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
曾幾何時,這是蘇銘心中永遠的痛,在當年的那一戰……他蘇銘,沒有能保護好自己所心愛的那些女人,更沒有能保護好自己甘願用生命守護的兄弟們……
這還不算……還有江東域的那些百姓們,他也沒有守護好!
愧爲修真者!
愧爲江東鐵騎!
就算是時隔多年以後,蘇銘也時常會在噩夢之中醒來,他甚至都會顫抖,他的臉色是那樣的慘白,而他的嘴脣更是會發青甚至於發紫!
“不要……”蘇銘低下了頭,許久,當他的頭再度擡起的時候,他雙眼之中,便是無窮無盡的通紅,“這一次,我不要再讓這些事情發生……否則,我不是蘇銘……”
他的拳頭緊緊的攥緊,隨後這漫天風塵黃沙之中,只能看見馬蹄迅速蹄奔之後,那向後揚起的沙塵了……
轉眼間,在這十萬大山的入口,還有誰能看見蘇銘的背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很久很久,那漫天的黃沙終於是停止了下來,在那黃昏落日之下,十萬大山的一處山脊之上,蘇銘騎在馬上,看見了第一個人。
是的,他進入十萬大山之後,所遇到的第一個人。
只見的那個人是一個青年人,只是那個人的嘴角之上,是有着刀疤的,那人的眼眸之中更是一片的漠然,他的嘴角之上帶着些許的戲謔之意。
“氣變境?!”那男子笑了笑。
“是!”蘇銘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
“你來這裡做什麼?!”男子繼續問。
“殺人。”蘇銘道。
“哈哈哈哈!你一個氣變境,來這裡殺什麼人?!”男子搖了搖頭,“這裡沒有人,你回去吧!”
這裡沒有人!
這句話的意思是很複雜的,蘇銘聽着聽着,眼神之中驀然間有着三分寒意,突然間的升起。
“怎麼了?!聽不懂我說的話嗎?!”男子擺了擺手,把頭轉向了另一邊,而他本來就是在這石頭背上睡着的,他嘴裡還含着一根草嚼着。
蘇銘道:“聽不懂。”
“你聽不懂?!”男子沉默了一下後,瞬間轉了過去,嘴角之上便都是掛着殘忍的笑意,眼睛更是緊緊的眯了起來:“你說你聽不懂是嗎?!”
“是!”蘇銘點了點頭,“就這麼一句話,你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男子嘴角之上的那種殘忍笑意越來越濃烈。
“呵呵。”蘇銘笑了笑,“是墳墓。”
墳墓!
“你知道你還要來。”男子冷笑。
“又不是我的!”蘇銘搖了搖頭。
“你在找死!”男子突然間翻身而起,右手一招,便是從那看不見的地方,取來了一把刀,那刀是一把大刀,上面更是有着九個連環,這男子更是體型猛地膨脹了開來,他的身材,一節一節的長高長壯着,那膨脹着甚至要爆炸的肌肉,更是毫不掩飾的告訴世人,自己絕不是什麼平凡之人!
他的眼角,更是從人類的眼睛,一下子變成了半月形的眼睛,那眼裡的瞳孔更不是黑色的,而是紫色的。
紫色的瞳孔!
他不是人!
他是妖!
“我叫奎狼!是這十萬大山的鎮守者!我本來不想殺你的,知道嗎?!是你自己上門的……而且,我這個人一向仁慈,可是你自己居然是自尋死路,還三番五次的蹬鼻子上臉,你這種人……我不想留了,知道嗎?!”
奎狼冷笑着,而他嘴角之上的那種殘忍笑意,更是越來越強烈。
“你留着我?!”蘇銘笑了笑,“你明明是不敢動手,爲何要說出這番大義凜然,顯得你多有本事一樣的話。”
奎狼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了下來。
“你這傢伙什麼意思!”奎狼怒吼着。
“我沒有什麼意思。”蘇銘明明白白的看着他:“只是很單純的看不起你而已。”
“單純……看不起我……”奎狼回味着這句話,眼神極其之冷:“你也配嗎?!”
