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報應

伊爾小鎮位於京城通往塞納半島的必經之路上,這裡周圍雖然地勢平緩,但由於土地的原因,並不利於耕種。在愛得萊德出生之前,這裡不過是一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

愛德出生後不久,皇帝把東宇帝國製鹽的任務交給了艾奇遜伯爵。製鹽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和木材,而帝國的收鹽價格基本等同於成本。稍有閃失,辛辛苦苦製出的食鹽就要賠錢賣給帝國。因此,製鹽歷來都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之前承擔製鹽任務的貴族,都會向帝國討要一些其他方面的好處作爲補償,這已經是製鹽的慣例。但到了艾奇遜伯爵這裡,慣例被改變了!皇帝就這麼硬生生的把這個任務丟給了他。當時就有人背地裡戲稱,這是皇帝陛下對艾奇遜伯爵拐走他情人、霸佔他兒子,做出的報復!

製鹽雖然給艾奇遜伯爵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但由於塞納半島變成了東宇帝國的製鹽基地,進出塞納半島的人逐漸增多,京城到塞納半島這條路,跟着變得熱絡起來。

當年的伊爾村由於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原本就是進出塞納半島的補給點,這次更是獲得了發展的契機,近百戶人家涌入了這個村莊。去年的這個時候,這裡的行政級別已經提升爲‘鎮’。

遙望着這個炊煙渺渺的小鎮,埃爾伯雙眼中閃現出了貪婪的光芒!在出京之前,埃爾伯就選中了在伊爾小鎮襲擊愛得萊德,來到這裡之後,更加確定了他的這個想法。

埃爾伯的計劃分爲兩個部分,第一步是針對伊爾鎮的這些居民,第二步纔是對付愛得萊德。第一步是計劃的難點!單單依靠他一個人,很難達成目標。可如果他就這樣把自己的計劃說出去,阿奇博爾德和貝爾夫婦很容易就能猜到他的意圖。以埃爾伯對這幾個人的瞭解,他們很可能當場就同自己反目!

爲了獲得這些人的無條件支持,埃爾伯在這裡佈置了三天,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之後,他這才發出了聯絡信號,約定其他人在這個地方見面。

想到那幾個人一會兒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埃爾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這幻想中的一幕沖淡了讓他站在陽光下等待地不快!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埃爾伯發現自己越來越討厭站在陽光下,每次都會讓他感到抑制不住的焦躁!他已經習慣了把自己隱藏在陰暗的角落裡,只有呆在那些地方,他纔會感覺舒服一些。

“師傅,他們到了!”埃爾伯唯一的徒弟多洛雷斯在他耳邊輕語到。

其實站在山坡上的埃爾伯早就看到他們了,看着阿奇博爾德、貝爾夫婦和他們的那些手下,一個個毫無察覺地走進自己佈置的魔法陣,他心底僅存的那一絲不快也煙消雲散了!埃爾伯儘量讓自己擺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迎着同伴走了過去。

阿奇博爾德和貝爾夫婦都瞭解埃爾伯的身份,他們對於埃爾伯充滿了厭惡!如果不是因爲九王子的命令,他們三個人恐怕早就動手‘爲民除害’了!即使這樣,他們也不願同埃爾伯靠得太近,都儘量拉遠跟他的距離。對於埃爾伯善意的笑容,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埃爾伯白白浪費了他的感情。

好在埃爾伯已經習慣了周圍人對他的態度,並沒流露出任何的不滿,相反還主動跟三個人打招呼,隨即把他準備在伊爾小鎮伏擊愛得萊德的計劃說了出來。

阿奇博爾德雖然並不精通軍事,但這並不妨礙他發現埃爾伯計劃的不可行!同爲九王子身邊的魔法師,阿奇博爾德對埃爾伯還是有些瞭解的,他很奇怪埃爾伯爲什麼會做出漏洞如此大的計劃。突然阿奇博爾德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隨即他發現了周圍環境的不同尋常,臉上瞬間閃過驚恐的表情。不過他很快恢復了正常,只是讓自己暗暗進入了戒備的狀態,他還想用眼神提醒貝爾夫婦,遺憾的是,貝爾夫婦還在推敲埃爾伯計劃的可行性,他們都忽略了阿奇博爾德這個細微的動作。

