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東西,你就不能不倚老賣老、欺負瓦特?!”老夫人同布赫也十分熟悉,她還沒等完全拉開車門,就開始了對布赫的數落。
“我老?與你們家那個老東西相比,我可還年輕着嘞!”
“再說了,我什麼時候欺負過瓦特?瓦特,我欺負過你嗎?”
“你看沒有吧!老嫂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布赫隨便問了瓦特一句,不等瓦特有任何反應,他已然將目光轉回到了老夫人的臉上。
“老東西,我沒工夫擱這兒聽你胡謅!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說到這裡,老夫人忽然壓低了聲音,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如果不是‘他’,我真想不出還有哪個年輕人能夠比我手快!”想到李子俊比自己搶先一步拉開馬車們,布赫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
“你們兩個交手了?”
“談不上,只是中還要更出色一些!”
“就因爲你敗在了他的手上?”老夫人臉上突然閃現出了促狹的神情,她這句話帶有了太多調侃的成分。
“誰說我敗在他的手上了?!我們只是比了一次手快,根本算不得什麼!要是明刀明槍的決鬥,還不一定誰勝誰負呢!”
“行啦!知道你天下無敵!”
“既然真的是‘他’,他身上的傷病?”說到這裡,老婦人壓低了她的聲音。
“你們遇到他時。他應該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也得了很重的病!這僅從他此刻的身體狀態上,就可見一斑。他剛剛出聲嚇退傑弗裡和布拉德利承擔着不明,他對我們沒什麼惡意。對此你沒必要有任何的懷疑!”
“既然他對我們沒什麼惡意。那我就放心了。可他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又是什麼人將他傷成這個樣子的?”
“這你可別問我,那小子神出鬼沒的,我怎麼可能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掉到了你們的面前?!”布赫撇着嘴、向老夫人微微搖了搖頭。
“我只能說:你一貫的善良這次終於得到回報了!如果今天沒有這小子,或者他爲圖自保、坐在車上裝糊塗,那我們可就慘了!”
“我們現在怎麼辦,繼續裝糊塗?”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嗎?別瞎擔心了。這個殺人無數,但這麼多年,還沒聽人說他做過什麼忘恩負義的事情!”
“他布赫爺爺來了,讓他趕緊出來!”
“雲兒這幾天累了,一直還沒睡醒呢!那我們就這麼帶着他進入‘石頭城’?”
“老嫂子,人家可剛剛幫助了我們,我們要是這麼對他‘嚴防死守’,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妥當啊?!你別忘了:傑弗裡和布拉德利此刻可還未走遠呢!”
“而且,你覺得我們‘石頭城’還有什麼秘密值得他覬覦嗎?”布赫聽到老夫人的話。稍稍有些不快道。
“是我多心了!沒想到,你竟然剛見面就對他的印象這麼好?”
“你別看那小子年紀不大,可他在各國間的口碑相當不錯,而今天他的所作所爲也證明了之前的那些傳聞!”
“對於一個在危難時刻。能夠對我捨身相救的人,我要是印象差,那纔是真正的怪事!”
“好啦、好啦!都是我不識好人心!別生氣了!趕緊給我出出主意。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是繼續加緊趕路、還是適當放緩我們的速度?”看到布赫越說越氣的樣子,老夫人趕忙以揮手、微笑的方式表達了歉意。並委婉地轉變了話題。
“我建議進一步加快前進的速度!傑弗裡和布拉德利都非庸者,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察覺到愛得萊德身上的傷病。倘若他們做足準備、捲土重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另外,我還有一個擔心!我覺得今天這件事未必只是傑弗裡和布拉德利兩個人的主意,托馬士很可能也是知情者、甚至是參與者!”
“托馬士?不會吧?”聽到布赫的分析,老夫人不禁再次緊張起來。
“他如若剛纔也在這裡,傑弗裡和布拉德利不就沒必要撤走了嗎?”
“沒什麼不可能!這個老東西的名字在幽蘭大陸向來不是‘光明磊落’的代名詞,我對這個傢伙也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好印象!”
“托馬士這次提出,與校長在‘石頭城’的畢業日決鬥,表面看,好像這只是個人恩怨,可實際上,我懷疑他意圖藉此戰影響、甚至打擊我們‘石頭城’那些畢業生的信心。”
“我們都清楚,這屆畢業生很快就會走上戰場,倘若他們的心裡由於此戰留下了什麼陰影,起惡果未可預知啊!”
“你說我們家老頭子不是他的對手?”
“至少沒有必勝的把握!”
