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方小魚和姚佳已經站在了東街夜市入口，除卻她倆之外，還有一個人就是易祥天羽。
易祥天羽說想買牀新棉被，他一個男孩子不太懂這些，讓方小魚和姚佳幫着給他做一做參考。
她們從麪館出來時，還只有六點，離電影放映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挑牀棉被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不影響等下幫姚佳買髮卡，方小魚就乾脆同意了。
姚佳對易祥天羽感官挺好的，再加上易祥天羽又是請她們吃麪，又是給打出租車的，姚佳自然也沒意見。
夜市裡棉被有是有，不過都是從義烏批發來的便宜貨，裡面塞的不是棉花，而是劣質的棉絮，不保暖不說，而且特別髒，不衛生。
九十年代最是流行蓋鴨絨被，方小魚目光一轉，帶着人到了夜市一家叫月萍的牀上用品店。
這裡的東西經濟實惠，質量和大商場的差不多，價格卻是要便宜不少。
夢裡方小魚一家被趕出去住在東蓮河租房那會，陳秀英精神已經很不好了，一應的物件都是方小魚添置的。
雖然當時錢對方小魚來說是真是一分一釐扣着用的，很緊張。
但冬天蓋一牀保暖的被單已經是一家子簡單的奢求，所以當時方小魚還是狠狠心，花了二百多塊錢買了一牀鴨絨被。
“年輕人，你們找我家店買牀上用品那可是找對人家了。”老闆娘的聲音就跟破銅鑼似的，將方小魚從酸澀的記憶當中震回了現實當中。
看着面前中年發福的老闆娘，方小魚道，“我們要買一牀鴨絨被，一米五*一米八的，男孩子蓋的，被單也要一牀，花樣給我們挑素點的。二個枕，靠墊不要。”
老闆娘看着方小魚，塗着口紅的嘴咧大了去，“喲小姑娘，行啊，一說話，就知道你是在家裡做事的。我跟你說，我們家的鴨絨可是與商場同款質量的，保證不走毛，沒有異味，而且價格比商場要便宜不行。”
雖然站在她面前只是三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但方小魚行事說話，就打消了老闆娘開頭的顧慮，這麼簡單幹脆的，是誠心的買主。
方小魚嘴甜得很，“老闆娘，你家鴨絨質量我是放心的，不然我也不會帶朋友來了，你就給我拿幾牀被單出來，我挑挑花色就行了。”
這年頭誰不想聽好話，哪怕老闆做慣生意，見慣形形色色的人，自家的東西被客人說好，老闆娘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好，你這個小姑娘我喜歡，就衝你這話，等下買單時我給你算便宜點。我給你翻出來幾牀，你挑挑花色。”
老闆娘一看方小魚就是行家，也沒唬弄她，拿出來幾套純棉的，花樣也是簡單大方。
方小魚指着易祥天羽道，“老闆娘，真正的買主是我這個朋友，你給他瞧瞧，看他喜歡哪一款。”
易祥天羽一直目光深深地看着方小魚煞有介事與老闆娘交談着，被方小魚點名，這才挑了藍色圖案的牀單對老闆娘道，“就這牀單。”
老闆娘確實也沒有看她們是孩子就貴他們的錢，一牀鴨絨被加牀單開口要了280元價格。
老闆娘指着方小魚道，“這個價格我可是給你們了你們友情價，小姐妹來了，我也只給你們這個價，我這是看在這個小姑娘討喜的份上，你們可別還價了。”
這年頭誰買個東西，都喜歡讓一讓價格，不還價，買了東西回去睡覺都不踏實，感覺像是被宰了豬似的，不像後世價格都透明化了，不論菜市場還是店鋪，基本出的都是忍受良心價位，不給你討價還價了。
方小魚卻是嘻嘻一道，“既然您覺得我這麼討喜，那就送我們一個熱水袋吧。下次買牀上用品，我們還找你。”
慣會做生意的老闆娘遇上一臉笑的方小魚也無奈了，“小姑娘，我真是敗給你了，你咋知道我這兒有熱水袋呢？”
還不是憑着夢境知道的，方小魚微微一笑，“你店裡元旦不是買一送一，搞大促銷買鴨絨被送熱水袋嗎？我路過看過的唄。”
老闆娘信了，“得，小姑娘，送你，等你們結婚了，記得結婚時的牀上用品一定要上我店裡來買，保證最優的價格給你們，還送你們一尊觀音送子，祝你們早生貴子。”
老闆娘的目光在方小魚和易祥天羽面上來回看了幾眼，笑眯眯地說道。
方小魚立窘，恨不得拍自已幾巴掌，說什麼送熱水袋呢，這下拿磚頭砸自已腳了。
老闆娘拿熱水袋去了，方小魚也不想與她解釋，這種事越解釋越尷尬，只要易祥天羽不誤會就行了。
方小魚擡頭對易祥天羽道，“你別介意，生意人都亂說話。”
易祥天羽很有風度地擺了擺手。
姚佳的注意力早被店裡的幾個古色古色的中國結吸引住了，沒注意他們說什麼。
等到了老闆娘拿了原包裝的鴨絨被牀單，又給了熱水袋，要付錢時，易祥天羽拿着一張銀行卡尷尬了。
他在省城刷卡刷慣了，身邊沒帶多少現金，而紹市網銀沒聯網呢，不能刷卡消費。
於是，方小魚主動給他付了錢。
走出店門外，易祥天羽臉上還熱呼呼的，“麻煩你了，錢明天在體育見面，還你。”
方小魚無所謂的笑笑，剛要跟他告別，陪姚佳買髮卡呢。
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了過來，“天羽哥哥，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的。”
女孩子的聲音裡帶着滿滿的指責。
方小魚擡頭就看了滿臉怒容的歐陽笑笑和站在她身後影子裡的歐陽楚楚。
雲騰隊裡先是曲一鳴被抓，現在李娜又被關進了牢裡，曲昆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無心管理跳水隊，隊裡一下子亂的要命。
歐陽笑笑做了李娜嫡親弟子，自然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連帶着訓練水平也受了影響，歐陽笑笑這幾天就乾脆不練了。
晚上想出來散散心的，結果散心沒散成，居然看到了讓她如此剜心的一幕。
方小魚，又是方小魚。
徐厚浪，
易祥天羽。
爲什麼她喜歡的每一個男人，方小魚都要過來和她搶。
在夜市昏黃燈光下照射下，歐陽笑笑滿臉猙獰，眼睛裡噴出一團火來。
恨不得把方小魚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