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暗月神教的護法也缺錢?他們不至於對你那麼小氣吧?!”老者刻意地看了李子俊一眼,直接挑明瞭胖老頭的身份。
暗月神教!聽到老者的‘提醒’,李子俊立刻提高了警惕,迅速將他整個人調整到了最佳的戰鬥狀態。
“別緊張!別緊張!千萬別緊張!我雖是暗月神教的護法,但我首先是這裡的老闆!”李子俊自以爲他做得很隱蔽,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胖老頭還是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變化。這令他心中又是一驚!
“別說神教沒讓我對付你,就算他們真的傳下了這樣的命令,我也不會在冰山的範圍內出手傷害你!相反,在這片建築裡,我還會盡心盡力地保護你!”
“保護我?!我的耳朵沒出什麼問題吧?”李子俊看着眼前這位胖老頭,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你的耳朵沒有問題!這件事說穿了很簡單:這裡是生意場、是我發財的地方!正所謂和氣生財,一旦有人在這裡被殺、或者有人在這裡殺了人,這裡就將變成戰場、永無寧日!而我這麼多年的心血也將付諸東流!我當然不希望看到這一幕的發生!”
“如果殺人者是暗月神教的教徒呢?”
“天王老子都不行!”
“真的?”李子俊提出這個疑問的同時,將目光轉向了身邊的老者。
讓李子俊略感意外的是,老者居然正在很認真地對着他頷首:
“這傢伙曾經立下了一個規矩:任何人都不得在這裡動手!”
“幾十年過去了,試圖破壞這個規矩的人都化成了塵土。包括暗月神教的兩名教徒!”老者肯定了胖老頭的說法。
“這裡幾乎傾注了我畢生的心血,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它分毫!誰都不行!所以,你在這兒絕對安全,愛得萊德大公!”
“您怎麼這麼篤定我就是愛得萊德?”
“你以爲無論什麼人都能夠獲准與我師兄同行嗎?”說到這裡,胖老頭笑着微微搖了搖腦袋:
“這個老傢伙孤傲的很,一般人很難進入他的法眼!據我所知,即使是聖階高手,他也未必一定欣賞!”
“也許我是前輩剛剛收下的徒弟?”
“哈哈哈!收下一個渾身上下無懈可擊、魔武雙修的聖階徒弟?我這位師兄只怕還沒那麼好命!”李子俊在胖老頭面前好像完全無秘密可言。胖老頭很輕鬆地對他的實力給出了一個客觀的評價。
“而且,你見過哪個徒弟敢與師傅平起平坐;你又見過哪個師傅會敲徒弟的竹槓!”
“別挑撥我們的關係!我讓愛德付賬,只是因爲我這次出門忘帶錢了!回去後,我一定會如數還給他的!”
“我們師兄弟一個貪財、一個吝嗇!師兄。您以爲憑我對您的瞭解,我會相信您的那番說辭嗎?!”胖老頭瞥了老者一眼,又將目光轉回到了李子俊的身上。
“這麼多線索集中在一起,倘若我還不能猜出你的身份,那我可就太丟人嘍!”
“受教了!”李子俊沒想到自己身上原來還有這麼多漏洞。他苦笑着向胖老頭拱了拱手。
“別聽他吹牛!他是暗月神教的護法,我不相信他沒看到過你的畫像!”老者毫不客氣地戳穿了胖老頭的把戲。
“師兄,我們現在雖各爲其主,但畢竟師出同門。您就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嘛?”胖老頭故作生氣狀,將身子轉向了李子俊:
“不要管他啦!大公,看你的樣子,也應該是爲了這冰山上的松子而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與我談筆生意?”
“談生意?”李子俊被暗月神教追殺的多了,還從沒想過他有一天還會與暗月神教的人做生意,胖老頭的話令他微微一愣。
“我有辦法讓你比其他人更容易找到松子!只是”說着。胖老頭盯上了李子俊的‘荷包’。
“錢不是問題,但我怎麼才能確定,您不會將我帶入我不想去的地方呢?”
“在冰山上設陷阱?”胖老頭在猜到李子俊意圖的同時,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一看大公你就是第一次來冰山,還不瞭解這上面的情況!”
