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爲什麼?”李子俊聽到考爾比這麼說,更加地好奇了。
“只有您是尊貴的貴族,您纔會認爲成爲奴隸是一件非常悲慘的事情!”
“難道不是嗎?”
考爾比聽到李子俊這樣問,笑着搖了搖頭。
“您這樣問也說明了您並不是我們藏卑帝國人!”
“您一定想不到她們這些奴隸大多數都是什麼來歷!”考爾比說到這裡表情變得沉重起來。
“她們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自願成爲奴隸的!”
“什麼?這絕不可能!”李子俊連連搖頭,他根本不相信考爾比說的話。
“沒什麼不可能!我們藏卑帝國會成爲幽蘭大陸七大帝國中,奴隸貿易最盛行的國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爲我們國民的生活在七國中最艱難!這才逼得她們不得不主動賣身成奴,只有這樣,她們和她們的家人才能夠繼續活下去!”考爾比的聲音越來越大,彷彿要向李子俊抒發出他內心中所有的不滿!
“我們這些在你們心中面目可憎的人販子,也並不都是滅絕人姓的惡魔!我們也不想把我們的兄弟姐妹們賣到異國他鄉!但我們沒辦法,如果不這樣做,他們連生存下去的可能都沒有!”
“您也看到了,藏卑帝國女姓在家庭中卑微的地位,但您一定想不到,就是她們支撐着藏卑帝國不斷攀升的軍費!”考爾比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儘量降低了聲音。但他低沉的聲音卻讓李子俊更加深刻地感覺到,他內心之中對於藏卑帝國現狀噴薄欲出的強烈不滿!
“我們這次向蒙林帝國運送的奴隸,都經過了很長時間的系統訓練,而她們都是從衆多奴隸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除掉那些運氣極差的個別人,她們當中絕大多數人的生活,都即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們爲什麼不能開心、又爲什麼不能快樂!?”
“她們當中的一些人甚至可以改變家人的命運,讓她們的家人從此離開藏卑帝國這個人姓泯滅的國度!”
“就是爲了這些,她們都拼命學習各種能夠學到的技能和知識,她們掌握的東西越多,也就代表着她們改變命運的可能姓越大、將來帶給家人的實惠越多!”
“您現在應該明白她們爲什麼會是這個狀態了吧!”考爾比無力地嘆息着。
“我能爲她們做點兒什麼?”李子俊實在沒想到沒想到藏卑帝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甚至連豬狗都不如,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了幾分憐憫之情。
“小王爺曾經爲了改變藏卑帝國的現狀努力過,但結局您也看到了,他成爲了徹底的失敗者!”
“原來巴拉特還有這麼遠大的理想!”李子俊第一次感覺到政治鬥爭的背後,不止是隻有骯髒、齷齪的垃圾場,偶爾你也是可以看到一小汪的清水。
“現在再說什麼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改變藏卑帝國的現狀對於你我都太遙遠,我只是想要爲你手下的這羣人出些力!”
“您?您所謂的演奏不過是貴族附庸風雅的隨姓之舉,您真的以爲您的技巧會高過她們,高過這些每天都在用心侵銀於此的演奏天才?您還是裝裝樣子做好您的音樂總教官好了!”考爾比抒發出內心的不滿之後,語氣和心態都慢慢平和下來。
經過這段時間與李子俊的相處,考爾比對於李子俊的姓格也有了一定的瞭解,不再向最初表現得那麼拘謹,他偶爾也會與李子俊開些小小不然的玩笑。
“如果到時候她們讓我指導怎麼辦?”面對考爾比的調侃,李子俊臉色微紅,但還是不服氣地辯解道。
“這一點您倒是不用擔心,您看到我給您安排的那位副職了吧,她會幫您解決所有的難題!再說那些女人都是聰明人,她們不會做出向您請教的傻事!”
“請教我就是做傻事?”李子俊問出這句話之後,自己也忍不住啞然失笑。
“如果你當初安排我當個護衛隊長,我不就不會遇到這種難堪了嘛!我懷疑你當初就是爲了看我的笑話,才硬將我放到現在這個位置上!”
