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疑慮

九璃盞之再續前緣

“什麼?!”

舞未央眼前猛地一黑,險些倒下去,上官寂連忙將她扶住,喝斥遲香道:“遲香!你胡說些什麼,師父是什麼人,豈能輕易被一個小丫頭打傷?再胡言亂語,小心將你關進幽水境裡去!”

遲香嚇得臉都白了,急急解釋道:“遲香所言句句屬實,無論如何,遲香也不敢拿長老來開玩笑啊。”

長樂聽得皺了皺眉,纖細指尖無意識地放在了棋盒蓋上,輕輕敲打着,若有所思地看着遲香,忽然眉一挑輕笑了起來,遲香被他笑得頭皮發麻,只聽淡淡涼薄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冷靜一點,把事情說清楚。”

遲香遲疑地點頭,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話說遲香將墨竹騙上云溪澗後,墨竹果然按照舞未央的計劃目睹了九位長老們用靈蛇巨蟒的精血修煉的過程,當即大怒地衝上去阻攔,遲香沒跟着她一起出去,只敢躲在玉石假山後面看着無塵長老怒極要殺墨竹,本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單單讓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是,墨竹被無塵長老一掌打飛到假山上,爬起來,雙眼忽然閃現出銀紫色的強烈光芒。

遲香躲在假山後捂着嘴嚇得不敢出聲,眼睜睜地看着墨竹幻出尖利冰芒,整個云溪澗被冰封住,無塵長老更是被她用銀紫色的光鞭打得鮮血淋漓,九位長老大驚失色地上前阻止,也被四掃的光鞭逼得連連後退。

那光鞭似乎有不同尋常的力量,打在身上不止是痛,還有自身修爲隨着血流出一併散去,她眼睜睜看着無塵長老一身修爲被廢,奄奄一息地倒在冰封了的泉面上,血潺潺流了一地,而那丫頭還完全不知節制,雙眼的銀紫光有愈發變盛的趨勢,到最後看起來幾乎是空洞的可怖。

遲香邊說還在邊冒冷汗,自然,在舞未央眼神的壓迫下,她沒敢提墨竹是被她帶上云溪澗的,只道是自己奉命到山上爲長樂採藥,結果撞見了墨竹鞭傷長老的事情,慌慌張張地跑下來報信了。

“爹爹!”舞未央聽到這裡再也裝不下去冷靜,推開上官寂飛奔着出去,上官寂隨即也快步跟了上去,明晃晃的珠簾還在撞擊,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

遲香頭皮發麻地頂着長樂似笑非笑的目光,在編謊話的時候她心裡就戰戰兢兢的,這種程度的謊言怕是騙不過宮主的眼睛,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遲香,擡頭看着我。”

遲香全身打顫地擡起頭來,撞到長樂眼底的涼薄冷冽,嚇得腿一軟,直直跪了下去。

舞未央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云溪澗,發現現場一片狼藉,鳳涅陽和其他幾位師尊已經趕到,想必是長老們傳信上來的,衆人圍在已經半死的無塵長老四周,鳳涅陽正在檢查他的傷勢。

舞未央觸到那冰面上流了一地的黑血,頓時嚇得倒抽一口冷氣,衝上去推開衆人,不敢去碰無塵身上的傷口,怕得全身發抖。

上官寂扶着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安慰道:“別擔心,有塢主在,長老不會有事的。”

舞未央呆呆地點頭,忽然看到站在人羣外面,一臉茫然無辜的墨竹正在旁觀,頓時火上心頭,跌跌撞撞地推開上官寂,衝到墨竹面前,抓住她的衣襟怒吼道:“就是你!墨竹,你竟敢傷我爹爹,我告訴你,我爹爹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我舞未央,定會拿你項上人頭,祭我蓬萊列仙!”

墨竹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對她的威脅並沒什麼反應,低頭整理自己被她抓皺的衣襟。

“夠了,未央,先把無塵長老帶回去再說吧。”鳳涅陽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墨竹,指令衆人將無塵帶下云溪澗,舞未央狠狠瞪了墨竹一眼,跟着衆人下去了,在場頓時只剩下鳳涅陽和墨竹,以及其他幾名弟子。

墨竹看着鳳涅陽走過來,有些無辜地抓了抓頭髮,“是我做的嗎?”

她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被無塵一掌打出去撞到假山上之後,自己的意識便混沌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直到鳳涅陽趕到一掌將她打開才清醒過來,現在她的肩膀還痛得發麻。

鳳涅陽斂眸看她,面色凝肅道:“墨竹,我現在真是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

一開始在花樓初遇,他還不覺得她有什麼問題,只當是一個在花樓賣唱的歌女,所以直到後來她吞了九璃盞,他還想可能只是偶然,替她說話幫她圓場,然而這一次,她剛剛那乍閃着銀紫色強光的雙眼,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她的身份與來歷。

墨竹有些生氣,理直氣壯道:“不是我非要來,是你把我拐來這裡的。”

如果不是這傢伙,她還在揚州城橫行鄉里到處給師父添亂呢,哪會出這麼多事。

鳳涅陽將視線移開,冷冷道:“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你早在吞下九璃盞之後,就被我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