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你殺人!”
“你敢殺人!”
商因死後,武府的弟子頓時都愣住了,只見高個子的李洛緩緩鬆開手,那具屍體便是無力倒下,啪嗒一聲,垂落到了地上。
李洛身上更是被濺的全部都是血!
“我今天不想殺人,我只想做一件事,你們不要擋我,最好不要!”
李洛看着所有人道:“給我滾開,否則,殺無赦!”
隨即,他帶着蘇銘等人,便是朝着亂葬崗上走去,那羣武府弟子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甚至沒有人敢說話,在他們眼裡,李洛這一夥人簡直就是劊子手!
“殺戮一脈的都是瘋子,要不怎麼說是亂臣賊子呢!”
“可不是麼,你看他多瘋,今天一來武府,就殺了兩個人了……”
李洛停下了腳步,“誰在說話?”
“快跑啊,這羣劊子手,已經瘋了啊……”武府的弟子頓時瘋狂的跑開,但這些人見李洛等人沒有動手的打算,於是站在不遠處對着他們的背影,狠毒的大聲道:“你們這羣亂臣賊子,你們這羣廢物,等着,我們去叫人!”
“肯定要把你們這羣廢物打的跪地求饒,哈哈,讓你們知道知道我們重劍一脈的厲害!”
武府弟子用手狠毒的指了指李洛等人,於是朝着武府內快速跑去。
“大師兄,我去宰了他們!”
鍾離突然道。
“不必了,風雨欲來風滿樓,我等着他們叫人!”李洛冷冷道。
而李洛和鍾離兩人這樣的舉動,不得不說,對蘇銘、穆羅以及牛小蠻三人的心理衝擊力,都是極其之大的!
殺人啊!
說殺就殺!
但他們殺得對還是錯,蘇銘三人心裡都是有着一杆秤的!
該殺!
“你們三個,有一天,也會成爲大師兄……”李洛突然道,“知道爲什麼?”
蘇銘三個人都沉默了。
鍾離目光有着恨意,輕吸了一口氣,仰天道:“我們都會有死的那一天,而自從成爲了殺戮一脈的弟子,我就對活着兩個字,沒有了一點點的想法。”
“你們要知道,殺戮一脈的弟子,終其一生,就只有一個目標,迎回那些慘死在重劍一脈手中師兄弟們的身體!”
“讓他們得以安葬,並洗刷掉亂臣賊子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是我們一生的責任,而爲了這個目標,我是可以去死的!”
蘇銘三個人再次沉默了。
他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鍾離和李洛二人心中的信念,這是那種誓死無生的戰鬥信仰!
此時,天色忽然昏暗了下來,九天之上,電龍遊走,黑雷咆哮!
空氣中迅速的悶熱了起來,這種驟變性的情況,無不昭示了一種情況,雨快來了。
而且,這絕不是小雨的跡象!
是暴雨要來。
看到這一幕,鍾離突然間道:“大師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嗯!走,我們先上去,山上有草,到了以後,我們還得快速拔草編草蓆!”
李洛擡頭也看了一眼天,聲音低沉。
一行人迅速的往亂葬崗上衝,因爲空氣越來越悶熱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這雨一定是會降落下來的,而那一刻,就是亂葬崗上五百七十九具師兄弟被曝屍荒野!
這絕對不可以容忍!
當他們衝到山頂上的時候,卻忽然間停下了。
李洛面色陰沉,鍾離也是神情冷了下來,蘇銘三人卻是一副不解,但當隊伍徹底停下後,這停下的原因,便是去亂葬崗的必經之路上,站着一個人。
這是一個穿着青色袍子的人。
他看上去非常年輕,年紀肯定是比蘇銘是要大的,但不會大幾歲,而他的年紀,是比大師兄李洛要小那麼一點的。
他皮膚白皙,看上去養尊處優慣了,有一種高傲至極的神采,目中是有着冷漠和不屑的,而這樣的人,頭髮卻是全部都白了,是一個典型的少年白髮的人。
他身上是沒有修爲氣息的,在李洛蘇銘等人眼裡,這就是個凡人,但這裡是不可能出現凡人的,那麼就只剩下了一個原因,這個人比他們強,而且,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但也有一個糟糕的消息,這個人看他們的目光是很冷漠,這是一個敵人,而他的手裡是有着一把刀的,這是一個要殺他們的敵人。
看見這個人後,李洛和鍾離都沉默了,李洛突然間道:“我真沒想到,連你都出關了!”
