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赫斯特在這個階段,已經完全被對李子俊的怨恨矇蔽了雙眼,他居然沒有意識到六王子對他已經越來越不滿。他還天真地以爲,六王子這樣做是爲了懲罰自己辦事不利,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六王子的屠刀已經距離他越來越近了!
看到赫斯特持寵而驕,對自己的警告置若罔聞,六王子心中的不滿也升到了極限。雖然他並沒有太過明顯的表現,但還是被熟悉他的奧利爾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當年,是奧利爾向六王子推薦了赫斯特,他不忍眼看着赫斯特就這樣走進絕路,當然也是爲了能夠爲六王子保留住赫斯特這個難得的人才,他這纔出手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拉了赫斯特一把。
六王子明白舅公這樣做沒有任何私心,更多的原因還是爲了自己,他雖然心中略有不快,但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結果。這時聽到舅公向他做出了這番保證,他心中最後一點顧慮也消失了,他點點頭不再糾結與赫斯特這件事。
“舅公,您那邊的調查有沒有什麼發現?”六王子將自己的注意力,又轉回到了‘血玉如意’丟失這件事情上來。
奧利爾爲了六王子可以說是費盡心機,他在自己徒子徒孫中挑選了一些可信、可靠、機敏的人物,以他們這些人爲班底,幫助六王子打造了一支隱形的強大隊伍。
作爲東宇帝國老資格的劍聖,能夠成爲他徒子徒孫的人,除了本身天資出衆之外,還需要擁有一定的家族背景,否則他們最初連奧利爾的面恐怕都見不到!他們這些人的消息,當然要比赫斯特手下那些情報人員更加準確。而且由於同出一個師門,他們之間的信任程度,是那些幾乎完全被利益捆綁在一起的隊伍所不可比擬的!
六王子不放心將這樣一支有些特殊的隊伍交到其他人的手上,實際上,除了奧利爾之外,也幾乎沒人可以掌控這股力量。
奧利爾其實並不想讓自己過多地參與到俗世間的爭鬥中去,他最大的樂趣還是修煉武技,只是爲了六王子,他纔不得不勉爲其難,暫時充當了這支隊伍的掌控者。
好在六王子也不想過多打擾奧利爾的清修,平常的小事很少麻煩到他,奧利爾大多數時間還都可以享受平靜的生活。
只是這次‘血玉如意’遺失這件事,對於六王子這樣有繼承權的皇室子弟實在是太過重要,他這才請奧利爾啓動手下調查此事,這也是六王子有此一問的原因。
“正如赫斯特所說,弗吉爾對這件事封鎖得極嚴,好在我的那些孩子們也有人出現在那場舞會上,我也由此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他們也沒有人留意到露西身邊的情況,更沒辦法找出到底是什麼人順手牽羊帶走了‘血玉如意’。”
“我通過他們的記憶,將當時舞會大致的情景都記錄下來,我沒發現什麼,你看看是否有什麼發現?”奧利爾邊說邊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疊紙遞給了六王子。
六王子仔細地將這些記錄翻看了一遍,他也沒能發現任何疑點。
“舅公,您有沒有覺得這裡面記錄的東西太正常了!”六王子晃了晃手上這一沓紙,輕輕地放到桌面上。
“有什麼問題嗎?”奧利爾一時之間沒明白六王子的真實意思,他不解地問道。
“參加舞會人員雖衆,可嚴格地說,舞會上幾乎沒有陌生人的存在,那幾個所謂的地方貴族,也都是些我們耳熟能詳的人物。我雖然不敢說熟悉舞會上出現的每一個人,但就憑我對他們那些粗淺的認識,我也覺得他們當中沒有那個人膽敢觸碰‘血玉如意’。相信您也會同意我的這個判斷?”