“配不配,那不是用嘴說出來的,懂我的意思嗎?!”
蘇銘冷笑了下。
而蘇銘的這種笑容,更是一瞬間好像惹怒了奎狼一般:“你這傢伙,既然要死,就死來!”
他猛地一張手,頓時這片山地之間,有着一道無比狂猛的冷風直接是毫不留情的衝擊了過來,而那些狂風驟雨,直接是非常兇猛洶涌的撲面而來,一瞬間的竟然形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暴風團,朝着蘇銘的後背狠狠的貫穿而來!
蘇銘更是怒喝道:“我在馬上殺你!”
剎那之間,蘇銘和那坐騎戰馬便是一瞬間的騰空而起,他的手上更是出現了一把劍!
那劍,是一把黑色的劍!
看起來平平無奇,劍身之上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鋒芒,有着的,只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鈍氣!
而這鈍氣更是無比厚重的,只是那麼輕輕的一壓,便猶如是排山倒海般的狠狠的壓沉了下去,一瞬間將的奎狼召喚出來的那道狂風都是壓垮了。
奎狼一瞬間愣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再度怒喝道:“刀!”
那一把九連環的大刀,更是一瞬間的形成了一條九頭巨狼,站在原地朝着蘇銘瘋狂的咆哮了之後,便是朝着蘇銘的身體,狠狠的撞擊了過去。
只聽得這天地之間,好像是有着一道無比劇烈的聲音響徹而起,隨後只聽的蘇銘身後的那道巨石直接被炸裂而開,那一瞬間,這片山地之上,有着一塊塊的巨石四分五裂,漫天飛揚的化作了無數齏粉。
“死來!”奎狼更是要瘋狂了,他雙眼之中的那種通紅血意越發濃烈,眼睛微微一眯,便是瘋狂的撲了過來,擡手一握,就有着鋪天蓋地的泰山壓垮之勢衝了過來!
咂!
只見的那猶如是翻天印一般的手剎那間,便是發出了不知道讓多少人爲之而瘋狂的攻擊威勢!
翻天印!
十萬大山,鎮守官!
奎狼雙眼之中的通紅怒意,支持着他瘋狂的撲了過來,手上的那種瘋狂印記,像是要翻山倒海一般的按了過來,而那瘋狂的,像是要毀滅一切的意志,更是絲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
這一刻,單單是這片天地間,便是不知道多少人都會恐懼於這一刻!
蘇銘冷笑了一聲,也懶得再多說什麼,銀測測一笑之後,把手一張頃刻間一合,同樣是怒道:“劍,合!”
那把黑劍剎那間四分五裂,但又並非是消失毀滅,而是分解。
是的,分解!
分解之後,蘇銘微微鬆開手,旋即這天地之間的無數狂風便是齊聚而來,一瞬間的往蘇銘的手中聚了開來,包括那些四分五裂着的黑劍碎片,無數威能碎片盡數合一的聚集!
這一刻,蘇銘冷笑一聲之後,那張開的雙手二次合攏,這一次他手中那把黑劍則是慢慢出現,就好像是驚天長虹之中緩緩出現的一道黑暗光彩一般!
此時的黑劍,和上一次相比,那劍身之上,則是多出了太多的異樣之光,那種光彩,則是一種湛藍與金屬黑交錯複合成的顏色。
蘇銘一手握着這把黑劍,他眼中更是有着寒芒一閃,旋即狠狠的一壓,這把劍一瞬間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當這把劍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到達了奎狼的眉心之前。
“你的劍……”
奎狼一瞬間愣住了,因爲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快的劍,這把劍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這種鬼神莫測的速度,一剎那讓他根本就無所適從!
“你不是要殺死我嗎?!”蘇銘的話語是無比平淡的,而他這種淡漠的好像沒有任何屬於人的情感的情況,更是讓的其它人無比的心涼。
當然,這裡是沒有其他人的,有着的,只有那奎狼!
而奎狼,更不是觀衆,而是親身經歷者,他經歷着這一切,比如蘇銘的那把劍,此刻就擋在了他的眉心之前。
奎狼一剎那,更是連動彈也不敢動彈的,他的額頭之上,有着冷汗一滴一滴的滲透了出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因爲他感受到了劍意!
