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早很早以前,古遊還未覺醒究極傳導恐獸,就確認自己所處的斗羅大陸並非是一個類似遊戲的機制世界。
證據有很多。
例如,天上的太陽同樣是東昇西落,連帶着月亮也存在陰晴圓缺。
又例如,季節正常變換,既沒有四季如春,也沒有一夜之間從短袖跳到棉襖。
再例如,要幫家裡幹活,不然老傑克會沒收釣魚竿放到最高的架子上。
當然,以上不過是間接證據。
真正的鐵證,是素雲濤向他炫耀第一魂技鋼爪的時候,竟然沒說這個魂技能提升他百分之多少攻擊力。
你敢信,竟然有魂師不說強化類魂技的百分比?
當時還是人類幼崽形態的古遊臉色一僵,腦海只剩下一個念頭:‘涼涼,覺醒魂力也玩不機制了。’
衆所周知,斗羅大陸是一個表面上玩數值、實際上玩機制的世界。
按百分比強化的各類增幅技能看似強大,面板上的數值也很好看,可實際上,這些技能在戰鬥中毫無意義。
如果問爲什麼。
答案是即便強壯到頂天立地,隨手一拳就能幹碎武魂城,也玩不過對面能“強制斷電”和“絕對無敵”啊。
首先是前者,指的是唐三在藍銀王協助下成功凝聚出的藍銀霸王槍。
魂王階段釋放,藍銀霸王槍就能強行控住封號斗羅。不止暫時失去行動的能力,還能完全切斷正在施展的魂技長達兩秒鐘。
暫且不去細究有機會誕生如此強大魂技的藍銀皇被六翼天使逼到絕境的原因,而後者,就是小舞和江楠楠的第四魂技無敵金身。
前者尚且能用藍銀皇的獨特之處進行解釋,後者區區千年魂技,卻能在三秒內防禦住神級以下的所有攻擊?!
還不是特例?!
唯一的缺點,是使用時無法自由移動,變成站樁的靶子?!
好傢伙,只要覺醒的不是敏攻系武魂,古遊怎麼說都要想辦法入手一個啊。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既然世界上存在兩類無視等級差的強判定魂技。以此爲基準反推一下,古遊有理由猜測也存在其他類似的強判定魂技。
比如即死判定的地裂、絕對零度、剪刀斷頭臺啥的。
哪怕未來覺醒魂力時和倒黴大師一樣先天半級,坐擁無敵金身和命中即死兩大神技,古遊就敢自稱斗羅大陸五五開。
只可惜,濤哥一句話,直接把古遊的美夢打碎。
“小遊,別看路邊的地攤小說。除了七寶琉璃宗,沒有魂技能百分比增幅。”
機制狗夢碎,也得益於此,古遊才能順利成長爲今天的樣子。
頭腦、武魂、數值,三位一體的面板超人。
存在於遵循物理法則的現實世界,殺傷力的計算公式和遊戲裡不同,不能用單純的【己方攻擊力減去敵方防禦力】後造成的傷害來表述。
否則,把辛苦升級後拿到的屬性點全點在攻擊力上的破之一族,理論上應該可以一槍戳爆任何沒有全點防禦力的敵人。
曾經的主上昊天宗和正六邊形發育的武魂殿千家,全都不會是破魂槍的一合之敵。
當親身上陣鬥魂場,在無數次鬥魂裡從未遇見“強制定身一秒”或“絕對眩暈三秒鐘”之類的強判定魂技,古遊得出以下結論:
擁有超凡力量的斗羅大陸,確實存在“消抹”和“巨神封印之矢”一類的強判定技能。
但此類魂技數量稀少,獲取難度極高,絕大多數戰鬥還是建立在常規的物理對決之上。
隨手殺只大地之王就能拿到命中就眩暈的“鳳凰嘯天擊”?
