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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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還未開口,一邊七海已經驚訝出聲,“竹兒姑娘?”

宮千竹淺笑,沒想過會在這裡碰上鳳連城和七海,這倒是讓她驚訝了下,上次她聽長樂說鳳連城命在旦夕,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

“你不是……”鳳連城對她的印象只有上次瓊海大戰,想起長樂對她十分關心,看着她的眼色微微冷了下。

她看了看被鳳連城掐住而呼吸困難臉色蒼白的紫凝,不由得擔心道:“那個,紫凝她沒有惡意,只是脾氣任性了點,請放了她吧。”

鳳連城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在場衆人,脣邊勾起一抹嘲諷,出言刺道:“什麼時候九歌與魔界有了交情,你不跟着你那個掌門師父,怎麼反倒與魔界之人在一起?”

“……”宮千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訕訕地看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在場衆人無不變了臉色,古逍遙勃然大怒,“你別太過分了!”

“算了,我沒事。”宮千竹勉強笑笑,拉住古逍遙的衣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生事端。

白芷擔心看她,“千竹……”

她笑笑,狀似不在意地坐了回去。白芷暗暗握緊拳,因爲她與墨子離之間的糾葛,他們都儘量不去提及,想不到竟然會被鳳連城就這樣揭露出來。

她皺眉瞪了一眼鳳連城,這才坐了下來,紫凝捂着脖子挪到他們身邊,吃了一個大虧,她自是不敢再惡語傷人,悻悻地坐到殷若歌身邊。

衆人大鬆一口氣,本以爲這是要打起來了,想不到幾位魔將倒還聽那姑娘的話,想必其身份不簡單。

只是七海心中仍有疑慮,不明白墨竹怎麼會和魔界之人在一起,坐在火堆前烤火的時候,還不時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洞裡只剩下一堆還散發着餘溫的焦炭,衆人已在洞中歇憩,雪山上孤冷的清月散着一圈圈冷冽的光輝,月光照進洞口,在地上投出淡淡的皎白。

鳳連城強忍着咳意,伸手將七海壓着他的衣角輕輕抽了出來,輕手輕腳地起身。

本已靠着洞壁淺眠的宮千竹聽見輕微的響聲,睜眼便看見鳳連城捂住嘴腳步踉蹌地走出山洞,不由得有些詫異。

這麼晚了,他這是要去哪裡?

見他腳步虛晃不穩,她想起他大傷未愈,怎麼也放心不下,披上狐裘便跟了出去。

鳳連城走上不遠處的一處斷崖,宮千竹跟在他後面不由得有些擔心地想,他該不會是想不開要尋短見吧?

鳳連城躬着身子扶住斷崖上的枯樹,劇烈的咳嗽聲終於不再壓抑地傳出,血如點點紅梅潑在雪地上,紅得觸目驚心。

宮千竹驚得捂住嘴,驚呼聲還是從指縫間傳出。

“誰?”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警覺,指間掐住一根纖長的繡花針,卻無力彈出去,癱軟地扶着樹跪了下去。

宮千竹連忙衝上去扶住他,“你沒事吧?”

“你……”他皺着眉頭,受不住地咳出兩口血。

宮千竹連忙解下身上的狐裘給他披上,一邊在心中慶幸自己跟了出來,這山上天寒地凍的,他身子本就不好,萬一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鳳連城無力地被她扶着,狐裘還殘留着她的體溫,冰冷的身體慢慢回溫。

“我扶你回山洞吧?”她試探着問,這崖上風大,他身子受不得寒。

鳳連城捂着嘴用力咳嗽,用力將她甩開,“你走開。”

宮千竹無奈,只好將他扶到樹下坐着,鳳連城沒力氣推開她,頭靠在樹幹上,長髮散亂地垂落下來。

她將他放到了樹下,轉身四處去撿雪地裡的枯木樹枝準備架火取暖,雪光月色下,白衣如夢似幻,懸崖上巨大的銀月映襯着她彎腰拾柴的纖細身影,那意境如同一幅渲染開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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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連城靠在樹幹上靜養調息,微睜開眼看着銀月下拾柴的身影,有一種恍然如夢的錯覺。很快頭一偏,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宮千竹抱了一堆枯枝回來,從懷中取出一張寫了符咒的符紙,輕輕唸了一句什麼,符紙便自動燃燒起來,她將它扔在枯枝柴堆上,熊熊大火很快燃起來。

幸好之前問白芷要了些符咒帶在身上,不然還真不知該怎麼生火,她在心中暗自慶幸道。

溫暖的火光照在臉上,鳳連城混亂夢囈着醒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火堆,枯枝燃燒發出輕微噼啪聲,他看了一會兒,凍僵的身子不自覺地往那邊靠了靠。

宮千竹正蹲在火堆前,手中拿着一根樹枝撥弄火堆,見他醒了,擡頭朝他笑,“現在不冷了吧?”

鳳連城沒說話,烤了會火,凍僵的手指漸漸能活動了,蒼白的臉上也多了一份血色。他的面容被火光照映得忽明忽暗,兀然問了一句,“你是叫竹兒吧?”

“嗯……嗯。”宮千竹被他突然開口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

“你也來這裡找長樂?”他淡淡的目光掃過她,憶起當日長樂擔心她出事的模樣,胸口有些發堵。

她剛一點頭,便觸到他冷淡的目光,有些訕然地拿着一頭燒焦的樹枝,“那個……我是來這裡找其他人的,他們和阿梨起了衝突,我怕他們出事。”

“你怎麼會和魔界之人在一塊?”他仔細地盯着她,雖然風姿若仙,但的的確確只是凡人之軀,能拜得墨子離爲師已是了不得,怎麼還和魔界扯上關係了。

宮千竹不知該怎麼答,只好悶着頭撥弄火堆,一言不發。

鳳連城苦笑着靠在樹幹上,“你好歹陪我說會話吧,我怕我睡過去,就醒不來了。”

宮千竹一怔,擡頭見他眼底悲涼,心中莫名一痛,手中樹枝不自覺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