“由此推斷,這個傢伙剛剛隱匿在周圍也並非全無可能!”
“至於說他爲什麼沒有露面,我想那是因爲他沒有百分百將我們全部滅口的把握!”
“無論是我、還是愛得萊德,只要有一個人逃離了這裡,托馬士‘決鬥’的計劃不僅轉瞬就會化爲泡影,他們還會立刻成爲我們整個傲金帝國追殺的目標!”
“權衡利弊,托馬士自然不能露面。可他一旦做足了萬全的準備,他絕不會吝惜給我們致命一擊。因此,我建議:全速前進,在最短的時間內返回‘石頭城’。”
“既然你明知你大哥與托馬士決鬥沒有必勝把握,你爲什麼不勸你大哥拒絕此次決鬥呢?”
“因爲我知道校長沒辦法拒絕!這次,托馬士是通過雙方朝廷發出的照會,這已經不再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校長除了迎戰之外,別無他法!”
“好啦,有什麼話等我們回到‘石頭城’再說吧!”
“瓦特,命令隊伍即刻全速前進!此後,除補充給養外,不得停車!掉隊者自行返回‘石頭城’。”時間緊迫,布赫不再贅言,得到老夫人的認可後,他直接向瓦特下達了命令。
“是!”瓦特高聲應是,轉身將布赫的命令傳了下去。
“老嫂子,跟校長說說,別那麼逼孩子!看小光頭的辛苦樣兒,我都覺得心痛!繼續這樣下去,小光頭的童年就徹底毀在你們手上了!”布赫側耳聽了聽小光頭疲倦的鼾聲,他嘆了口氣後,轉身向李子俊的馬車走去。
老夫人聽到布赫的話微微一愣,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臉苦澀地關上了車門。
車隊再次啓動!
車隊再沒有遇到任何阻攔,經過數日的奔波後,他們帶着僕僕風塵,終於來到了‘石頭城’的大門外。
‘石頭城’依山而建、逐級向上、蒼松翠柏參雜其中。沒有對這裡刻意的修改,更沒有什麼凸顯的建築,一切都起於自然、溶於自然,讓你覺得他本該就是如此!
一陣陣水汽十足的微風迎面襲來,蘊含其中的、綠葉芳草的清香,在爲你拭去滿身‘風塵’和倦意的同時,提醒着你這並非是巨幅的‘山水’!
這裡沒有貧富貴賤之分、更不需你對任何人或事頂禮膜拜,這裡是校園、一個讓你可以無憂無慮汲取知識的地方!
站在‘石頭城’前,李子俊有一瞬忘記了塵世的喧囂,內心更是意外地獲得了一陣空靈。
“嘶!”就在李子俊感覺傷病似乎不藥而癒的一刻,他忽然覺得心口一痛,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隨即李子俊發現,在他的胸口位置已然多出了一朵潔白的冰蓮花!而與此同時,貝琳達的笑臉適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這回,他真的痊癒了!
“這次我們永遠都不會再分開了!”轉頭遙望埃塞克斯山脈的方向,手扶着貝琳達最後送給他的‘禮物’,一直鬱鬱寡歡的李子俊難得地露出了微笑。只是在這看起來異常燦爛的笑容上,掛滿了晶瑩的淚花。
“小哥哥,你怎麼哭啦?你什麼地方難受嗎?吃顆糖吧,吃顆糖就沒那麼難受了!” 不知什麼時候,小光頭也走下了馬車,他看到李子俊落淚,趕忙取出一顆糖遞了過去。
“謝謝雲兒!哥哥沒事!”李子俊看着天真的小光頭,胡亂地擦了擦臉,俯身將他抱了起來。
“哥哥只是要跟雲兒告別了,有些傷心而已!糖,還是留給雲兒吧!”李子俊邊說邊將糖塊塞回到了小光頭的衣兜裡。
“你要走?”李子俊此言一出,布赫和瓦特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這段時間,多虧老媽媽和各位的悉心照顧,我才死裡逃生將這條着,放下小光頭、鄭重其事地向老夫人和布赫深深施了一禮。
“現在,我的身體基本痊癒了,不好繼續打擾各位,我準備今天就與各位告別、返回家鄉!”
前些天,布赫同老夫人雖都壓低了音量,可他們之間的對話,李子俊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防人之心不可無!李子俊不覺得老夫人對自己的懷疑有什麼問題。由於老夫人對他的恩惠,他心中更不能對老夫人有任何不滿,他也只能以這種方式避免自己被老夫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