“呵呵,你這一路風塵僕僕的,來到我重劍一脈參加葬禮,我能不出關嗎?”
“怎麼說,你李洛都是殺戮一脈,這一代的大師兄嘛!”
“給你個面子嘛!”
這個青年笑了笑,隨即有些神經質的擡了頭,看向了天空,嗯,打雷閃電,快要下暴雨了嘛!
快要……下暴雨了啊。
青年目光陰沉,神經質般的笑道:“我看這暴雨將會非常大,嗯,五十年來最大的一次雨我都認爲非常可能!”
呀呀呀!
“五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雨啊,那是不是可以把這裡的亂臣賊子,屍體衝的七零八落啊,讓他們這些亂臣賊子,死在這裡也不行,靈魂還得被囚禁在裡面,受生生世世風颳雨淋之苦,這風要大,這雨要爆,這樣纔算是懲罰嘛!”
“才能讓我江東武府,徹底的變成一言堂!”
青年低下了頭,隨即目光非常瘋狂:“李洛,你今天必死!我既然出關,就不能兩手空空的再回去,我若回去,必須要殺你,取你狗命!”
“你們殺戮一脈的人,我今天只殺你一個帶頭的,其餘人,我自會留他們一命,慢慢殺!不然的話,半年後的亂葬崗之戰,你們殺戮一脈死完了,沒人來迎戰,那就沒意思了嘛!”
“你們這些剛加入的亂臣賊子,是不是覺得一下變成內門弟子很開心啊,一羣小地方的螻蟻,剛進來我武府就變成內門弟子,肯定會開心吧……不過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你們這內門弟子的身份,只能持續半年,因爲半年後,你們都會死!”
“當然你們可以苟活一年,不過那樣的話,你們就會生不如死!最後,你們會忍不住來這裡,想要找回尊嚴和麪子,但那樣,死的更快,哈哈哈!”
青年神經質的看向了他們,摸了摸手裡的刀,低聲道:“我是個刀客,自然是一個愛刀的人,而這把刀,更是我的愛刀。我的愛刀,輕易是不出鞘的,它,出鞘就要見血,而它今天心情很不好,和它的主人心情一樣不好,它今天,出鞘要見的血,絕對不是一般人的血!”
“你,殺戮一脈大師兄,是吧!我今天,就要你死!”
青年道:“爲了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大師兄怎麼死的,死在誰手裡,我是有必要告訴你們的!”
“重劍一脈,大師兄,燕無歸!”
突然間,他刀動了,而下一刻,李洛就僵直到了原地,他連動都沒有動,額頭上就流下了血,很多血,血變成一條直線,從他眉心中線的位置流了下來,很快流到了他的鼻子那裡,再然後就流了下去。
一刀劈開了李洛的身體,這是刀氣貫體!
燕無歸摸了摸手裡的刀,看見它沒有沾染血,不禁點了點頭,有些自豪的道:“你是玄品兵器啊,果然不是那樣垃圾黃級兵器可比!殺人不沾血的,很好,很不錯!”
李洛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看了下手裡,看見都是血,腥味非常重的血,都是自己的血!
他突然間道:“你變得比去年更強了。”
“是嗎?!我重劍一脈佔據了這整個武府的資源,我又吃了這武府這麼多資源,我不強起來,就不正常了,所以,很正常吧。”
燕無歸笑了笑,殘忍的看向了鍾離他們,“你們的大師兄已經死了。”
李洛身體動也不能動,他自然知道燕無歸這是什麼意思,頓時有些心痛,有些悲涼道:“我死前,也看不出你的修爲,能告訴我,你到底修煉到什麼境界了嗎?”
境界?
燕無歸笑了笑,“你看不出來就對了,以你區區氣變境二變的修爲,肯定是看不出來我的修爲啊,因爲我已經五變了。”
“五變!”李洛很震驚,“二十歲的氣變境五變,你若到三十歲,那豈不是紫府境!”