貝爾夫婦思索一陣後,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隨即貝爾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梅莉暗暗嘆了口氣,微微上前半步。

“埃爾伯先生,發生了上次的襲擊事件之後,朝廷增派了十名大內侍衛和二百名皇家衛隊騎兵支援希金斯。得到增援的希金斯明顯加大了偵查的力度,他在進入伊爾小鎮之前,一定會對這裡進行大規模的檢查。而按照您的計劃,把這裡的居民趕出小鎮,希金斯很快就會發現這裡面的問題。”

“而且伊爾鎮地勢平緩,周圍又都是些低矮的植物,我們如果在這裡設伏,一旦被希金斯發現,在沒有任何退路情況下,我們這次帶來的這五十幾個人,幾乎都沒有生還的可能!”

“我們都戰死在這裡倒沒什麼,恐怕王爺交給我們的任務也就徹底失敗了!埃爾伯先生,您是否能重新考慮一下設伏地點。”梅莉委婉地否定了埃爾伯的這個計劃。

“夫人,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希望你們幫助我把居民弄出伊爾鎮,只要讓他們都聚集到鎮口,剩下的事情,我一個人就可以完成了!”埃爾伯若無其事的說道。

“埃爾伯先生,您不是開玩笑吧,您一個人怎麼能夠完成對愛得萊德的襲擊?”梅莉夫人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吃驚地看着貝爾和阿奇博爾德,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此時,阿奇博爾德看到地上緩緩升起了淡淡地青煙,把所有人的雙腿都纏繞起來,他立刻用魔法盾把青煙從腿上彈開,快速向外退去。

“快走!”阿奇博爾德邊後退邊提醒貝爾夫婦離開。

“阿奇博爾德,你不覺得你現在纔想起來提醒同伴,有些晚了嗎?”埃爾伯看到阿奇博爾德在身上加持了風系魔法,快速退出了魔法陣,不禁心中暗恨,忍不住出言譏諷道,但阿奇博爾德早就跑得沒了蹤跡。

“埃爾伯,你到底想幹什麼?”貝爾這時也發現了腳下的變化,但腳下的青煙彷彿變成了實質的繩索,把他牢牢地固定在地上。貝爾掙扎了幾下,也沒能擺脫青煙的束縛,他怒視着埃爾伯質問道。

“貝爾先生,你先不要着急!只要你答應跟我合作,我立刻就會放了你和你夫人!”埃爾伯迎着貝爾快要可以殺人的眼神,戲謔地說道。

“你想讓我們幫你屠殺平民?我只能告訴你:做不到!”

“如果你是這個態度,我想我們就很難再談下去了!不過我還是想再勸你一句,考慮一下你們夫妻現在的處境,別誤人誤己!”埃爾伯的聲音冷了下來,語氣中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你別嚇唬我,我就不信你敢把我怎麼樣!”貝爾仍然寸步不退。

“我們這些人可都是九王爺的手下,你要是敢傷害我們,九王爺是不會放過你的!”梅莉看着埃爾伯的樣子,已經有些膽怯了。

“是嗎?那你們不妨試試吧!”埃爾伯冷冷地看了梅莉一眼,隨即向貝爾夫婦迅速彈出了兩個黑色的火球。

貝爾夫婦根本來不及反應,火球已經進入了他們的身體,他們也只是感覺微微一熱,火球就消失在他們的體內!