劍意?!
是的……蘇銘的那黑劍之上,有着的,是一種殺無赦的劍意,這種意境之霸道,簡直讓人駭然聽聞。
要知道……尋常的劍客,怎麼會有殺無赦的意境啊……只有上位者纔有這種意境出現!
等等……
意境?!
這傢伙,不是隻有氣變境嗎,怎麼可能擁有意境,這……這也太假了吧……
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奎狼駭然的看向了蘇銘,只見的蘇銘雖然平平靜靜的站在那裡,但是那劍意,卻就像是根本不是他所激發出來的那樣。
蘇銘那樣平靜,看起來波瀾不驚。
可爲何那劍意之上,卻是殺意爆涌……
這就好像你無法辨別一道哭聲,是從一個正在微笑的人嗓子裡發出來的,這種離奇異樣之感,讓的奎狼心中只有着無窮無盡的後悔之感!
蘇銘這傢伙……絕對不是氣變境……
他到底是什麼境界……
可爲何自己看不出來這傢伙的真實境界,只能看出這傢伙是個氣變境,難道是,自己的眼力和境界層次,就當真是如此之低嗎?!
“怎麼可能……”這奎狼心中有着無限的絕望和恐懼出現。
他就好像是被驚嚇到了一樣!
“閣下……明明很強,卻爲何非要裝出一副如此好欺負的樣子……你這……豈不是扮豬吃虎嗎?!”
奎狼深吸了一口氣道,他瞳孔之中的那種深深的驚懼之感,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當然,這種所謂的驚懼,倒更像是求饒!
“扮豬吃虎?!”蘇銘搖了搖頭:“曾幾何時,是我問過你的,是你這傢伙……自己要往我的劍上撞,所以……怨我了?!”
奎狼低着頭,滿心的懼意。
“非殺我不可?!”
蘇銘笑了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你若幫我做完一件事,我就不殺你!”
“什麼事情……”奎狼深吸了一口氣,他能夠敏銳的感覺到,蘇銘絕對不是什麼面善心善之人,或者說,他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好人!
“帶路!”蘇銘簡簡單單道。
而這所謂的簡單兩個字,卻是讓的奎狼一瞬間愣在了那裡,他一時間低下了頭,滿眼都是匪夷所思,他更是搖着頭,就像是在搖一個撥浪鼓一般。
“不行!”奎狼劇烈的搖着頭,他更是哭着:“我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怎麼可以……帶路啊……”
“那你就死!”蘇銘冷笑着,旋即那劍就要揮砍下去。
這時,奎狼已經能感覺到,自己恐怕是要死了……
而他這一去,更是神魂俱滅……
自己多年以來的積累,一瞬間,都會灰飛煙滅……
而他更是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眼眸之中,赫然是有着那種晶瑩的淚水掠過了臉頰。
“你不是要殺嗎?!要殺便殺,要剮便剮!”
奎狼哭着道。
“只是哭了我那……族人……”奎狼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死了,我家人可怎麼辦……在這十萬大山之中,我就是家族之中的頂樑柱,若是我隕落的話,我族人無依無靠,肯定是會被其他家族欺負死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說這句話,他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意識,但是讓他意外的是,蘇銘的劍,很久很久都沒有落下來。
“他不殺我……”許久後,奎狼愣住了,他想不到蘇銘爲何會放過他,他就是這十萬大山的鎮守者,如果他出事的話,那麼他是有罪責的。
但是……他之實力,在十萬大山之中,也是屬於強者。
可是蘇銘明顯今天是有備而來,更是氣勢洶洶而來的,他如果是要動手的話,這整座十萬大山,恐怕都是扛不住的!
是的,扛不住!
自己可是……陰陽境啊……爲何在這傢伙手裡,連一招都認真的走不下來?!
這傢伙的實力,究竟是厲害到了何種程度?!
判斷蘇銘應該是已經走了,而他放過自己,好像是因爲自己說的那句話,難道他可憐自己?!
因爲那位強者,可憐了自己,所以自己能夠活下來?!
