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們是想讓來到這裡的人,利用登頂的這段時間再仔細考慮考慮、給他們一個後悔的機會!”攀麟擡頭掃了李子俊一眼,笑着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
“很有道理啊!如果不是我詳細瞭解了你的背景,聽到你的答案,我極可能會認爲你是兩大神教中專門教人向善的神職人員!”
“你在暗示我殺人太多、冷血無情?”
“這是事實,我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跟你繞彎子!我只是想表達這一刻我對你的真實看法,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很難!你我都是不肯輕易相信別人的混蛋!”李子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坦誠地對攀麟做出了回答。
“‘混蛋’?我喜歡這個稱號!我應該算是一個冷血的混蛋!”
“那我呢?”
“可愛的混蛋!”攀麟話一出口,兩人不約而同一起笑了起來。
“你後悔了嗎?我是說你同我一起上山後悔嗎?倘若你後悔,我會考慮取消我們之間這場決鬥!”
“又來了!攀麟先生,我纔不相信你會輕易放過這麼難得的、殺我的機會呢!”
“又被你看穿了!”兩人相互對視後,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爲了突匈帝國,無論如何,我今天絕不能讓你再活着走下去!”攀麟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還帶着濃濃地笑意。
普通人見到這一幕,絕不會想到兩人正在討論着你死我活的問題。
“我不如你!”
“哦。什麼地方?”
“我畢竟還是年輕了些,根本做不到你現在的笑裡藏刀!”
“很抱歉。今天恐怕又要讓你失望了!”
“你看,說這麼柔和的一番話我都要板起臉孔。我實在做不到你剛剛那個樣子!”
“看來我們沒什麼好說了!”
“等等!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只有二、三年命的?”
“你胡說什麼?”李子俊的這個問題使得攀麟臉上笑容全消,他冷冷地看着李子俊問道。
“這不正是你不顧一切,邀我到這裡決死一戰的最根本原因嘛!”
“我不明白你要說什麼!”
“你真的不明白?!其實我也許有辦法延長你的壽命!”
“你不覺得,你我之間以這種幼稚的方式打擊對方的信心,有些愚蠢嗎?”
“你以爲我在騙你?我知道你爲什麼必然命短了?”
“你這個人的疑心就是太重了!壓的!”李子俊見攀麟不搭自己的話茬,他調笑着主動說出了問題的答案。
“好在我臨走還可以將東宇帝國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帶走!”
“相比於他的曇花一現,我這樣的年紀離開,似乎也算不得什麼了!”
看到攀麟這麼快就穩住心神、展開了反擊,李子俊也不禁暗暗爲他豎起了大拇指。
“不知道爲什麼。我這時突然想起了埃塞克斯山脈的那條冰河,那裡的景色可真美啊!沒到過那裡的人,絕想象不到世間還有這麼美麗的地方!”
“還是大公更有閒情逸致,我當時只顧着穿過那裡了,周圍到底什麼樣子,我還真是記得不那麼清楚!”
“我的印象中,只記得閃電追着我跑,我彷彿就是被閃電趕過河的!”
聽攀麟說到這裡,李子俊不由得微微一愣。他通過埃塞克斯那條冰河的時候。閃電始終都在他前方,逼着他不得不不停地改變路線。他的經歷顯然與攀麟說的有很大差距,難道?
不可能!以攀麟的身份,他就算是再無恥。也絕無可能撒出這樣的彌天大謊!他這樣說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擾亂李子俊心境、誘他犯錯!
事已至此,李子俊再不可能通過言語對攀麟進行干擾。他微微一笑,擺出了決斗的架勢。
“兩位**師。你們覺得愛得萊德和攀麟交手,他們誰的勝算更大一些?”就在攀麟向李子俊展開進攻的瞬間。大王子沃特斯來到了阿姆斯特朗和凱伊的身前,笑着向他們‘請教’道。
“大王子殿下,不知道你希望他們誰贏誰輸?”阿姆斯特朗不答反問道。
“不是我希望!我實在是覺得愛德不應該答應攀麟的這次挑戰!”沃特斯邊說邊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認爲這次愛德必死無疑?”
“愛德雖然是天縱奇才,但他畢竟剛剛二十出頭,以他這樣一個年紀挑戰突匈帝國的‘千年老二’攀麟,我總是稍稍感覺有些、有些”
“你想說愛德有些‘自不量力’?”
“這可是您說的!”