“埃爾伯,你對我們做了什麼?我”還沒等貝爾把話說完,他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雙腿支撐不住他的重量,把他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貝爾開始感到他的體溫不斷升高,隨即他覺得自己由內而外燃燒起來,他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都被這團火焰炙烤着,此中的痛苦難以言表!貝爾體內的水分彷彿完全被蒸發掉了,他整個人抽縮成很小的一團,他被這突如其來的痛苦折磨得全身肌肉都在不住抽搐!最可悲的是,貝爾居然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就連最簡單的呻吟,都成了他最不可能實現的奢望!只是幾個呼吸間,貝爾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如果繼續下去,他即使能夠活下去,也會變成一個廢人!

“埃爾伯先生,您停一停!我們願意跟您合作,願意聽從您的指揮!求求您趕快放了貝爾!”看到貝爾痛苦的樣子,梅莉心痛不已,但她又不敢做出可能刺激埃爾伯的動作,她只能跪倒在地,不斷向埃爾伯求饒。

埃爾伯看到貝爾已經被折磨得差不多了,這才揮手暫時解除了貝爾的痛苦。

“你去把他扶起來吧!”埃爾伯用命令的口氣對梅莉說道。

在埃爾伯說話的同時,魔法陣中的青煙消失了,梅莉和他們那些手下都重新獲得了自由,其他人都驚恐地看着埃爾伯,不敢輕易移動,只有梅莉跑過去把貝爾抱了起來。貝爾還在止不住的抽搐,渾身也是異常的痠痛,但照比之前的感受已經是天壤之別了!他躺在地上用惡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埃爾伯。

“貝爾,如果你不想讓梅莉感受一下你剛剛的體驗,帶上你的人,把伊爾鎮的居民帶到我指定的位置!”埃爾伯看都不看貝爾,直接下達了命令。

聽到埃爾伯提到梅莉,貝爾的眼神黯淡下來。

“我怎麼知道事後你一定會放過我們夫妻?”貝爾勉強調整好呼吸,看着埃爾伯沙啞地問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埃爾伯冷冷地說道。

“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也不想讓王爺損失了你這員大將!不過你要是敢耍花樣,我拼着讓王爺責罰,也不會輕饒了你!”埃爾伯的語氣越發的陰森。

如果埃爾伯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貝爾一定不會相信埃爾伯的話。但看到埃爾伯這個表情,貝爾反而覺得心安了一些。爲了保證他們夫妻和那些手下的安全,他也只能昧着良心,聽從埃爾伯的吩咐了。

看到貝爾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埃爾伯把一個令牌遞到他的手上。

“這個東西你拿着,也許一會兒能給你些幫助!”

貝爾把令牌接到手上一看,當時臉色就是一變!

“六王爺的令牌?”貝爾吃驚的低聲問道。

“我跟你明說了吧!王爺早就知道我的計劃了,但他擔心我們的手腳不夠乾淨留下後患,這個東西到時候可以分擔一些王爺的壓力!你儘量不要讓手下看到你手上的這個東西,一旦看到你必須親自滅口,明白嗎?”埃爾伯小聲的吩咐道。

聽到埃爾伯這麼說,貝爾終於相信了埃爾伯會放過他們夫妻的說法。同時貝爾也相信埃爾伯確實向九王子彙報了他的計劃,要不然九王子應該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令牌交到他的手上。九王子很清楚埃爾伯這個計劃可能引發的後果,一旦被人追查到線索,即使他這個王子也很難自圓其說,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寄希望於這塊令牌讓他脫身!

貝爾實在想不通,九王子怎麼會同意埃爾伯這個極端殘酷的計劃,他突然產生了強烈的無力感!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和梅莉都遭到了埃爾伯的暗算,他也只能按照埃爾伯的計劃走下去了!貝爾甩甩頭,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都甩掉,帶着所有的手下向伊爾小鎮走去。

看着貝爾終於向自己屈服了,埃爾伯也暗暗鬆了口氣,等到貝爾夫婦快要走進伊爾鎮的時候,他這才轉頭看向山坡後面。

“我知道你並沒離開,我們聊聊怎麼樣?”