“當你踏上冰山的一刻你就會明白,那裡的純淨程度遠超想象!那裡容不得這個世界的半點塵埃,你我之輩最多也只能匆匆而過,不要說設伏,就是多停留一秒,我們都很有可能被永遠地留在那裡。成爲她最不起眼的一件裝飾品!”說到這裡,胖老頭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帶出了些許傷感。
“倘若還不信,你不妨問問你身邊那個老混蛋!”說這番話的時候,胖老頭的言語間明顯多了幾分怨氣。
“金。事情已經發生百多年了,難道你還覺得責任在我?”老者深深地嘆了口氣,第一次呼出了胖老頭的名字。
“不在你在誰?無論過去多少年,考爾比,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對我們的師妹做了什麼!除非師妹活着回來,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胖老頭狠狠地瞪了老者一眼,轉身拂袖而去,他這會兒已然徹底忘記了還要與李子俊交易這件事。
李子俊本還想與老者說些什麼,可在轉頭的瞬間他發現,老者臉上業已沒有了以往的沉穩和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濃濃地哀傷和無盡的眷戀!
面對着老者浸滿淚水的雙眼,李子俊知道,此刻所有的語言都蒼白無力,他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坐在一邊、陪着老者!
又過了好一陣,老者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讓你見笑了!”
“沒有!沒有!”李子俊微笑着向老者搖了搖頭。
“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榮幸之至!”李子俊迅速起身,對老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子俊跟隨老者走出‘客棧’,直奔冰山方向走了過去。
“金說得對!那兒確實是這個世界最爲純淨的地方!”老者手指冰山,輕輕地發出了一聲感嘆。
“最爲純淨的冰山締造了最爲純淨的愛情!這大概也是您和金前輩,每年這個時候都要趕來這裡的真正原因吧?”
“愛情?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那個時候我們的年紀雖然也不算小了,可現在想起來,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愛情!”老者苦笑着向李子俊搖了搖頭。
“說起來還是你這個小子更幸運一些!”
老者的話令李子俊微微一頓,他的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貝琳達那張俏臉!
“您是指我可以親眼看着自己的愛人離開嗎?”睹物思人,李子俊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雖有些殘忍,但總不至於像我和金這樣抱憾百年!”老者一臉無奈地拍了拍李子俊的肩膀。
“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您!”李子俊說着,擔心跪倒在了老子的面前:
“謝謝前輩在的數次救命之恩!”
“原來你小子什麼都知道了!”
“即使我之前不知道,來到這裡之後我也應該明白了!”李子俊一直還在納悶兒,當初麥克亞當爲什麼會放過自己,阿姆斯特朗大法師可沒有這樣的實力!如今他明白了,一定是考爾比護法做了什麼,儘可能還動用了金這層關係!
“你是我們神教的朋友,相互幫助本就是我們彼此應該做的,大公不必將此事太過放在心上。”老者邊說邊伸手將李子俊從地上扶了起來。
“互相幫助?!您就別安慰我了!”李子俊苦笑着不住搖頭。
“愛德,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沒錯,目前來講,更多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受助者!可以後呢?我們都清楚你的未來將充滿光明,你早晚會強大起來。而事實上,你進步的速度已經遠在我們的預料之外!我們也都堅信,未來的某一天,你會成爲我們光明神教的庇護者!”
“哎呀,我怎麼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這樣說是不是顯得我們光明神教有些市儈啊?”正當李子俊暗暗點頭的時候,老者忽然話鋒一轉,竟然在這個光景與李子俊開起了玩笑。
“看來您是受到您師弟的影響了!”李子俊隨意地回了老者一句。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老者立時臉色一沉:
“小師妹消失前,他不是這個‘商人’模樣!他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其實,都只是爲了實現我們小師妹的一個夢想!”
“您是說這裡的一切?”
“金就是憑藉着小師妹幻想出來的一幅山水畫,完成了這片建築!”
“說實話,他在說要做這件事的時候,我以爲他瘋了,可我萬萬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甚至比小師妹想象中做得更好!”
“他也正是爲此將自己賣給了暗月神教?那光明神教爲什麼不對他施以援手?”
“那時候,我們還都是自由身、不屬於幽蘭大陸的任何勢力!機緣巧合吧,金最先遇到了暗月神教,而我,則投入了光明神教的懷抱!”
“由此,我們兄弟之間的誤會也變得越來越大,最終就成了今天這副模樣!”說到這裡,老者再次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