聽到六王子的話,奧利爾也微微點了點頭。
“另外就是道爾頓府上的那些僕人,他們甚至沒有一個人是三年內進入府第的,全都是府內的老人,這些人不但沒有膽量,他們更不可能有那個實力,接近被一羣大內侍衛圍在其中的‘血玉如意’”
“這一切的表象都太正常了,正常得讓我覺得好像是被事先安排好的一樣,這太像是一個局了!您覺得呢?”六王子皺着眉頭看着奧利爾問道。
“聽你這麼說,我也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了!只是如果這一切如你所說是個局,那一般來說,設局人通常都會留下一條線索,目的自然是爲了將調查人引入歧途,這樣才能更利於自己脫身。可這件事情中,設局人沒留下任何線索,這也就使在當天舞會進出道爾頓府第的所有人都成了嫌疑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設局人又怎麼能夠帶着‘血玉如意’安全離開呢?”奧利爾滿臉疑惑地看着六王子,不解地問道。
“會不會這個人的真正目標並不是‘血玉如意’?”六王子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些什麼,但深想下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一時之間,他也有些糊塗了。
“亞伯拉罕,你說做這件事的人,會不會是意圖通過‘血玉如意’被遺失這個罪名阻攔瑪麗安母女入宮?”奧利爾想了一陣說道。
“這個理由太表面了!這幾乎是每一個聽說這件事的人的第一反應。但您只要繼續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這個理由未免有些牽強。”
“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父皇已經放棄了將瑪麗安接進宮中的想法。”
“首先,父皇對瑪麗安的熱情已經下降了許多。這段時間以來,父皇與瑪麗安會面的頻率雖然有所提高,但他們單獨呆在一起的時間卻在不斷減少。根據情報顯示,父皇與瑪麗安會面的目的,更多是爲了探看我那位‘小妹妹’的情況。”
“其次,瑪麗安未婚生女,她這樣的人如果能夠入宮,那對於東宇皇室絕對是一個醜聞,這也是皇室成員不斷向父皇施加壓力的原因。面對如潮的反對聲,我想即使父皇也不敢輕易做出決定,他一定會重新慎重考慮自己最初的那個想法。”
“最後,瑪麗安本身的一些行爲也越來越讓父皇感到不快,她帶着女兒不斷參加各種舞會,這已經嚴重違背了皇室成員低調的原則,這也是‘血玉如意’丟失的最根本原因!除此之外,她還揹着父皇收受貴重禮品,假借父皇的名義偷偷幫人辦事。這些事情我都有所瞭解,父皇更是一清二楚!”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沒有‘血玉如意’丟失這件事,瑪麗安也已經徹底失去了進宮的可能!”
“‘血玉如意’丟失已經有些曰子了,這段時間菲拉諾城刑偵方面的精英盡出,但直到今曰他們也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和線索。這也就是說,計劃偷取‘血玉如意’這個人心思極爲縝密,這樣一個人絕不可能對我剛剛提到那些情況一無所知,在情報上出現如此大的缺失!這也就從另一點證明了,他偷取‘血玉如意’的目的絕不是爲了阻止瑪麗安,至少這不是他唯一的目的!”六王子非常篤定地說道。
“他的目標如果不是瑪麗安,那他偷走‘血玉如意’到底是爲了什麼?”
“會不會是愛得萊德?目前來看,他極可能是這件事情上唯一的受益者,會不會是他策劃了這件事?”奧利爾臉色陰鬱地看着六王子問道。
聽到奧利爾的這個問題,六王子麪沉似水,他猶豫了許久纔再次開口說話。
“如果佈置這個局的人是愛德,他不僅要有過人的膽識和智慧,還要對局中每個關鍵人物的姓格,包括父皇都有着很深地認識!不僅如此,他還需要擁有龐大的地下勢力作爲支撐,這才能夠營造出今天這個局面。”
“我不懷疑愛德的膽識和智慧,我甚至覺得在一切必要條件具備的情況下,他可以比那個人做得更好!他連續擊退蒙林和突匈帝國兩支大軍的傑出戰績,讓我認識了他近乎妖異的謀略。偷襲梅功山,更是讓他成爲了幽蘭大陸公認最大膽的人!易地而處,此刻即使我還能夠在溫布爾登城內堅持戰鬥,只怕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我無論如何也不敢想,有一天我還可以逼得蒙林和突匈帝國帶着滿車的財寶,與我們主動求和!”
“相信就連大哥在內,對於愛德‘東宇軍神’的稱號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如果愛德的能力僅止於此,我其實也不會太過將他放在心上,畢竟絕大多數名將在處理內部事務上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而往往他們都會犯一個重複了數千年的錯誤,那就是貪戀軍權,不捨得放下手中的一切。戰爭時期,他們的這個做法無可厚非;但到了和平年代,他們的這個行爲就變成了領導者最大的忌憚!這也是名將們會在和平時期逐漸淡出人們視線、被雪藏的最根本原因!甚至有些名將還會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治罪,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抄家滅族的悲慘下場!”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愛德居然主動提出放棄軍權!而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提出繼續擔任菲拉諾城治安官,而理由更是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許多人都覺得愛德少不更事,但我卻認爲這恰恰是他成熟的標誌!他這樣做不但消除了父皇的擔心,還明智地將自己劃出了東宇繼承人的行列,讓我們這些王子降低了對他的戒備!這也使他再被父皇授予公爵的時候,沒有遭到任何反對。”
“只是愛德對於牽扯在‘血玉如意’這件事情中的那些關鍵人物,還沒有那麼透徹的瞭解。最重要的是,他還不具有那麼龐大的地下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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