“你認爲還有必要嗎?我可不想成爲第二個貝爾,做得死、不做也得死!”剛剛逃走的阿奇博爾德從山坡後面走了出來,看着貝爾的背影嘆了口氣說道。

“不愧是魔法師,就是比那些武夫聰明得多!你既然已經想到了這些,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你就不擔心我對付你?”

“我只想看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對付貝爾夫婦你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而且你還要留些精神對付伊爾鎮的村民,別在那裡裝模作樣了!我是風系魔法師,只要成心逃走,你根本攔不住我!”阿奇博爾德看着埃爾伯不屑的說道。

“哦,這樣看來我們所有人都低估你了,你應該已經是一名高級魔法師!”埃爾伯心中一轉,略有些吃驚的看着阿奇博爾德。

“你是第一個知道我晉級的人,本來我還想回京後向九王子彙報這件事,但現在看起來沒這個必要了!”阿奇博爾德失落的說道。

“如果王爺知道了你的事,一定會重用你的,你是否重新考慮一下?”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我沒離開的最主要原因是有件事求你。”阿奇博爾德擺擺手,阻止埃爾伯說下去。

“你說來聽聽?”

“我希望你最後能夠放過貝爾夫婦的靈魂!他們一直都對九王子忠心耿耿,如果死後還得不到安寧,就有些太讓人心寒了!”

“如果你願意留下幫我,我可以考慮你的請求!”

“我只是臨走盡一份心意,你答不答應我都無所謂!我要離開了。”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

“很抱歉我不能跟你說‘再見’,更不能祝福你,因爲那隻能意味着更多人遭殃!”

“我想你也不會願意收到我的祝福吧!”聽到埃爾伯的話,阿奇博爾德苦笑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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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埃爾伯說完笑着向鎮口走去,阿奇博爾德猶豫了一下,也離開了。

進鎮之前,貝爾就想好了一番託辭,借用手上的令牌,他很容易逼迫鎮長下達了清場的命令。

這樣的事情雖然還從未發生在伊爾鎮,但在整個東宇帝國卻也算不上什麼新鮮事。鎮上的居民在鎮公所小吏的驅趕下,很快走出了家門,陸陸續續向鎮口走去。

伊爾鎮的居民還沒有人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他們邊走邊討論着今天的事情,毫無防備地走進了埃爾伯佈置的魔法陣。看到最後一個居民走進魔法陣,埃爾伯這才默默地啓動了魔法陣。

站在鎮口聊天的居民,突然感到腳下的土地猛然間抖動起來,沒有任何防備的居民們紛紛倒在地上。他們本能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愈演愈烈的抖動,把他們再次狠狠地摔倒在地面上,魔法陣中驚呼一片。

隨着大地抖動的程度不斷加劇,平整的地面上出現一道道可怕的裂紋,這些裂紋隨即變得越來越大,地面上開始不斷出現坍塌!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居民們順着裂紋和塌陷滾落地面。好在塌陷的程度並不是很大,只是剛剛沒過成人的頭頂,居民中並沒有人受到太重的傷害!

這時,大地的抖動也終於結束了。在居民剛剛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坑,原本的那些居民都被摔進了這個深坑。

居民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們不約而同都想從這個可怕的深坑中爬出來。但他們的雙臂剛剛搭上坑沿兒,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坑沿兒不斷塌陷,但偏偏這個深坑一點兒擴展的意思都沒有!同時在不經意間,深坑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佈滿了黑霧。伴隨着這些黑霧一同出現的,還有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即使貝爾這樣的武者聽了,也覺得心驚膽顫!

鎮上的居民完全被眼前的情景嚇傻了,他們不知道原本熟悉的土地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在深坑中不停地奔跑,但就是找不到一條出去的路。

最後這些居民徹底絕望了,他們只能不住地呼喚深坑外的鎮長,希望那個慈祥的老者能夠把他們這些人救出去!

