”
陶勳望着黎洛的背影,暗自擰緊拳頭,心中的殺意已經在翻騰不休。
這時,看到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昌世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道:“這人這般放肆,你還要對他這般容忍,何不殺了好落得一個清淨?”
陶勳聞言,瞬間變了一個臉,笑着回答道:“回稟殿下,這黎洛雖只是一個無名之輩,但至少還有幾分才幹,加之大敵當前正是用人之際,若此時將他殺了,恐怕會引起軍心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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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世奇聞言,欽佩地朝陶勳行了一禮:“將軍遠見,我深感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