“呵呵,是的!”燕無歸道,“所以我常說,你們殺戮一脈的人,不僅僅是執迷不悟,還是亂臣賊子,所以都該死,你們的修煉體系完全就是錯誤的,是南轅北轍的,但你們非要認爲自己是對的。”
“不對,你們只是佔據了資源,我能感覺到,你的修爲裡,有很多很多的藥力!”
李洛突然間道。
“廢話太多了。”燕無歸冷喝道,只見的李洛的身體,就這樣直挺挺的倒下了,他眼裡是有着恨意的,死前都沒有衝上亂葬崗。
“哎呦,不好意思,我沒看見,已經下暴雨了。”
燕無歸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呀,我就想和你們大師兄嘮嘮嗑,誰知道他被我一刀就砍死了呢,不過也沒什麼意思啊,畢竟他太垃圾了,還有,你們殺戮一脈真的都很垃圾!”
他笑了笑,“你們是不是很想動手,給你們大師兄報仇!不過你們最好取消這個想法,因爲我不想把你們趕盡殺絕,最起碼,今天我不想殺光你們。”
“因爲我要玩一場遊戲,玩一場獵殺遊戲,這場遊戲,我看再過半年就很好玩,到時候所有人都會來亂葬崗,看你們殺戮一脈,是如何迎回你們的師兄弟屍體的!”
“哈哈哈!不過這個願望,恐怕你們是實現不了了,今年你們恐怕都會死。因爲,我們重劍一脈已經沒有了太大的興趣了,我們要在半年後徹底的解決你們!”
燕無歸說完就走了。
牛小蠻突然間有些衝動,要衝上去打他,蘇銘爆喝道:“小蠻,回來!”
牛小蠻無法忍受這燕無歸的裝比,憤怒道:“蘇哥,難道我們就看見這個煞筆裝比?”
“你衝上去能幹什麼?”蘇銘雖然剛加入殺戮一脈,還是個小師弟,而場上還有鍾離這個二師姐,不過現在她已經是大師姐了。
蘇銘走上前一步,站了出來道:“我們現在報仇沒有用,我們打不過他!我們如果非要衝上去,他會殺光我們。而這樣,就對不起大師兄做出的犧牲了。”
“我們不要忘記,大師兄和二師姐爲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裡,是爲了我們亂葬崗上的師兄弟們!”
蘇銘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突然間情緒激動,他眼眶裡有着眼淚在打轉,下一秒豆大的淚珠就滾落了下來,他抱起了大師兄的身體,鼻子有些發酸的抱着他,朝着亂葬崗上衝了過去。
他一路衝,一路哭,而這個時候,暴雨已經落下來了,這雨就好像天上有無數人,拿着大盆子朝下面潑水,剛悶熱的空氣,已經變成了非常冰冷的了。
天色也變得昏暗,只有偶爾的雷電,將天地照亮,亂葬崗上,更是狂風怒號,數百具屍體就那樣掛在木架上,被狂風吹着,被暴雨打着,他們都閉着眼睛,而身體都已經發泡的淤青!
由於他們雖然死了,但被重劍一脈用秘法控制了靈魂,綁縛在這裡,所以他們的身體是不會腐爛的,而他們的靈魂雖然被囚禁,但也已經死了,或許只有潛意識能感知到這樣的痛苦!
蘇銘抱着大師兄李洛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他擡頭環顧四周,只見這上面掛着的一具具屍體,都是那樣的悲涼與悽慘,而這就是他們重劍一脈的師兄弟!
蘇銘噗通一聲,跪在了那裡,他眼裡流下的淚水,時時刻刻都是被暴雨沖刷着,他拼命的在地上刨着坑,他的血魔劍已經出鞘了,他拿着這把劍,在地上瘋狂的挖着坑。
暴雨沖刷着,他拿着劍飛快的刨着,但暴雨和泥土混合,變成了泥水,將他挖好的坑飛快的填滿着,蘇銘一遍遍的挖着,但每一次快要挖好的時候,暴雨就沖毀了他挖好的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