雖然活着的滋味自然是不錯的,可是這種苟活的結果,還真是讓人……心煩意亂啊……
奎狼的心思,一時間是有些亂的,而他更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以及將要做什麼,他已經完全的茫然了,而那位強者既然打敗了自己,想必早已是突破了這裡。
那麼自己守護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等等……
那位強者,今日來十萬大山……不會是來屠山的吧……
屠山?!
一時間,奎狼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完完全全的慌了,他更是迅速的從另一條路上,衝入了十萬大山之中。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一定要在那位強者正式屠山之前,將自己的家族之人,能救出來的,一定要救出來。
蒼元界是很大的……
江東域也是不小的……
即使這十萬大山他們待不了了,也一樣可以去往其他的地方。
而那位強者,在沒有人帶路的情況下,要想真正的走入這十萬大山之中,怕是也困難的話。
這十萬大山裡,幻陣和困陣多的是,還有着數之不盡的障眼法,即使是他們十萬大山之中的本土居民,都經常會被困住!
奎狼就這樣不斷的跑着,當他真正的跑回去的時候,便立即是着急着族人,準備逃跑……而他的行蹤,更是被十萬大山之中的執法衛發現了。
“奎狼,你不是在山門之前鎮守嗎,爲何你如今會在這裡?!”
執法衛陰沉着臉,冷喝着。
“我……”奎狼隨便找了個理由解釋:“該我換班了啊……”
“我已經值守了一天一夜了……”奎狼陰惻惻的道:“難道還不讓我休息一下嗎?!”
休息……
“可是,你爲何會讓你的族人收拾東西,怎麼,你們是要走嗎?!”執法衛,那爲首的一個狼人挑了挑眉頭,他嘴角更是抿起了一抹戲謔的笑容。
“自然是要走的……”
奎狼低着頭。
“要走,爲何不說清楚爲什麼?!你的理由是什麼?!”執法衛一臉威嚴的看着他。
“我的族人們,在十萬大山裡,似乎修煉速度不是很快……我決定,搬出去……”奎狼皺着眉。
“你胡說八道!”執法衛怒喝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裡乃是妖域!而你們奎狼一族,是妖域之中的一份子,你們的行動一切,都要聽從妖域大本營的指揮,而你這一下,是要造反,對嗎?!”
“當然,如果我用背叛兩個字來形容,是否更加貼切呢?!”
執法衛怒喝道。
奎狼冷然不語。
而奎狼身後那些收拾好東西的族人,這時候剛剛走來,卻看見猶如神兵天降的一羣執法衛,便是一個個都是穿着鎧甲,持着武器,而他們更是騎在一頭頭高大戰馬之上,神情威嚴,臉色淡漠的看着他們!
“來人,給我包圍住他們!”
執法衛怒喝了一聲,旋即所有的戰馬馬蹄便是踏動了起來,那種猶如漣漪氣浪一般的地動之聲更是一瞬間猶如一個圓圈般的擴散了出去,頓時,灰塵瀰漫之間,一尊尊體型高大、猶如魔軍的可怕戰士,便是形成了一道道的圓圈,將的這些人全部是包圍了起來。
而他們的這種包圍,更是一環又一環的,將的奎狼的家族,緊緊的猶如鐵通般的包圍而住,頓時是顯得水泄不通了。
這種局面之下,奎狼都怒了,他猛地拍了下桌子:“你們究竟是要做什麼!簡直是胡來!”
只是面對奎狼的怒吼,那執法衛們,卻一個個都是臉色陰沉,怒喝道:“奎狼,你自己做下這背叛之事,還在這裡大呼小叫,誰給你的膽子!簡直是找死!不過既然你和你的家族在這裡找死,那我滅你們這一族,就是天經地義的!”
奎狼也怒了:“爾敢!”
“我奎狼一族戰士何在!”
