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季濤將楚俊昊叫到跟前,說道:“以你的修爲,本是成不了精英弟子的。但是,考慮到你靈根和肉體的特殊性,我跟總堂主商議過後,決定破例收你爲劍堂精英弟子。”
楚俊昊連忙拜謝,季濤接着說道:“精英弟子是可以參加仙盟大會的,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與那李天鴻之間的恩怨,非得分個你死我活才能了結嗎?你們二人都是宗門不錯的弟子,不到情非得已,我們不願看到你們以命相搏。”
楚俊昊堅定無比的說道:“多謝堂主和總堂主的厚愛。只是父母大仇,做孩兒的不可不報。我自會光明正大的與他做過了斷,不會連累堂主和宗門。倘若不幸落敗,死則死矣,我也絕不後悔。”
季濤見他心意堅決,也不好再勸,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便多說。這件劍堂弟子衣袍你拿去穿上吧,明天代表劍堂和大家一起去仙盟大會吧。
李天鴻已於數天之前跟隨忌機道人提前去了臥龍城,他當然也會參加大會的鬥法比試。如果你能順利通過前面兩關,在第三關時自然會與他對上。到時候就看你們各自的造化了。
正如你所說,若是不幸輸了,死了也就死了,我劍堂也就只是損失一名籍籍無名的弟子。但是,倘若你僥倖勝了,恐怕八方堂你也無法待得下去。你可明白?”
楚俊昊自然明白他所說,李天鴻的師傅忌機道人便是第一個不會放過自己的人。而秦湘林與李天鴻結仇,卻遭到暗堂派出的殺手伏擊。顯然李天鴻在宗門內頗有些人緣,倘若自己殺了他,他的那些朋友也會找自己報仇。無論如何,自己是沒辦法安穩的待在八方堂了,不想提心吊膽的生活,也只有離開八方堂,找一處隱蔽地方躲藏起來。
想通這一切,楚俊昊感激道:“多謝堂主指點,倘若我大仇得報僥倖不死,將來一定報答您的恩情。”
季濤一甩手,說道:“說來慚愧,我們也只數面之緣,何談恩情?見你劍法招數頗爲不凡,想必也是得自名家指點。如此,你我以無師徒緣分。我只希望將來你出人頭地,不可忘了身爲八方堂劍堂弟子的身份。哎……說這麼多後話也是無用,我且先試試你的修爲如何。若是與李天鴻差得遠了,也沒有必要讓你去白白送死。”
說罷,袖袍揮舞直接卷着楚俊昊出了八方城,來到了城外一處無人山谷之中。放開楚俊昊,說道:“你全力向我進攻,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到底有沒有可能躍階殺人。”
楚俊昊點頭應是,心中盤算着該如何攻擊。只聽季濤再次說道:“放手攻擊吧,你是不可能傷到我的。”
楚俊昊深呼一口氣,登時全身膨脹一圈,皮、肉、肌迅速達到最強狀態,血液沸騰,四肢上泛起隱隱寒光,周身靈氣環繞。
刷!取下寶劍,靈氣灌入其中,攝魂奪魄式悄無聲息運轉開來,蕩起層層無形波光。緊接着一式破浪一式撩雲,兩式劍招的靈氣劍光成十字攜颶風,緊隨劍氣波光之後,向季濤席捲而去。更是一蹬地面,身體如離弦之劍,猛的躍到半空,全身上下瀰漫着浩瀚的“青峰”劍意,高舉寶劍轟然砸落。
季濤頗爲驚訝,心中暗道:“很不錯的煉體功法!嗯?無形的音波功嗎?似乎不完全像……嗯,這兩式劍招封鎖範圍更廣,更是揉合了對風的領悟能力,難道是那一次頓悟時領悟到的?咦,將我的‘青峰’也學了幾分樣子。不錯,眨眼間就使出了四招。但是想要勝過李天鴻卻是差了點。”瞬間在腦海中將楚俊昊的招數分析了一遍,袖袍輕輕揮舞,很隨意就化解點了楚俊昊所有的招式。
“怎麼?就只有這點能耐?”季濤一邊說一邊隨手緊逼楚俊昊,迫使他使出全力來應付。
深夜,楚俊昊累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用盡全身解數,丹田氣海消耗一空,盡然連季濤的衣角都未能碰到。
季濤丟給他一顆丹藥,說道:“這是一顆神行丹,能將一個人的速度提升十倍,能維持半個時辰。你若僥倖勝了,就逃命去吧。等到某一天,你道法大成,有能力確保自己安全時,回不回八方堂你就自己抉擇吧。但是,我希望你記住,八方堂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你的本命牌我會留着,直到你身死道消。記住,以後在外行走,遇到八方堂弟子有危難,能出手相救時還請相救一二。你我皆修煉的是劍道,我希望你能記住。劍者,剛正不阿、寧折不彎!我希望你手中之劍,是正義之劍!是勇敢之劍!是能護天下安寧之劍!是保百姓安居樂業之劍!”
楚俊昊打坐恢復之後,被季濤直接送回了住處。
窗外繁星點點,楚俊昊久久無法入睡,也完全無法靜心修煉。腦海中,自己短短的十八年人生經歷來回浮現。爹孃、錢文婷、師傅,還有楊曉沫的身影來回在腦海中閃現。爹孃和錢文婷的仇,師傅究竟去了哪裡?還有師傅的囑託,以及曉沫過得好不好?若是報仇成功了,該如何從忌機道人手中逃脫?劍堂堂主季濤的恩情,還有易風以及秦湘林等等。
將納戒內的所有靈草以及一部分靈石分出來單獨裝好。拿出《九轉金丹術》反覆翻看了幾遍,反覆背誦三次。無一字之差後,取出父親的劍經,將貼在書最後的那張簡易地圖撕了下來。又取出《陀羅尼咒》和《鯨吞大法》,想了想決定將前者交給阿樂,以她輔助類型的功法配合咒法用來牽制對手是最好不過的。至於《鯨吞大法》,既是邪功,又不完善,棄之可惜,便暫且自己留着。
做完這一切,取過寶劍,扭動劍柄,取出了藏在其中的寶劍。爹孃臨終遺物,唯獨只剩下這一把劍了。拿了塊白色絲帕,拔劍出鞘,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自己能否得報大仇,還要靠它了。
明日一去,若是報仇成功,人生路漫漫,自己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