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方浩情緒低沉地走出了市戒毒所,旁邊跟着陳倩倩,小丫頭一聲不吭,眼睛紅紅的。
“小倩,你媽媽算是把你全託付給我了,接下來大哥就要安排你的生活了。”方浩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
“大哥……大哥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都聽大哥的。”陳倩倩低頭用腳踢着地上的一塊石頭,語氣幽幽地道。
“嗨!開心點!你媽媽的病又不是治不好,等大哥賺到錢了就幫你想辦法!”方浩伸手揉揉她的頭髮。
“能治好嗎?”陳倩倩兩眼含淚擡頭看着方浩,“我媽媽的兩隻Ru房都沒了,又是癌症,還有那麼重的毒癮。我怕……”
她忽然哭了起來,“大哥,我怕一覺醒來媽媽就不在了……”
方浩心裡頓時酸酸的,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寬慰道:“傻丫頭,你平常的聰明勁兒都哪去了?這時候你要振作起來纔是對媽媽最好的支持啊!你要努力地學習和生活,讓她對你放心,對她的病情纔有幫助。再說你媽媽的病只是初期,只要她毒癮戒掉,下一步就能轉入正規醫院治療了,別想太多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我聽大哥的。”小丫頭收住哭聲,用手拉住方浩的大手。
“那好,咱們先搬家,我在濱海大學找了個教師宿舍,那兒的環境幽靜,明天我陪你去學校,幫你辦理就讀手續。”
陳倩倩點點頭,拉着方浩的大手,兩人低聲說着話,慢慢走出了戒毒所。
原來下午當方浩見到陳倩倩的媽媽後,纔對發生在這對母女身上的事情有了徹底的瞭解。
陳倩倩的媽媽名叫陳美麗,已經34歲的她看起來風韻猶存,如果不是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應該和紅妹的容貌差不多。
她慘痛的經歷讓方浩聽得又是痛心又是驚愕,大約15年以前,也就是她18歲的時候,貪戀富貴,不慎被四哥一夥騙入色情娛樂行業,結果給她偷下毒品,讓她染上了毒癮被控制起來。
那時的陳媽媽姿色出衆,18歲的她還是處女,四哥一夥負責給一些有權有勢的人提供未開苞的少女,賺取高昂的服務費,像陳媽媽這種如果被有錢的老闆賞識,包養爲情婦的話,起碼會給四哥一夥50萬的服務費,但前提是她必須要被調教得很出色才行。
這出色的定義是形體、容貌、談吐、氣質、情趣……很多的要求,甚至還要根據目標客戶的要求進行特殊培養。
結果染上毒癮的陳媽媽無力擺脫,被四哥一夥牢牢控制起來,隨同紅妹等一批選中的美貌少女一起接受培養,並在培養結束後接受各地富商的暗中挑選,她被一位姓彭的房地產老闆選中了。
但是這位彭老闆卻對陳媽媽的胸脯大小有些不滿意,他喜歡胸大的女人,而陳媽媽不能滿足他的要求,提出降低服務費,只支付10萬。
四哥一夥喪心病狂,安排陳媽媽去做了隆胸手術,把她的胸整到令彭老闆滿意的大小,最後把她以50萬的服務費包給了彭老闆做情婦。
那時的陳媽媽還幻想有富商臨幸是好事,只要伺候好他的話,就能擺脫四哥一夥,從此規規矩矩做良家婦女,所以並未採取避孕措施,被彭老闆一通玩弄,竟很快有了身孕。
哪知彭老闆只負責播種,不管收穫,他和四哥一夥有着秘密的協議,50萬是一年的服務費,一年後如果對女人感到厭倦的話,可以退回去,另行調換一個新鮮的,繼續玩。
所以當發現陳媽媽有了身孕後,就一腳把她踢回去,挺着大肚子的陳媽媽無奈回去找四哥,在生下倩倩後,由於不能擺脫毒癮的控制,只能繼續爲四哥工作,徹頭徹尾淪落成了一名職業妓女。
好在彭老闆跟她好的那一年裡,還是給了她一套房子,這母女倆纔不至於無處落腳,而陳媽媽淪落成妓女,也無臉回去找父母親戚,雙方早就斷絕了關係,這15年就混在濱海市的酒吧街,坐檯陪客人喝酒,偶爾出出臺。唯一的心願就是撫養好陳倩倩,讓她將來有個光明的未來,當媽的這輩子就算沒希望了。