隨着奎狼這一道聲音響徹天地之間的一道怒吼,頓時奎狼一族內的年輕人們,紛紛是跑了過來,他們將的族人之內的老人、婦女和小孩護在了內圈之內,而他們緊緊的呈現出一個圓環的形狀。
而這奎狼一族的年輕人們,一個個更是氣勢洶洶的看着那些執法衛,只是那執法衛,很明顯都是整個十萬大山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絕對精銳,而這些精銳戰士,看這些奎狼一族的士兵,就好像是雄獅看着豺狼般的,便是盡皆可笑了起來,他們的嘴角,更是毫不掩飾的露出了那種嘲諷的笑容。
奎狼一族面對這種嘲諷之笑,一個個都好像是要暴走了,但他們都沒有動手,反而是緊緊的攥着手中的那些兵器,有握着長槍的,也有握着長刀的!
就比如奎狼,他就是使用的長刀!
就在執法衛和奎狼一族的戰事一觸即發的時候,十萬大山的深處,猛地有着一道怒吼之聲響徹而起。
“一羣廢物!自相殘殺有你們,窩裡鬥!”
這道聲音有着無比的威嚴,他們聽到這種聲音後,一個個都是愣住了,這聲音他們可太熟悉了。
是妖王!
十萬大山的妖域妖王!
面對着妖王的怒吼,無論是奎狼,還是那執法衛,盡數是不敢動手了,他們齊齊的停了下來,一臉緊張的看了過去。
那聲音先至,身影隨後就到。
一位身穿着錦袍的中年人,一臉威嚴的走了出來,而他雙手揹負在身後,當走到這裡的時候,那包圍着奎狼一族的執法衛便立即是讓開了一條道路,以讓的妖王走過來。
“奎狼,你爲何要走……”
妖王怒喝道。
奎狼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他一時間是一種無語凝噎的狀態。
“有什麼就說!你們奎狼一族在十萬大山之中,生活了如此之久了,你們一族更是給十萬大山守護了這麼多年,對於你這個人,我更是信任的,想必你不會做出那種背叛之事的,對吧!”
妖王皺着眉頭。
那些執法衛更是點了點頭,其實他們對於這奎狼,倒是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意見,只不過是這奎狼,不由分說的就要走,而他們出手攔下這傢伙,其實也是職責分內之事罷了!
而其中不少人,其實跟奎狼一族的年輕人們,還是有一點點私交的。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如果能不和奎狼一族刀兵相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那些執法衛們,個個自然是態度都緩和了下來,因爲妖王的這句話,自然是不願意動武的,畢竟在妖王的世界裡,他們其實還是一家人。
一家人,如果能和好,那最好。
分割,分裂,分離……無論哪一個詞語,都是悲劇的前奏。
奎狼深吸了一口氣,妖王看到他這幅爲難的樣子,不禁便是道:“怎麼了?!”
“有難說不出來嗎……”妖王皺起眉頭。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說……”奎狼被妖王的舉動感動了,他嘆了一口氣,本來是想要說的,可這下,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講述這麼一個故事了。
“但說無妨!”妖王擺了擺手,示意奎狼將這些都說出來。
奎狼嘆了口氣,便是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只是奎狼沒有想到的是,隨着他說完了他和蘇銘的遭遇戰之後,妖王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陰沉了起來。
“妖王?!”奎狼看妖王似乎是有些情緒不對,便是輕輕的問了問。
“你這個飯桶!”妖王突然間就咒罵了起來。
他的罵聲,讓的奎狼十分不解。
“我可沒有背叛!”奎狼冷喝道。
他的的確確是沒有背叛的,他更是沒有做帶路之人,他所要做的事情,只不過是讓的奎狼一族,儘量的平安而已。
這有錯嗎?!
有錯嗎?!
奎狼心中更是有着三分火氣的!
而妖王則是冷笑道:“你沒有帶路?!”
奎狼點了點頭,十分傲然的看着妖王。
“你這個蠢貨,你這還不算帶路嗎?!”妖王怒喝。
奎狼突然間愣住了,因爲妖王的話語,讓的他一瞬間清醒了下來。
對,他的確是沒有“帶路”!
可是他所謂的回到家族,難道不是帶路嗎?!