看到深坑中的情況,鎮長明白自己受騙了!他雖然能夠大概猜出這個魔法陣的作用,但他卻沒有能力把這些居民救出來。他轉身看向貝爾夫婦,貝爾夫婦根本不敢面對老鎮長的眼神,他們都把頭扭向了另一個方向。

“難道這就是六王子給你們下達的命令嗎?你們就不怕被皇帝陛下和光明神教的法師知道這件事嗎?不要以爲伊爾鎮的人都死光了,就沒人出來揭露你們的罪行。我向你們保證,你們這裡所有人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說完這番話,鎮長挺起了胸膛,頭也不回的跳進了那個深坑。最後關頭,這位老鎮長選擇同自己管轄的子民死在一起!

埃爾伯佈置的這個魔法陣只阻止裡面的人走出來,但卻不妨礙外面的人走進去。貝爾夫婦看着鎮長的背影,他們都不希望老鎮長做出這樣的選擇,但他們又都沒有勇氣上前拉住這位值得尊敬的老者。梅莉更是直接跌坐到地上,不住在那裡抽泣。

這個時候,埃爾伯已經顧不上注意其他人了,他開始催動這座魔法陣,讓它快速地運轉起來。

隨着埃爾伯念動咒語的聲音,魔法陣中突然狂風大作,深坑中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鎮上的居民們不得不相互擁抱在一起,妄想依靠彼此的體溫取暖。

但深坑中溫度下降得實在太快了,轉瞬間已經把他們凍到了一起,他們的眼神中也失去了光彩!剛剛的黑霧在深坑上空形成了一個淡淡地氣罩,把深坑完全籠罩起來。

這時候貝爾夫婦和他們那些手下,看到了他們這一生中最詭異的一幕!

他們居然能夠看到從居民的身體裡飄出了一個個透明的影子,從這些影子中,他們甚至可以依稀分辨出居民的樣子。他們到了此時才明白,這些影子就是那些居民的靈魂!

靈魂脫離了他的母體,向天空飛去。但這些靈魂很快被魔法陣上空的無形氣罩,擋住了去路。這時魔法陣中的靈魂才意識到危險,他們在魔法陣中瘋狂地衝撞着,妄圖打開一個缺口逃出生天。

但埃爾伯費盡周折爲的就是這些靈魂,他又怎麼可能讓自己到嘴邊的肥肉再跑掉呢!他慢慢地壓縮氣罩,最後貝爾他們看到所有的靈魂都被壓縮在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

黑霧隨着埃爾伯的手勢,分化出一條條黑線,彷彿是一根根繩索,把這些靈魂分別禁錮起來。

埃爾伯完成這一切之後,唸唸有詞的張開了雙臂。黑霧這個時候居然形成了一條黑線,順着埃爾伯的口腔進入了他的身體,一個個靈魂竟然就這樣被他吞噬了!

周圍人看着還在不斷掙扎的靈魂一個個消失在眼前,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這一刻,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埃爾伯完全成了惡魔的代名詞!

就在黑霧完全進入埃爾伯的身體之後,在他的身體裡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埃爾伯竟然被一團黑色的火焰包圍了!

周圍人看到這個場景,都在祈禱讓這團火焰把埃爾伯燒成灰燼!可奇怪的是,站在火焰中的埃爾伯不但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反而讓人感覺他此時非常的享受!

“嘎嘎嘎!”埃爾伯突然放聲狂笑,把周圍人嚇得不斷後退。

“還差那麼一點兒,偉大的埃爾伯就可以晉升爲亡靈法聖了!爲了這值得紀念的一刻,獻出你們的生命吧!”埃爾伯的話音剛落,之前消失的青煙再次從貝爾夫婦和他們手下的身體裡冒了出來,隨即這青煙把猝不及防的他們都拉進了那個可怕的深坑!

貝爾夫婦和他們的手下,在聽到老鎮長詛咒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受到報應,他們只是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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