醒醒,隔壁樹上的十年風狒狒叫你起牀拿百萬年魂環啦。
確認世界遵循物理法則,以穩健著稱的古遊,纔有底氣說出“比所有人都強”的話。
根據質量乘以速度等於動量公式。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像牛頓擺所演示的那樣順理成章。
釋放武魂,用出魂技,勇猛衝鋒,撞上去。
不需要做任何多餘的動作,更不用考慮如何才能破防。武魂附體後體重暴漲的古遊,瞬間爆發出的衝擊力足以媲美高速行駛的火車頭。
當火車頭撞在體重同樣誇張的呼延力身上,根據動量傳遞,古遊停止運動,呼延力原地起飛,隨後撞在牆上昏迷了過去。
力量10/9,速度7/9,加上防禦9/9。三項屬性,把數值之美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不是說了麼,”古遊淡然開口:“我比所有人都強啊。”
“開心一點,起碼我沒用一本貫手捅你。等你張開眼睛,看到的還是美好的斗羅大陸。”
不是貫手用不起,而是撞擊更具性價比。
強攻系最頂尖的面板搭配以點破面的貫手,古遊擔心一招下去,呼延力就透心涼、心飛揚了。
打個比賽而已,不至於不至於。
確認呼延力還有呼吸,古遊高舉雙臂對裁判大吼:“告訴我,誰纔是最強者!”
裁判愣在原地,似乎沒聽見古遊的聲音。觀衆席上也鴉雀無聲,眼神直勾勾盯着那枚上下律動的黑色魂環。
“咕嚕。”
不知道誰嚥了一口唾沫,在極度安靜的環境清晰可聞。
劉天若動搖的聲音通過擴音魂導器迴盪在鬥魂場:“一,二,三,四我沒數錯吧,萬年的第四魂環?”
自從古遊有理有據、還標明數據出處的第三篇文章《論魂環年限演變史:魂環極限年份理論可行性》發表以來,魂師界不僅認定玉小剛的《魂環吸收年限》理論有誤,還重新燃起了探索魂環年限的熱情。
畢竟客觀上看,魂環年限越高,得到的魂技效果越強。對於不會開發自創魂技、腦子僵化的斗羅魂師而言,強大的魂技可以直接等價於魂師的實力。
但不管怎麼探究,總有某一些底線,最狂妄的瘋子也不敢試圖碰觸。
比如,千年級別的第一魂環第二魂環。又比如,萬年級別的第三魂環第四魂環。
理由說來也很簡單,那就是沒有先例。
在絕世唐門時期,強如光明聖龍穆恩,魂環配比是黃黃紫黑黑黑紅紅紅。
前四枚魂環的顏色和萬年前的唐三一樣,都是黃黃紫黑。
而後四枚魂環,除了第六魂環因爲沒有十萬年魂獸獻祭而不是十萬年,其餘三枚清一色是鮮豔的深紅。
考慮到原著的唐三有仙草和神考兩個最強外掛,沒吃仙草也沒有神考的穆恩,在王冬兒出世前,才更應該成爲千年第二魂環的歷史第一人
只可惜,還是斗羅大陸的整體智商限制了他更進一步。
用力捏緊拳頭,趙無極儘可能保持冷靜:“你沒有看錯,古遊身上確實有一枚萬年級別的第四魂技。”
“按照古遊大師的理論,魂師吸收魂環需要看身體和精神兩個方面。身體素質達標,精神足夠強韌,魂師能吸收魂環理論上不存在極限。”
“聽到了麼觀衆朋友們,不動明王親自確認,千真萬確的萬年第四魂環!”
趙無極的解說不僅沒讓劉天若冷靜,他反而更加激動,抓起擴音魂導器動情大喊:“斗羅歷2644年7月1日,永遠記住這一天。歷史上第一位擁有萬年第四魂環的魂師,來自我們的天鬥皇家學院!”
“來自我們的隊長,蹂躪鑽石猛獁的“駭人惡獸”古遊!”
劉天若動情的聲音中,呆滯的觀衆們如夢方醒。
對啊,萬年級別的第四魂環不過是古遊大師理論的又一力證。重要的是萬年四環魂師是天鬥帝國人,是皇鬥戰隊的隊長。
“皇鬥!皇鬥!皇鬥!皇鬥!皇鬥!皇鬥!皇鬥!皇鬥!皇鬥!”
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裁判就像暴風雨下的一葉扁舟,艱難地說道:“第、第一輪勝者,天鬥皇家學院。”
“接下來是初賽第二輪,請雙方第二輪選手儘快登臺。”
伴隨着古遊當衆顯現萬年第四魂環,消息就像插上了翅膀,飛速傳遍另外三個場館。
先是稀稀拉拉兩三個人的歡呼,很快,其他了解情況的人也加入了進來。歡呼聲迅速連成一片,連帶學院的支持者也一起歡呼。
“皇鬥!皇鬥!皇鬥!”
