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通過外表無法判斷出這雕像的情況,但凌寒天本能的發現,當他靠近這雕像之時,那來自血脈的共鳴,再次傳來,讓得他心中凜然。
本來在前面幾層的時候,凌寒天一直在關注着血脈共鳴這事兒,但自第七層惡靈之主那層起,凌寒天就沒有精力再關注這件事兒了。
直到現在,凌寒天終於是再次發現了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這雕像,還有第五層的抱琴女子的雕像,都能夠引起他血脈的共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算這具雕像與之前座不是同一人,那也應該是同一族的。
凌寒天走到雕像跟前,微沉吟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氣,嘗試着緩緩伸出了手掌。
這雕像不知是何材質打造而成,溫潤如玉,與他之前觸摸的那抱琴女子雕像的感覺一模一樣,凌寒天有一種直覺,這兩座雕像所塑之人,應該是同一人。
但,如果仔細體會,凌寒天發現,在這雕像之中,似乎有一股一莫名的悲傷情愫在縈繞,揮之不去。
這種悲傷的情緒,似乎是與生俱來的,讓得凌寒天大爲意外。
“河水已經蔓延而來了。”
就在凌寒天陷入沉吟之時,雪傾城的喝聲響起,她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一絲顫音。
縱然雪傾城也是絕世天才,但面對着一個世界被洪水淹沒,也難以鎮定下來。
凌寒天擡起頭,望向了遠方奔騰呼嘯的濁黃河水,無數的骸骨在河水之中浮浮沉沉,不時有巨浪席捲而起,傳來轟隆隆的聲響,懾人心神。
難道,難道就無法離開這片世界了?
凌寒天的雙手不由得微握緊,血劍、大司命還有魔界之靈等,都是因爲冥河分身,而陷入了冥河血界,至今音訊全無。
至於九幽青銅衛,似乎是受到了冥河分身的召喚,離開了他。
轟隆隆!
冥河分身之中,那震天的巨浪之聲,越來越近,讓得雪傾城絕美的臉上,攀上了一抹蒼白,她不由得將視線轉移到了凌寒天的身上。
或許,現在他們唯一的選擇,便是進入監獄之城了。
但,進入監獄之城,也解決不了問題,他們仍然是陷落在這片世界之中。
不過,讓雪傾城疑惑無比的是,凌寒天不但沒有動用監獄之城的念頭,更是將視線收了回來,繼續在觀看着這座殘破的雕像,似乎那近在咫尺的覆滅之險,與他無關一般。
凌寒天能夠如此沉得下心來,但雪傾城難以淡定了,凌寒天掌握着監獄之城的主動權,可以隨時進入其中,但她不同。
她與凌寒天不過是主僕關係,如果凌寒天不讓她進入監獄之城中,那她失落在這片世界,絕對是必死無疑。
這一刻,雪傾城緊抿着嘴脣,死死的盯着凌寒天,眼神之中閃爍着複雜之色,最終還是艱難的開口了,“主人,我想要進入監獄之城。”
這是雪傾城第一次稱呼凌寒天爲主人,這也意味着雪傾城終於是放下了心中的高傲,向凌寒天低下了頭。
凌寒天側過頭,詫異的打量了雪傾城一眼,爾後掃了一眼已經只有數百米遠的冥河分身,嘴角不由得彎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意念一動,將雪傾城收進了監獄之城。
轟隆隆!
濁黃的河水在咆哮,無數的骸骨依然在浮浮沉沉,無盡的死氣瀰漫而出,凌寒天已經感受到那徹骨的陰冷。
“看來只有最後再試一次了。”
凌寒天輕嘆了一聲,再次將視線落到了面前的雕像之上,擡起了左手,從指尖逼出了一滴鮮血,爾後輕輕的滴落在了雕像之上。
上一次在神之村,凌家先祖凌九幽曾說過,凌家子孫,都應在村頭的那座雕像之上滴血。
雖然到現在凌寒天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不過凌寒天卻是切實的感受到了那座雕像的威力。
這一次,凌寒天也是沒有其它辦法了,嘗試着在這座能夠引起他血脈共鳴的雕像之上,滴了一血,期待着奇蹟的發生。
此時,那猩紅的鮮血滴在雕像的胸口,就好似水滴在了沙灘之上,竟真的全部滲透了進去,沒有滑落一絲。
凌寒天清楚的感受到,當他的鮮血滲透進雕像之後,這雕像微顫了一下,雖然是極其微弱的顫動,但豈能逃過凌寒天達到了十萬靈魂之力的感知。
這顫動,百分之百的真實,絕不會有錯!
果然,幾乎就是在下一刻,凌寒天感覺到,雕像之上竟有了溫度,這與之前溫潤如玉的感覺完全不同,是真的有了溫度,就好似人的體溫一般,不再是一座雕像。
而且,雕像體表的溫度,還在不斷的提升,似乎有什麼熾熱的東西,在雕像內部被激活了。
雕像體表的溫度越來越高,凌寒天放在雕像之上的手掌,都微有些灼熱感,讓得凌寒天不得不撤開了手掌。
“好熱!”
但,那怕是凌寒天已經撤開了手掌,但雕像散發出來的溫度,讓得與雕像相隔較近的凌寒天,有了一種站在火爐面前的感覺。
凌寒天緊握着雙手,死死的盯着這雕像,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轟隆隆!
冥河分身的咆哮,已經恍若在耳邊炸響,呼嘯的死氣,吹動了凌寒天的衣衫,濁黃的河水難聞的氣味,已經朝着凌寒天的鼻孔裡狂灌,讓人作嘔。
“還是沒有反應!”
雕像只是散發着越來越高的溫度,但卻並沒有任何奇蹟出現,讓得凌寒天的雙手握得越來越緊,不到萬不得已,凌寒天自然是很不想進入監獄之城中。
一旦陷落在此,面對着冥河分身的侵蝕,監獄之城的防禦將會開啓,那凌寒天與監獄之城的聯繫,也將會越來越緊密。
可是,凌寒天可是一直記得,這監獄之城有問題,目前的他,只想掌控監獄之城就好!
此刻,整座雕像已經變得赤紅,就像是被燒紅了一般,那炙熱的高溫,烙得人皮膚生疼。
不過,這一次,凌寒天並沒有後退,他目光堅毅,灼灼的望着這雕像。
但,也就在此時,從雕像之中,散發出了赤紅沸騰般的光芒,籠罩了凌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