“誰說的都沒關係,只要我沒把你的意思領會錯就好。”
“難道您對他們決鬥還有其他的判斷?”沃特斯的言語間多少多了些不屑的味道。
“不論王子殿下你怎麼想,我都很確定:愛德他不會輸!”凱伊這時突然插言道。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話不投機,沃特斯再沒有了與兩人談下去的興趣,轉身返回了自己的馬車。
“也不知道這個沃特斯是怎麼想的,他就不擔心他今天的所作所爲傳到弗吉爾陛下的耳中嗎?”沃特斯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離開的行爲近一步激怒了凱伊,他極度不滿地看着沃特斯的馬車牢騷道。
“身爲王子,沃特斯是幸運的;可作爲弗吉爾的兒子、尤其還是大兒子,野心勃勃的他又是不幸的!”
“隨着他距離那個位置越來越遠,他這樣的表現也會越來越多,不足爲奇!”
“你是說沃特斯已然徹底沒有問鼎東宇的機會了?”
“師兄,你在個人修爲上遠勝於我;可在政治方面,你的敏銳度可就太差了!”
“你比我更瞭解弗吉爾現今的身體狀況,如無意外,十幾二十年,這種狀況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沃特斯在武技方面的天賦要遠遜於自己的父親,他六十歲時會是個什麼樣子,你我都顯而易見!”
“那時就算弗吉爾會將帝位傳給他,以他的身體狀態,恐怕也接不住了!”
“更何況以我對弗吉爾的瞭解,他就單單是爲了自己的子孫後代,也不可能將帝位傳給沃特斯!”
“你說沃特斯會殘害自己的兄弟姐妹?”
“愛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帝位可以搶、可以奪,但不能過了度!沃特斯很明顯過線太多了!”
“相比於他,九王子亞伯拉罕卻顯得怯懦了一點,他始終不敢越雷池半步。豈不知,他與那條‘紅線’之間還有着不小的距離呢!”
“你們也是基於這個原因,一直沒在他們之間做出選擇?”
“師兄,你又忘了,是‘我們’!”
“其實箇中的原因很複雜,一時半會兒,我也很難跟你說得清楚!”凱伊的問題似乎觸動了阿姆斯特朗某處隱痛,他眼神一暗,向凱伊搖了搖頭。
“不說了!去看看我們的小師妹吧,現在恐怕沒有人比她的心情更忐忑啦!”阿姆斯特朗也是樂觀之人,他眼中的灰色一閃即逝。不僅如此,他反而還做好了安慰其他人的打算。
“擁有了‘神之祝福’的愛德應該不會有事吧?”言及與此,凱伊也有些緊張起來。
“但願吧!到了他們那個境界,什麼樣的奇蹟都有可能發生,我們還是耐心等待吧!”阿姆斯特朗不想欺騙凱伊,他對此也沒有任何把握。
阿姆斯特朗也沒想到,他們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如果不是山頂偶爾零星會傳下一些武器交擊的聲音,山下的人只怕早就以爲他們同歸於盡、衝上山頂了。
“幾位姐姐,要不我們偷偷派個人上山去看看?這都三天了,不管怎樣也該有個結果了吧?”聽罷了‘猴子’的彙報,維妮再也坐不住了,她向安娜和凱瑟琳建議道。
“我去!我保證不讓任何人發現我的行蹤!”耐不住性子的不止維妮一人,心急如焚的沙曼莎直接站了起來。
“沙曼莎,你先坐下!維妮,你也不要着急,你們都聽我說!”
“此刻,光明神教的高手和大王子的部下已然將‘決鬥山’團團圍住了。即使藉助夜色,你們想要登上‘決鬥山’也絕非易事。而你們的行蹤一旦被人發現,那立刻就會招來突匈和大王子方面的口誅筆伐,令愛德陷入極其被動的境地!”
“因此,我們必須等下去!”安娜一改之前溫婉的形象,今天表現得異常的堅決。
維妮和沙曼莎雖都對安娜心有不滿,但奈何愛德臨走時特別強調:他離開後,公爵府要以安娜馬首是瞻!看到安娜已經做出了決定,她們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微微嘆了口氣後,維妮和沙曼莎失望地告辭離開了。
“我知道你的決定是對的,可我還是有些擔心愛德!”其他人都離開後,剛剛一言不發的凱瑟琳也向安娜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
“現在看起來,接受攀麟挑戰的這個決定實在是有些莽撞了!可既然我們沒能阻止他,那麼我們就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會度過這次難關!”說到這裡,安娜的眼神變得更加堅毅了。
只是隨即在安娜的雙眸中,泛起了淡淡地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