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酒吧街。
藍色月光酒吧一間私密包間內。
四哥打着赤膊,裸露出後背紋着的一條猙獰惡龍,胸前盤踞着的一隻斑斕猛虎,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開桌子上的塑料包裹,從中挑取些許白色粉末放入口中品嚐。
“噗”地一口吐出,四哥眼神不滿地看着斜對面坐着的人,責問道:“這次的貨品質怎麼這麼差?”
對面坐着的人一身便裝,赫然就是曾經帶隊去方浩家調查的姚警官,他臉上浮現出懊惱而又懼怕的神情,解釋道:“四哥,市裡的緝毒大隊長新換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陣子查得正緊,好幾個東家都暫時收手了,現在根本沒有好的貨源,就這點貨還是馬仔在我的關照下,好不容易運進來的呢!”
“媽的,老子每次給你那麼多錢,是白養你的嗎?”四哥從桌子下的抽屜裡抓起一沓人民幣,劈頭蓋臉地向他砸去,罵道:“再給你五萬塊錢,限你一個月內給我把路鋪平了!否則我要你好看!”
姚警官腦門被砸得通紅一道,眼淚都出來了,驚慌地跪倒哀求:“四哥,求您饒了我吧!我家裡有老有小,我要是出了事,全家都完了!四哥,我知道您背後有大靠山,出什麼事都不怕,可是我就不同了,您就別難爲我這個小角色了,求您了!”
四哥呼地一下站起,臉上的刀疤變得猙獰無比,將手裡的刀猛地抵到姚警官的脖子下,齜牙道:“你活膩歪了?亂說什麼!什麼大靠山?”
“是是,是我亂說,我該打!”姚警官啪啪猛扇自己臉蛋,嚇得渾身哆嗦。
“別打了!你的臉打腫了怎麼給我辦事?”四哥用刀背撥開姚警官的手掌,居高臨下地冷聲道:“鷂子,我最後跟你說一遍,當年是我安排你進的警局,這些年又是供你錢,又是安排案子給你破,保你升官!沒有我四哥,就沒有你今天的一切!”
“是是,多謝四哥這些年的關照,鷂子不敢忘記!”鷂子一臉唏噓地道謝,就差磕頭了。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乖乖聽我的話,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別的事情你別給我亂猜疑,真要有一天你翻船了,把我供出去就行了!懂嗎?”四哥用刀刃側面在他的臉上拍拍,刀刃的冰涼讓他猛打哆嗦。
“不敢啊四哥!要是鷂子哪天翻了船,肯定不會把四哥給供出去的!”鷂子臉色蒼白地喊道。
“哼!我剛跟你說的話又忘了?記住,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
“那好吧!”
四哥咧嘴一笑,臉上的刀疤可怕地扭曲了一下,頭也不回地單手往後一拋,刀刃足有一尺長的軍用匕首化作一道白光向後激射,篤的一聲牢牢釘在三米遠的房門上,剛好削斷了遮擋圓形窗口的一塊黑幔。
隨着它的飄落,露出外面鼎沸的人羣,正隨着激昂的音樂狂飲跳舞,沉悶而急促的鼓點傳了過來,將包間震得嗡嗡發顫。
“你看,那些人,爲什麼來這裡狂歡?”四哥摟着鷂子的脖子,用手指着窗口外面的人羣。
鷂子眨眨眼睛,恍然大悟道:“因爲我們有白貨。”
“沒錯!那些傢伙都是些有錢有勢的官二代、富二代,正是追求享受和刺激的年齡,白貨讓他們聚集過來,就好像蒼蠅聞到了臭肉的味道一樣!”四哥獰笑起來,“嘿嘿!所以只要掌握了白貨,就等於掌握了這羣蒼蠅的命根,也就等於掌握了這羣蒼蠅和他們背後巨大的財富、勢力!”
鷂子被四哥充滿誘惑的聲音鼓舞得兩眼放光,不住點頭,“沒錯!沒錯!”
“所以,白貨的買賣絕對不能斷!我要讓這裡成爲蒼蠅們聚集享樂的安樂窩,而你……就是幫我實現這個目標的關鍵……懂了嗎?兄弟你對我很重要!”
四哥拍了拍鷂子的肩膀,從桌子上抓過一瓶啤酒用大拇指一頂,砰的一聲脆響,瓶蓋飛了出去,將酒瓶放進鷂子的手裡,又自己開了一瓶跟他一碰。
“來,乾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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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四哥!”
鷂子激動得臉色發紅,仰脖咕咚咕咚將一瓶啤酒灌下肚。
四哥嘿嘿一笑,對於他的這種精神狀態很滿意,也對於自己軟硬兼施外加蠱惑的手段大爲得意,也仰脖飲盡啤酒。
兩人落座,四哥用手指着桌上白貨問道:“兄弟你說說,你有什麼辦法打開路子不?”
鷂子點點頭,神情又是亢奮又是古怪地顫聲道:“四哥,這事兒本來我不想說這麼早的,因爲時機還不夠成熟。不過既然您對我這麼信任,那我就冒失地先說一下,咱們的白貨也許會有新的貨源了,而且是一種新式產品。”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四哥瞪大了眼珠子,一臉驚愕。
“嘿嘿……您先看看這個。”鷂子一臉神秘地掏出一張光盤,放入包廂內的DVD播放器中。
很快電視上顯示出一個貨倉的景象,一大羣超市員工正在圍觀一名20歲左右的年輕人,就見他單手抓起一袋袋麪粉,又急又快地往好幾米高的麪粉堆上拋送,一連持續了十幾分鐘速度竟未減弱,猶如一名力大無窮的雜耍演員。
“方浩?怎麼是他?”四哥驚訝地叫了起來,隨即搖頭:“不對,他怎麼會有這麼大力氣?這爆發力都和我差不多了!”