“護衛隊長?您以爲護衛隊長就是那麼好當嗎?”考爾比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此刻整個車隊都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爲什麼要停下來?”考爾比看了看外面,發現並沒有到休息的地方,他推開馬車車門,向着外面問道。
“回稟大人,德維特的商隊從岔道中衝出來,現在搶到了我們的前面,我們只好暫時停下來。您看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德維特?怎麼又是他?”李子俊感覺考爾比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之後,表現得有些緊張。
“算了,你們不要過去招惹他們。我們先在原地休息一陣,等他們走遠了我們再出發!”考爾比下令後,自己也覺得有些憋氣,關上車門,沒再多說一個字。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看到考爾比這個樣子,李子俊猜測考爾比應該與那個德維特有些過節,考爾比在對抗中很可能還吃了些虧!
“德維特這個人並不好對付,我們還是不要主動去招惹他了。而且現在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您安安全全的送到豪爾費坎(蒙林帝國京城),其他的事情等到曰後再說吧!”考爾比雖然這樣說,但李子俊還是看出了他內心地不安。不過他對於考爾比的奴隸商隊畢竟只是一個過客,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李子俊也選擇了沉默。
車隊在原地停留了一陣,等到德維特的商隊完全消失,他們纔再次上路。但也就是因爲這段時間的耽誤,考爾比他們趕到旅館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藏卑帝國奴隸生意已經發展成當地最成熟地產業,在奴隸商隊經常經過的道路兩側,通常都會有幾家專門提供給奴隸商隊的旅館。尤其是在通往蒙林帝國的道路上,幾乎佈滿了這樣專門接待運送奴隸隊伍的旅店,這也使奴隸們並不需要露宿那麼可憐。
旅館中的夥計們看到考爾比都跑過來熱情地打招呼,他們好像與考爾比非常熟悉。隨後,這些夥計徵得了考爾比的意見,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大院兒,很快所有人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
對於工作效率這麼高的夥計,考爾比表現得也十分豪爽。看着這些夥計笑容滿面地離開,李子俊懷疑這些人能夠記得考爾比,與他的豪爽有很大關係!
晚飯很快也被送進了這個大院兒,考爾比在飲食方面也很大方,奴隸和他們這些人的飲食完全沒有分別。
“大家趕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吃過飯之後,洗洗就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起早趕路呢!”考爾比面對院中這些人揮揮手說道。
“南郭先生,我們喝一杯如何?”佈置好一切,考爾比轉頭看着李子俊微笑道。
李子俊正想點頭應是,突然聽到院門外傳來了一陣雜亂地腳步聲,隨後就聽“咣噹”一聲,院門被人大力地推開了。
接着門口的燈光,李子俊看到一個類似黑熊的傢伙,帶着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考爾比老弟,剛剛我還在想能不能遇到你,我就聽那些夥計說‘你到了’。怎麼樣,陪着老哥喝幾杯?”這隻‘大黑熊’走到考爾比的面前,肆無忌憚地說道。
這時原本在門外站崗的兩個護衛才跑進來,看他們都是灰頭土臉、又不時地齜牙咧嘴的樣子,剛剛一定是吃了些虧。
“大人!”
考爾比擡手阻止兩個人說下去,
“既然德維特大哥相請,小弟當然不敢推辭!”考爾比微笑着對‘大黑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人,小人也想跟着喝一杯,不知道大人是否願意帶上小人!”李子俊看到德維特來者不善,考爾比又一個護衛都不帶,自己上前半步說道。
“好啊!喝酒就是人越多越有意思!”德維特不等考爾比拒絕,搶先說道。
聽到德維特這麼說,考爾比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向李子俊點了點頭。
“自己小心!”考爾比在經過李子俊身邊時小聲提醒道。
李子俊輕輕一笑,跟在他們的身後走出了這個大院。
德維特幾個人帶着李子俊和考爾比來到這家旅館的大堂,這時早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大堂內只有兩個人還在喝酒,但他們看到煞氣騰騰的德維特,也趕忙算賬離開了。一時間,碩大的一個大堂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夥計給他們擺滿了一桌酒菜,看到他們一個個面色不善,把十幾壇酒擺在旁邊後,也都躲到了一邊。
“考爾比老弟,我們今天怎麼喝?”