如果這樣的話,蘇銘此刻,應該就在這裡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奎狼慢慢的轉過了身,他愕然的看見,就在他們爭吵的隊伍的後方,有着一位身穿着青衣的青年,一臉微笑的站在了那裡,而這個青年更是雙手揹負在身後的,一把黑色的劍鞘就掛在他的腰上,而這青年的身材可謂是極其之好的,他那五官更是極其端正,還有些俊俏,那臉龐就彷彿是刀削一般!
他眉宇之間,更是有着無窮鼎盛的英氣,他瞳孔之中,更是有着深深的不屑和傲然!
蘇銘!
“這就是你帶回來的人……”妖王冷冷道,聲音低沉而又冰冷。
“不是……不是啊……”奎狼覺得整個世界都好像要崩潰了,他萬萬想不到,自己將一名,要覆滅整個十萬大山的敵人,給帶了回來。
而對此,他還居然不知!
太可笑了,簡直是太可笑啊……
奎狼這一刻,是欲哭無淚的,他萬萬不知道此事,究竟該如何收場了……
他能夠做的,便只能是那顫抖和戰慄。
“妖王……饒命,饒命啊……”奎狼一瞬間跪了下來,而他的族人們,一瞬間的都好像是後知後覺的,終於是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們奎狼一族的鎮守者,犯下了這等錯事……
只是眼前來的,是一個人……
就是這個人,要覆滅十萬大山,將他們永生永世的滅掉……這……可能嗎?!
他就一個人?!
如果他能做到的話,這個人的實力,又該到達何等的層次地步?!
蘇銘自然是站在了那裡,他眉宇之間的那種傲然和不屑,更是絕不掩飾。
妖王一身錦袍,看着蘇銘,半晌沒有說話,蘇銘自然也是沒有說話的。
只是這種氣氛,在其他人眼裡,卻是變得越來越詭異了,衆人盡皆是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心中有着極其緊張的情緒。
“閣下,不知是何人啊……”妖王淡淡道。
蘇銘笑了笑:“無名之卒。”
“無名卒?!”妖王可笑了下,驀然一冷:“閣下孑然一人,就敢單槍匹馬,闖入這十萬大山之中,怕是一位江湖上不世出的高手吧。而像閣下這樣的高手,難道不應該是赫赫有名嗎,而這樣的有名氣之人,大體都會公佈自己的名號吧……只是閣下爲何不呢?難道閣下是一個不敢拋頭露面之人?!”
蘇銘笑了笑:“閣下更是沒有必要在這裡胡說八道吧……”
妖王冷冷道:“那你在這裡,是什麼目的!”
蘇銘沒有說話,半晌之後,他道:“滅山。”
滅山……
雖然蘇銘的話語,無比的輕,但他話語之中所隱藏着的,卻是前所未有的殺氣!
在他的這般殺意之下,讓的妖王都是緊張了起來,還有那些執法衛,頃刻間便是聚集了起來,他們個個都是一臉仇恨的看着蘇銘。
畢竟,他們這麼多人,但卻突然間來了一個神鬼莫測的人,開口就是要滅他們,這種人……自然是他們的生死大敵了!
“怎麼,不可以嗎?!”蘇銘笑着道。
“瘋子……”妖王眼睛裡快要冒出火來:“你以爲你是誰,你又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這種人可以撒野的嗎?!”
“你特麼的在找死,知道嗎?!”妖王的拳頭緊緊的攥着,更是發出着咯嘣的響聲。
“我找死?!”蘇銘彷彿要笑出聲來,而他眼睛裡更是驀然間的快要冒出了火焰。
“我們……到底是誰在找死?!嗯?!”蘇銘冷喝道:“這裡是十萬大山?!不,這裡只是鬼蜮橫行之地,更是妖魔混亂的地方。”
蘇銘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的聲音,更是變得低沉而又沙啞。
“妖王!爾等每過百年,便要禍亂江東域一次,怎麼,百姓很好吃嗎?!”
蘇銘冷笑了起來,但他的這種冷笑,卻是有着極深的淡漠和殺意在其中隱藏。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妖王臉色一冷。
奎狼他們也是聽不懂的。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奎狼突然間驚呼道:“妖王,難道我們這山中,不僅僅是有妖族之地,更隱藏着妖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