“嘿嘿……四哥,您再看看這個。”鷂子又掏出一個塑封袋放在桌上。
四哥猶疑地打開來,從裡面掏出一樣東西,頓時瞪大了眼珠子。
這竟然是一個用過的一次性注射器,裡面還殘留了一點淡黃色的液體。
“難道你的意思是……這注射器跟方浩的表現有關?”四哥看着鷂子皺眉問道。
“沒錯!”鷂子笑着點點頭,“城南超市的倉儲主管給我提供的錄像。正好四哥你不是讓我關注一下方浩嗎?所以我就去他的房間裡搜查了一下,結果在外面的垃圾桶裡找到了這個。雖然還不能確認這是否是一種新式的白貨,但是錄像中這小子的表現實在是令人驚奇啊!不由得我不懷疑。”
“好!幹得不錯!”四哥拍拍鷂子的肩頭,思忖一下道:“方浩這小子確實有些奇怪,據我瞭解他得了一種怪病,渾身肌肉逐漸無力,頂多能活兩年,換成平常人早就回家去等死了,可是他還他媽在這裡囂張,就在前幾天還……”
猛地打住話頭,他灌了口啤酒續道:“所以我想,他是不是暗地裡用什麼藥物治病,而這種藥物會給他帶來亢奮,比白貨的效果還要明顯?”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鷂子喝了口啤酒贊同道。
“嗯,是不是這樣只要試一下就知道了。”在鷂子驚詫的目光中,四哥竟然把注射器的針頭猛地插入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將殘留的液體都推射了進去。
“四哥!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鷂子急忙問道。
“嘿!方浩那小子都敢用,我還怕什麼?這麼一丁點液體,死不了人!”四哥用手一拍光光的禿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兩眼射出陰邪的光芒,非常地期待。
就在此時,外面嘈雜的聲音忽然靜了下來,過了片刻,清亮婉轉的歌聲油然響起,人羣頓時爆發熱烈地掌聲。
屋內二人的注意力頓時被外面的歌聲所吸引,四哥抓起遙控器按了一下,電視畫面立時切換到此刻舞臺上的景象,就見一位白裙飄飄的絕美女生正亭亭玉立在那裡,雙手捧着麥克風縱聲高歌——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爲什麼流浪?”
“流浪遠方……流浪……”
……
歌聲憂鬱而空靈,令人沉醉心酸。
這女生如果被方浩見到,一定會驚訝地叫起來,因爲她就是秦小月。
“這妞兒……好漂亮啊!聲音也美!”鷂子色迷迷地舔了一下嘴脣,問道:“四哥,這妞是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啊!四哥是不是已經……嘿嘿!”
“呵呵,這妞你就別惦記了,她不是你我能消受得起的!這外面的富二代、官二代爲她着迷的可有大把人,留着她還有更大的用處。”
“明白。”鷂子戀戀不捨地嚥了口口水,惋惜地道:“這妞真是極品啊!要是能跟她睡一覺,就算立刻死了都值啊!”
“哈哈!瞧你那點出息吧!”四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跟着我好好幹,以後有的是美女給你享受。對了,城東那片老樓房的拆遷令下來了,到時少不了會有些拆遷戶去局子裡鬧,你幫着給壓一壓,這是彭總的地產項目,你得給配合一下。”
“就是方浩租住的那片老樓房嗎?”
“是的,就是那裡。”
“哦,那應該沒問題,那是我的轄區範圍,住戶基本都是造船廠的退休或下崗職工,貪財怕事,好對付得很。”
“那也得小心,再出現拆遷戶集體鬧事的情形,對彭總的項目影響可不好。”
“放心吧!我做兩手準備,按以前的方法辦,沒問題的。”
四哥滿意地點點頭。
鷂子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四哥你原來給我的命令是監視方浩,想法把他給趕出本市,可現在在他身上發現了新型白貨,你看接下來怎麼辦?”
“先不要動他,繼續保持監視,有關他一切動向都要隨時向我彙報,等待我接下來的指示。”
“明白了。”
“嗯?”四哥渾身肌肉猛地繃緊,**的肌膚一下變得火紅,興奮地嘀咕一聲:“開始了!勁兒……勁兒好大啊!”
“噢!”四哥忽然從沙發上一下跳起,**的肌膚下面不停地涌動,似有無數的小蟲子在拼命地鑽來鑽去,雙眼瞪得極圓,臉上的刀疤鮮紅得似乎要滲出血來。
“啊!啊!啊!”他忽然痛苦地仰頭狂叫,全身的肌肉暴漲,血管一條條凸顯出來,一拳向着身前的茶几砸去。
“噗咔”一聲,足有一釐米厚的桌面竟然一下斷裂,桌上擺放的啤酒瓶和雜物四下飛濺,乒乒乓乓響個不停。
鷂子嚇得身子往旁邊一縮,瞪着驚恐的眼睛看着四哥:“四哥,你……你不要緊吧?”
“喔……”四哥長長地呻吟一聲,聲音從喉嚨深處擠了出來,“這種感覺真是爽啊!這白貨……這白貨一定要給我搞來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