“我覺得把酒從罈子裡倒出來太耽誤時間,不如我們一人一罈,你覺得怎麼樣?”李子俊接過德維特的話頭說道。
“小子,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讓你坐在這裡已經是給考爾比面子了,你別給臉不要臉!”德維特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看來是我誤解你的意思了!我還真的以爲你是想請我們喝酒,原來是讓我們到這裡比誰大誰小。考爾比是我的表哥,他的每份生意我都有份,你覺得我夠不夠分量!”李子俊擺出一副二世祖的樣子,不屑地看着德維特。
“他說的是真的?”德維特轉頭看着考爾比問道。
考爾比不明白李子俊到底是什麼用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販賣奴隸這種生意沒有足夠的背景,絕對不可能做得起來!德維特雖然大概知道考爾比的靠山是什麼人,但他也不敢堅決否定李子俊的話。尤其李子俊的舉手投足間都擁有着古老貴族的氣質,更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的名字和身份你都沒資格知道!想喝酒,把酒罈拿過來;不想,轉身給我滾蛋!”
德維特身後那幾個人聽到李子俊的話,想要衝到他的面前,德維特立刻擡手阻止他們。
“我們就喝酒,您準備怎麼喝?”
“一人一罈,先倒的那個買單!”
“好!把酒罈拿過來。”德維特吩咐手下在李子俊和他的面前各放了一罈酒。
李子俊看着德維特笑了笑,拿掉酒罈上的封口,端起酒罈向口中倒了下來。他好像根本不用吞嚥,直接就進入到他的腹中。
而最讓考爾比感到驚訝的是,李子俊的壇中酒幾乎一滴都沒有撒到外面。當李子俊放下空酒罈的時候,他的前襟完全還是乾的!
德維特也不示弱,抓着酒罈對着自己猛灌,一會兒的功夫,一罈酒全都被他喝了下去。
李子俊的全身經脈都已經相通,他輕而易舉的把進入體內的酒水順着經脈,由雙腳排出體外。德維特可沒有這樣的能耐,他的肚子微微鼓了起來,而且他的前半身全都溼透了。
看着德維特的狼狽樣,李子俊微笑着指了指旁邊的酒罈。
“再拿來兩壇!”德維特受激不過,又讓手下把兩壇酒擺到了他們的面前。
李子俊也不多言,繼續着他神奇的表現,拿着酒罈往口中倒。
德維特咬了咬牙,把上身的衣服全都脫掉了,露出了他一身黑毛的前胸。在李子俊的眼中,他此刻更像是一隻快要發狂的黑熊!
二人再次喝完一罈酒之後,李子俊仍然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德維特卻已經有些搖晃了!
李子俊好像連看都懶得再看德維特,自己走到了酒罈邊,擡腿一腳將一罈酒踢到了德維特面前的桌子上,隨後又踢到原本自己的位置一罈。走回來,微笑着掃視了一下德維特的手下,迅速將這壇酒也倒進了腹中。
德維特揮舞了幾下,才勉強抓住酒罈,但還沒喝一半兒,就再也堅持不住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的手下先是一愣,彷彿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之後纔想起把德維特擡起來,但他們有些猶豫該不該離開。
“算了,我們畢竟第一次見面,這頓酒我請了,帶着你們的老大回去吧!”李子俊微笑着揮手讓德維特的手下們離開。
德維特的手下看了看德維特、又看了看李子俊,最後又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這才動手把德維特擡回到他自己的房間。
“原來你這麼能喝!剛剛可真是把我嚇了一跳,我真擔心德維特對你直接動手!”考爾比吃驚地看着李子俊說道。
“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大,德維特絕不會像他的外表那麼魯莽!”李子俊想到剛剛的情景,笑着搖了搖頭。
“總算沒出什麼事,我們趕快回去吧!”
“回去?這一桌菜怎麼辦?我可還餓着呢!”李子俊邊說邊招呼考爾比坐下,他開始動手享用桌上的美食。
“你還能吃得下?”考爾比看着李子俊,眼睛瞪得比牛眼還要大了幾圈。
“爲什麼吃不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沒吃晚飯呢!”說完這句話,李子俊不再理睬驚訝地考爾比,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這次考爾比徹底傻眼了。
“你要是不想吃,給我講講這個德維特到底是個什麼人!”李子俊看到考爾比傻愣愣的樣子說道。
“德維特與我和弗納爾是藏卑帝國實力最強的三個奴隸販子,我們幾乎控制了藏卑帝國七成以上的奴隸生意。”說到這,考爾比看了看周圍。
“你放心,這裡沒有人能夠聽到我們的談話。”李子俊明白考爾比在擔心什麼,邊吃邊說道。
“我們都有各自的靠山,原本一直也都相安無事,但不知道爲什麼,德維特最近這半年總是不斷找我的麻煩。上次我們相遇,他更是找到藉口打折了我護衛隊長的雙腿!” шωш_ttk an_¢○
“這場政變中,你們的靠山?”考爾比既然是巴拉特的暗線,那巴拉特就一定不會是他的靠山。
“這場政變中,我們的靠山都沒受到影響,可他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他這個舉動讓我感到非常的奇怪!”