鬥魂臺上,天水學院安排的第二位單挑手正好是水冰兒。她飛在空中,無視對面地上蹦躂的三環對手,朝下方領隊問道:“皇鬥戰隊出事了?”
作爲只收女學員且非美女不收的女校,天水學院領隊自然也由魅力十足的女性擔任。往日溫柔端莊的臉現在陰雲密佈,她沉聲道:“水冰兒,別玩了,用最快速度解決對面。”
“皇鬥戰隊出了個怪物!”
啪!
在雪清河的強烈要求下,扔下皇鬥戰隊不看,坐在人堆裡看二隊被天水學院按在地上暴打的雪夜猛地一拍扶手,難得露出激動的表情。
無視左手邊負責管理天鬥皇家學院的夢神機教委,雪夜拍了拍前方跟着衆人一起歡呼的雪清河肩膀:“清河、清河。”
爲方便和學生打成一片,專門換上天鬥皇家學院制服的雪清河回頭:“父皇,有何吩咐?”
名義上,天斗的皇帝還是雪夜。最爲“溫文儒雅”的太子殿下,一定不會讓他大庭廣衆之下丟臉。
眼神深處帶上一絲審視,雪夜用聽不出喜怒的語氣問道:“皇鬥戰隊的古遊,是不是那天的古遊?”
剛從“古遊有萬年第四魂環”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寧風致一愣:“?”
大兄弟,你該不會覺得被古遊弄得狼狽下臺很沒有面子,想趁自己還是皇帝,準備整一手古遊吧。
七寶琉璃宗不幸流落在外的首席弟子,你雪夜可不夠資格教訓啊。
正當寧風致沉思是派劍叔出馬還是派骨叔出馬時,雪清河淡然一笑,承認道:“是的,父皇。”
“哦?”
雪清河的表現,讓雪夜的眉間躍上一縷喜色:“那這麼說,你和他的關係還算不錯?”
“是的,父皇。”
雪清河點了下頭,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做得很好。”
也不管鬥魂臺上的天鬥皇家學院二隊被急着回去商量對策的天水學院衆人揍得滿頭包,雪夜讚許道:“清河,帝國交到你手上,我很放心。”
留下這句話,雪夜對寧風致和夢神機點頭示意,無視一臉鐵青的白金主教薩拉斯,帶臉色慘白的雪星親王和四子雪崩在白寶山智林兩人的護送下離開鬥魂場。
微微低頭,“雪清河”面目含笑,最後一次對雪夜行兒臣之禮。
‘放心吧,雪夜。你的天鬥帝國在我和古遊手上,必將迎來它最強盛的時刻。’
等雪夜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處,被無視的白金主教薩拉斯從座位上起身,也跟着拂袖而去。
天鬥皇家學院出現史上第一個萬年第四魂環的魂師,對於以天斗城武魂聖殿爲基地、致力讓天使再次偉大的狂信徒薩拉斯而言,簡直是壞得不能再壞的不幸消息。
沒有人注意到他隱藏在袖袍下的雙手,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握緊。
上一個改寫歷史的人名叫比比東,成功摸索出雙生武魂修煉方法的前聖女,如今已成篡奪教皇寶座的惡徒。
改寫第四魂環不能吸收萬年的古遊,他的存在,又會在未來對武魂殿造成哪些衝擊?
光想起比比東的名字,薩拉斯就會作嘔反胃。即便是這樣,爲了武魂殿的榮光,他也必須儘快通過密信把此事上報。
面對手持五皇令的年輕人,就算貴爲白金主教,在收到比比東回信前,薩拉斯也不敢輕舉妄動。
寧風致嘆了口氣。
龍公蛇婆沒看比賽直接回家,雪夜的離開又帶走一大幫人,薩拉斯也走了。原貴賓席上十一人,就剩他和雪清河夢神機三個。
簡單思索片刻,他對錶情逐漸僵硬的兩人發出邀請:“要不要去看看一隊的情況?”
與此同時,伴隨着皇鬥戰隊第二個登場的小舞暖機結束,一腳把對手踹飛,藏在人羣深處的裡灰色兜帽忍不住開口:“我在做夢嗎?敏攻系正面戰勝強攻系?”
雖有意剋制,也還是能聽出其中的妖嬈和嫵媚。
只可惜,她身邊的棕色兜帽人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傢伙。沒有回答問題的意思,直接起身,說:“勝負已分,我們走。”