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光頭認真的模樣,老婦人和李子俊都不禁苦笑着搖了搖頭。本文由首發
“雲兒別胡說,小哥哥可不是你瓦特叔叔那樣的酒鬼!他之所以會失足摔倒在水溝,完全是因爲他生病了!”
由於李子俊的內傷,直到現在,他還發着低燒,老婦人正是憑此判斷他受了風寒。
“原來是生病啦!那你一定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老實、踢被子了!你沒有奶奶給你蓋被子嗎?”
聽到小光頭這個天真的提問,李子俊不由得心中一動,這個孩子始終沒有提到他的母親,難道?李子俊的眼神不經意地飄向了老婦人。
“誰會像你這麼淘氣,晚上睡覺都不老實、還要人給你蓋被子?!小哥哥生病是因爲他被雨澆到、着涼了。下次你也要記得,下雨的時候再不能出去玩兒了!”老婦人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但李子俊還是清楚地察覺到了,她在回答雲兒這個問題時心頭微微地顫了顫。
看來自己的猜測即使不全中亦不遠!李子俊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一個與自己同病相憐之人,他望向小光頭的眼神又變得柔和了幾分。
“真的嗎?”小光頭顯然對於自己祖母的這個說法還有些懷疑。
“當然!”李子俊在勉強吐出這兩個字的同時,微笑着向小光頭點了點頭。
“好啦,你別再打攪小哥哥了!小哥哥需要休息,你也要睡午覺了!”老婦人給李子俊又餵了些水後,將他重新放平在馬車內。轉身將小光頭抱了起來。
“公子,你先在馬車上委屈一會兒。最多再有兩個小時,我們就能趕到前面的村鎮了。到了那裡。我再找個醫生給你好好看看!”
“別再跟我說‘謝謝’了!你先閉上眼、養會兒神吧!等到地方我再喊你!”
面對這樣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李子俊還能說什麼,他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強大’的倦意旋即充滿了他的身心,他迅速進入了夢鄉。
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啊!老婦人輕搖自己孫兒的同時,看着李子俊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位老婦人早已看盡了人間冷暖,李子俊自覺掩飾得很好的眼神,實際上,在她這裡已然泄露了部分底細、老婦人這時業已清楚地洞察到了他與小光頭相近的遭遇!
原本老婦人打算在下一個村鎮將李子俊放下。可就因爲她的這個發現,她最終改變了自己的決定。她要帶上李子俊一起走,直到她確定這個稍顯瘦弱的青年真正恢復健康!
當李子俊一覺醒來時,他乘坐的這輛馬車已經進入到了一座他完全陌生的村鎮。
此刻雖已是黃昏時分,但車外的叫賣之聲依然不絕於耳。這裡由於遠離戰場,並未受到戰事太大的影響,依舊還是一片平靜、祥和的景象。
緩緩睜開雙眼,透過車窗看着外面漸漸亮起的燈光,靜靜躺在馬車內的李子俊。這一刻的心情異乎尋常地寧靜,他的臉上也由此不自覺地呈現出了淡淡地微笑。
看到李子俊這樣的微笑,老婦人不禁微微一愣,她真的很難相信。這樣一個飽經滄桑的笑容竟然會出現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的臉上!她對於眼前這個年輕人也越發的好奇了。
“公子,先喝點兒水吧!等到了客棧我再給你熬點兒粥,這麼久你什麼東西也沒吃。只怕早就應該餓了吧?”
老婦人話音未落,李子俊的腹部就傳出了腸鳴。硬生生將他快到嘴邊的‘我還好’給堵了回來。
“老媽媽,謝謝您!”經過這一陣的休息。李子俊雖然手腳活動還不太方便,但正常的說話、交流已然沒什麼問題了。
“公子,你要是再這麼客氣,老身可真要不高興嘍!”老婦人故意板起臉道。
“可救命之恩!好好,我什麼都不說啦!”李子俊在老婦人嚴厲的眼神逼迫下,不得不選擇了屈服。
“這就對了!我們是同路人,守望相助本就是應該的,沒必要謝來謝去的讓人煩!”
“是是是!”李子俊除了連聲應是,他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說些什麼。
“公子,看你的言談舉止你也應該出身名門,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來了?”老婦人對李子俊有好感,可不代表她對李子俊就沒有任何好奇和懷疑。這會兒看似閒聊,實際上,李子俊很清楚,老婦人這是在旁敲側擊打探自己的底細。
“老媽媽您客氣了,我叫‘愛德’,您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是了。可別再稱我‘公子’啦!”