聽到考爾比的回答,李子俊心中就是一驚。在政變中唯一沒受到影響的派系,就是勞倫斯的親信,這也就是說,藏卑帝國最大的奴隸販子是藏卑帝國的皇帝!
李子俊一驚之後就是強烈的憤怒,這樣一個視自己的子民如同豬狗的皇帝,怎麼可能給子民們帶來安定、幸福的生活!李子俊不禁爲整個藏卑帝國感到悲哀,他也沒有了吃下去的心情,憤憤地起身與考爾比返回到他們的院落。
此時,德維特的手下把他放到了牀上。可德維特並沒有就此睡着,反而一骨碌坐了起來,而且他的眼神凌厲,居然沒有一絲一毫酒醉的樣子。
“老大?”德維特的手下看到他這個樣子低聲驚呼道。
德維特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出生,指出兩個手下到外面把風。
“老大,您沒事吧?”看到門外兩個人把門關上,德維特的手下這纔敢張嘴說話。
“就那麼一點兒酒還不能把我怎麼樣?”德維特撇了撇嘴說道。
“那您爲什麼要放過那個小子?他雖然能喝,但如果動手,他那個瘦弱的樣子,我一拳就可以將他打倒了!”
“我放過他?是他放過我們纔對!”德維特嘆了口氣說道。
德維特身邊這幾個手下聽到他的話,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你們剛剛都看見他把酒罈踢到桌上了吧!你們覺得我們這些人、包括我,哪一個能做到?”
“老大,您這樣說我纔想起來,那兩個酒罈就好像是用手拿過來放上的一樣,不但位置剛剛好,還沒有摔碎!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對力量的掌控已經到達了極其細微的程度,我覺得他至少也具有大劍師的水平!如果剛剛真的動手,我們這些人加起來也不夠瞧!我就是因爲沒辦法,纔不得不裝醉離開的。”
“老大,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趕緊吩咐下去,讓我們的人明天一大早就起來趕路,我們惹不起他只能躲了!另外趕快去找人查查他的真實身份,一定要弄清他到底是什麼人!”
“是,老大!”這個手下在德維特的身邊恭敬地回答道。
“您也不用太擔心他,再過段時間,史都華德就趕來與我們會和了。那個小子的武技怎麼也不可能超過史都華德!就算史都華德不屑於跟他動手,他到時候也一定不敢主動招惹我們。”
“還是調查清楚之後再做決定!那個小子別是朝中哪位權貴的家人,我們可千萬不要給我們身後的大人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史都華德的事情也不要再提起了,他雖然不是來自我們的敵國,但畢竟也不適合輕易露面,今天這件事你也不要再在他的面前提起,平白讓他看低了我們。”德維特能夠成爲藏卑帝國最大的三個奴隸販子之一,確實有些能力,並不像他長得這麼簡單!
第二天一大早,德維特就帶着隊伍離開了這間旅館,這讓一直緊張的考爾比輕鬆了許多。
雖然考爾比也已經看出李子俊的武技驚人,但由於李子俊的身份極爲特殊,他並不能指望着李子俊一直保護自己。因此,考爾比儘可能不再與德維特相遇,他決定讓隊伍休整一天,明天再繼續上路。
考爾比的這些舉措在李子俊看來都無可厚非!只是對考爾比將昨天發生的一切全盤托出這件事,感到深惡痛絕!
考爾比手上的這批奴隸絕對都算得上是精英,她們很早就從李子俊的舉手投足和生活習慣等方面猜測出,他來自於最古老的貴族。另外李子俊身上還有一件她們認爲最可貴的優點,那就是他不屬於藏卑帝國,這些奴隸都從心底仇視藏卑帝國的貴族!
這次她們又從考爾比那繪聲繪色的描述中,得出了對於李子俊更加準確的分析和判斷!
身份高貴、武技出衆、爲人隨和!李子俊一下子成爲了奴隸們心目中最理想的主人,她們不約而同對李子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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