哪知陳媽媽的命真不是一般的苦,當初的隆胸手術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健康危害,倩倩十歲的時候胸口開始發麻發痛,五年的時間兩隻Ru房就硬得像石頭一樣,裡面的劣質硅膠導致Ru房組織完全壞死,只能切除掉。
手術時又發現,她竟被劣質硅膠長期刺激得了癌症,賣了房子治病,陳媽媽一時想不開又開始吸毒,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四哥見她麻煩纏身,就給了她筆錢,一腳把她踢出去了。
背後四哥聯繫戒毒所,將她收容進去,明着是給她戒毒,其實是將她控制起來,免得四處亂跑別把一些事情到處亂說。
再往後,陳倩倩從孤兒院逃出來,心中懷着對四哥和那位彭老闆的仇恨,流落在社會上,直至遇見方浩。
這母女的經歷可謂悽慘無比,如果方浩不知道美盟背後乾的那些髒事,他肯定以爲這只是**滋生的社會醜惡現象,可聽了羅中尉分析的灰色時代理論後,心底明鏡一樣清楚,這社會的崩壞就是因爲四哥和高書記之流背後有着四大聯盟撐腰,打着爲聯盟賺錢的旗號,禍害無辜的普通老百姓。
多麼的骯髒!多麼的卑鄙啊!
想起這些,方浩忍不住一攥拳,氣得渾身都在哆嗦。
“大哥,別生氣了,四哥和彭老闆那些壞蛋我說什麼都要找他們算賬的!我發誓!”陳倩倩嬌聲說道,語氣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一雙眼睛熠熠發光。
“你才15歲,你現在的任務是該好好讀書!”方浩摸了摸她柔柔的頭髮,勸慰道,“你要出了事,我怎麼跟你媽媽交代啊!”
“不!媽媽給了大哥那個黃老闆的電話,他是專門給那些有錢老闆提供那種東西的,我見過他!媽媽以前沒少用過他給的那些怪東西,每次都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大哥你直接去找他我不放心,我得陪你一起去,他眼睛一眨我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真要是有事的話我還能提醒一下大哥的。”陳倩倩搖了搖頭,倔強地道。
方浩一愣,頓時苦笑起來,這個黃老闆和四哥是死對頭,屬於濱海市另一小撥黃賭毒的黑勢力,他以前是四哥的手下,扮演龜奴的身份,給尋花問柳的老闆們鞍前馬後,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不跟四哥幹了。
但是他對濱海,乃至全國一些喜好尋花問柳的富商們的信息掌握至深,如果真有那種逆天的神藥能讓老年富商們煥發第二春,陳媽媽估計一支賣上100萬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聽到方浩提起這個發財的機會,立刻給了他黃老闆的聯繫方式。
因爲陳媽媽對方浩一番觀察後,覺得這個年輕人可以信賴,所以把倩倩完全託付給他,假如方浩能發大財的話,對倩倩對她都是極大的好事,沒有理由不冒險幫一下。
就在方浩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聯繫黃老闆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拿起一看,是四哥打來的。
“喂?四哥嗎?”方浩接聽道。
“兄弟,你的新身份證已經做出來了,明晚你帶兩隻藥水過來,我在酒吧街的藍色月光等你。”四哥的聲音陰陰地響了起來。
“好的,四哥……”方浩剛想問藍色月光怎麼找,對方已經把電話給掛掉了。
“藍色月光我知道怎麼走,大哥我到時陪你過去看看。”陳倩倩耳朵尖得很,這時候大眼睛滴溜溜直打轉。
“不準去,我的事你以後別瞎摻和!”方浩輕輕敲了她腦殼一下,將臉一板,“走吧!跟我搬家去濱海大學,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兩人打了一輛車,向四哥安排的公寓開去。
方浩眉頭緊鎖,心情很是鬱悶,他在想:“四哥這個混蛋突然讓我送2支藥水過去,到底安得什麼心呢?總有種怪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