“‘愛德’?東宇軍神?”老婦人故作吃驚地看着李子俊。
“我確實來自東宇,可您覺得我這個狼狽相,像什麼‘東宇軍神’嗎?”李子俊看着老婦人苦笑着搖了搖頭,變相地否定了她的這個‘玩笑’。
“東宇軍神是什麼東西?他能吃嗎?”這時小光頭也醒過來了,他迷迷糊糊聽到‘東宇軍神’四個字,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
“‘東宇軍神’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可不是什麼吃的東西!”李子俊見老婦人笑而不語、故意等着自己回答小光頭,他心中一動,自吹自擂起來。
“大人物?他有爺爺大嗎?”小光頭想了想,終於找到了一個‘參照物’,轉頭將自己的疑問又丟給了老婦人。
“你爺爺只是一個乾巴老頭,怎麼和人家比啊?!雲兒別插話,聽小哥哥說!”老婦人顯然沒有就此讓李子俊過關的意思,她借訓斥自己的孫子,逼李子俊繼續介紹自己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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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俊見老婦人對自己‘不依不饒’,他不由心頭火起,可隨即他想到自己的處境、以及老婦人搭救自己的事實,他暗暗嘆了口氣,將心頭火壓了下去。
“我來自東宇的溫布爾頓,我父親是鮑勃將軍手下的一名參將。前些年,在成功擊退了蒙林帝國和突匈帝國的進攻後,我父親的爵位由男爵晉升爲了子爵!而那一戰的指揮正是愛得萊德大公!”說到這裡,李子俊的臉上露出了稍顯得意的表情。
“原來公子是名將之後,真是失禮了!只是你又爲何會來到這裡的呢?”
“我是與我們的使團一同來到傲金帝國的,因爲與人打賭要摘一朵埃塞克斯上的雪蓮,獨自離開了隊伍。結果、結果!”李子俊俊臉一紅、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結果雪蓮沒摘到,你還差點兒把命丟在這裡!”老婦人笑了笑,調侃李子俊道。
“我真沒想到埃塞克斯山脈會如此險峻!以我的能力,登上外圍都十分勉強,可笑我還妄圖深入其中。”
“結果您也看到了,我不僅將自己弄得又傷又病,還把行囊也都丟在了那裡。現在想起來,我真是太不知道深淺了!”李子俊羞愧地搖了搖頭。
“少年輕狂,人所難免!好在這次你只是有驚無險,你還有再試一次的機會!”
“老媽媽說笑了!這次我的不知天高地厚業已讓我吃盡了苦頭,我可再不敢如此任意妄爲了!”李子俊苦笑着向老婦人不住擺手、連稱不敢。
“年輕人犯錯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你能夠從中吸取教訓,也就不枉你吃的這些苦。”老婦人剛說到這裡,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好了!有什麼事情等你養好了傷再說,我們先下去休息吧!”老婦人說着,輕輕推開了車門。
“瓦特,你怎麼來了?”老婦人看着車外這個正爲她擺放馬凳子的壯漢,稍顯吃驚道。
“師母,您好!老師說前方戰事有變,擔心師母遇到什麼危險,就讓我帶些人前來迎迎您!”壯漢恭恭敬敬地向老婦人深施了一禮之後,甕聲甕氣地答道。
“這個老東西,他哪是擔心我啊,分明是擔心他的孫子有什麼閃失!”老婦人看着瓦特笑罵了一句。
瓦特並非巧言善辯之人,聽到自己的師母這麼說,他雖有心反駁,但卻又不敢真的開口說什麼。一時之間,瓦特的大臉被憋得通紅。
“行啦,知道你對你們老師忠心!我不說他了!你讓開點兒,讓我下車!”
“師母,還是我來扶您吧?”
“我還沒有那麼老!不過你也不能閒着,一會兒等雲兒下了車,你上去幫我把車裡那個年輕人抱出來。”
“小心點兒啊,他可是傷得不輕!”老婦人其實早就看穿了李子俊亦傷亦病,她不說破只是在等李子俊自己向她說出實情。
李子俊總算沒讓她失望,她對瓦特的這番叮囑,也正代表着李子俊暫時取得了她的信任。
“是,師母!”瓦特向老婦人點頭應諾。
耳聞這一切對於李子俊雖稍顯突兀,但卻絕對算不上意外。老婦人舉止言談看似不拘小節,可卻無處不透漏着她出身名門、久居上位的高貴氣質。她的貴族風範業已深入骨髓,她早已不再需要任何表面的東西來‘裝潢’自己!
這樣一位貴婦如若沒人迎來送往,那才真的是怪事!這名壯漢的出現實際上等於是驗證了李子俊的眼光。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李子俊對於自己的眼光有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